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宝钏倚在床榻前,接过了荷花手中递过来的香囊,缓缓打开,眉心微蹙,面上有些许不怠的苦恼,可那手上的动作却是颇为漫不经心。
宝钏:呸,登徒子!
荷花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姐红了脸,也不知是羞是恼,只对着那张纸看了又看,而后又亲手折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她很是担忧,走上前递了一杯茶,试探性的问道。
“小姐,消消气,可是那公子无礼?”
宝钏轻哼一声,接过她那杯茶水便垂下了眼,指腹轻轻的摩挲着茶盏的边缘,语气愤愤,倒是听不出来明显的情绪。
宝钏:他岂止是无礼?简直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抿了抿唇,不像是恼极了的样子。
宝钏:文绉绉的腻歪。
宝钏:别管他,才不要管他。
荷花唯唯应下,可她私心的远远的瞧着,小姐恐怕并不厌恶于那位公子,只是小女儿心思多变,并没有察觉出来,这般闺阁情态,倒是少见……
她向来不是个多话的性子,只一心当个锯了嘴的葫芦,老老实实待在小姐身边当差也就是了,至于小姐的羞涩心思,或是终身大事,自有相爷与夫人来筹谋,轮不到她来越俎代庖。
*
午后,宝钏陪着母亲王老夫人刺绣煮茶,大姐金钏也在一侧作陪,欢声笑语,欣然和乐。
须臾间,外边小厮来禀,道是二小姐与姑爷回府,眼正要来给老夫人请安。
王老夫人神色微怔,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宝钏依偎着她的乖巧模样,心里怜爱不已,便轻声问道。
王老夫人:宝钏我儿,你若是不喜她,便不必开口,娘知道,无论如何是你二姐对不住你,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原谅她……
王金钏也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无奈道。
王金钏:但愿银钏经过这一次爹爹的怒火,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长进些……
瞧着她们一个两个担忧不已的模样,宝钏弯唇笑了笑,面无异色,只小声道。
宝钏:娘,大姐,我们都是一家人,若是二姐以后不再做这些损坏相府名声与我的名声的事,我才不会刻意的跟她过不去呢……
王老夫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更是心疼怜惜不已,柔声道。
王老夫人:娘的宝钏没有错。
王银钏怀着一点忐忑的心情进了里屋,抬眼间便瞧见了那亲近不已的母女三人,霎时间心里酝酿的所有的话全都咽了回去,面色微沉。
她只觉得心里酸涩不已,爹娘自小就疼爱宝钏,这次之事她遭到父亲训斥,母亲冷待,甚至还和夫君一起被赶出了相府,不说心情如何,起码是颜面尽失的。
这么些时日她也想通了许多,可到底还是意难平,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偏心呢,她即便是算计了一二,可也绝对没有要害了宝钏的意思,毕竟那也是她的妹妹啊,府中又没有旁的未嫁女,仅宝钏一人而已,声誉又能坏多少呢……将来嫁与魏豹与她做了妯娌,不正好姐妹相守吗?
可惜这件事没成,不仅露了马脚,还让父亲恶了魏豹,在没有入相府的机会,更遑论娶了宝钏了。
父亲动怒,她被训斥,属实是被吓到了,内心反省过后,又不服气的觉得自己心不坏。
王银钏有良心,但是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