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心情走了进去,王银钏先是对着宝钏微微撇嘴,而后又高高扬起唇角笑了出来,走上前拉住了母亲的手臂,放柔了声音做小伏低道。
王银钏:娘,不孝女银钏来给您请安了……
王老夫人可谓是太了解这个二女儿的秉性了,自小就是个掐尖要强不服输的,性子急躁强势了些,向来爱跟宝钏斗嘴过不去,可要说她有多狠毒的心思,她也是不信的。
可凡事论迹不论心,无论她心里是原先作何打算,都掩盖不了她着实是没把相府和宝钏当一回事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为了夫婿算计娘家,尽管并没有做成功——却并不代表着没做。
这会儿她是被自己的父亲赶出了府,一应好处全都没有,也绝不允许魏家沾相府的光,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后果的严重非能承受,终于学会了放低身段的卖乖,但并不意味着她就此知道错了。
女儿是自己生的,眼下她一抬眼一张嘴,王老夫人就能看得出来她是个什么想法,心下烦闷的同时,又是头疼不已,便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淡淡道。
王老夫人:这些日子居家反省,银钏,你可知错了?
王银钏神色一僵,两指微微握紧,有些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大姐,却只看到大姐拧眉轻轻摇头,她只能蔫蔫的低下了头。
王银钏:娘,女儿知道了,女儿以后不会了。
说到这里,她抿了抿唇,知道今日若是再不低头,怕是没人能向着她了,只能不甘不愿的转头看向了身边气定神闲的宝钏,张了张嘴,声音细弱蚊蝇。
王银钏:宝钏,二姐,二姐向你道歉,是二姐好心办坏事,左了心思……
看着她几乎是绷紧的脸,宝钏微微一笑,又轻叹了一声,心平气和道。
宝钏:二姐,你是知道我性子如何的,我可从未得罪过你,当初用强硬手段撮合我和魏豹,也是你和二姐夫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你们可从未问过我愿不愿意,所以,别这么勉为其难,当着娘的面,我不怪你了,但你也别暗地里对我生埋怨,我并不欠你的。
闻此言,王银钏脸色青红交加,抿紧了唇没有出声,神色似有羞愤之色,可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见仁见智了。
王银钏:……我知道了。
她到底是没有一条道走到黑,怎么也没有黑白颠倒到这个地步,微微抬眼,看着母亲眼中掩饰不住的疲惫担忧,也有些止不住的心酸,便低声说道。
王银钏:娘,你别生气了,银钏错了。
*
天色微暗,相府的饭桌上是少见的热闹。
王金钏看了眼桌前气氛怪异的家人,微微侧过身,对着身旁的夫婿苏龙小声道。
王金钏:龙哥,你说,银钏是不是真心认错的?
苏龙无奈的笑了笑,一只手给她倒了一杯温茶,另一只手下移,轻轻的攥住了她的手,温声道。
“有岳父大人在,娘子何必忧心,是不是渴了?”
王金钏面颊微红,与他十指紧握,柔声道。
王金钏:仿佛是有些渴了。
须臾间,门外一阵轻微的动静,紧接着便是小厮快不走了进来,到了王允跟前恭声回禀。
“禀相爷,那位陈公子到访,眼下正候着……”
“啪嗒!”
王允手中刚拿起的筷子突兀的掉落在了地上,他神色一紧,连忙站起了身来,迎着妻女的目光,低声斥道。
王允:还不快快有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