那小崽子连着砸了好几十下,直到七叔懒洋洋地说了句“好了”,他才停手,将铁桶扔在地上,退到一边去。
张洋在地上翻来覆去,嗷嗷嚎叫,说要翻了七叔的祖坟。
这种场面,我看得太多了,已然麻木。
七叔转着手里的核桃,轻笑了声,那声音是从鼻尖发出来的,满是可笑和不屑,他慢悠悠说,“张三,你怕是没机会了。”
张洋在家排行老三,所以道上的人,又叫他张三。
张洋咬牙切齿地说,“叶老七,我死了,我手下弟兄不会放过你!我上头的人更不会!哈哈哈哈!你以为你能在江城呼风唤雨?你做梦吧!”
七叔笑了笑,右手随意抬了抬,定南便对旁边的人说,“拖出来!”
几个小崽子领命,从外面拖进来三个男人,浑身被砍得没一处好的,奄奄一息地伏在地上。
我认得,那是张洋的心腹,给他管理场子的。
可怎么只有三个?张洋的弟弟张强呢?
张洋见状,气势顿时消退了,喊着他三个手下的名字,其中一个费力睁开眼睛,虚弱地叫了声“老大”,又晕死过去。
“还嚎吗?”七叔站起身来,手里的核桃碰撞在一起,“咔咔咔”的响,他走到张洋面前,笑眯眯地说,“你上头的人是谁?告诉我,我留你一条狗命。”
张洋看着他,眼里剜着恨意。
两人对视了一分钟左右,张洋忽然哈哈大笑,蓦地,他从身上掏出一根巴掌长的铁钉,对准了七叔的脖子下去。
“七叔小心!”
林钊忽然冲上去,将七叔往后扯的同时,一脚踹飞了张洋手里的铁钉,只听见“咔哒”一声,张洋的胳膊脱臼了。
那枚铁钉子掉在水泥地上,滚了好多圈,最终停在叶深脚下。
七叔站起身来,长长吸了一口气,黑着脸,很是吓人。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生气了。
“定南,把听风带上来。”七叔转身坐回太师椅上。
定南点点头,“是。”
听风是七叔养的一条德牧,也就是传说中的狼狗,是前年生日,叶深送给他的,说是最好的品种,毛发非常有光泽。
七叔很是喜欢,给他在别墅的花园一角弄了个十来平的大笼子,每天喂它吃活物,那些东西丢进去的时候或碰乱跳,但不出两分钟,就被它啃咬致死,七叔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它吃东西,拍手叫好。
一直被这么养着,听风对血腥味非常敏感,果真,它一进来看见地上浑身是血的张洋就两眼放光,叫得特别兴奋。
愣是张洋骨头再硬,看见狼狗凝视自己的眼神,也吓得尿裤子。
定南把听风牵到七叔面前,七叔摸了摸狗脑袋,又笑眯眯的说,“好孩子,饿坏了吧?”
听风好像能听懂他的话,摇着尾巴,舌头伸出来在七叔手上舔了舔。
七叔很是满意,拍了拍它屁股说,“去吧!”
然后定南就松开它的项圈,得到命令,它猛地冲出去,扑在张洋身上,一口啃在张洋的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