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被巨大的狂喜席卷,身上的疼痛亦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这才收回了放空的头脑,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诡异的不同之处。
他为何会如此狼狈的出现在此?前世,前世并未有过这一幕,即便再落魄,也不过是住寒窑罢了,又有相府三小姐王宝钏倾心,又有葛大葛青相护,他岂会受这般苦楚?
今生怎会有这般变故?可他头脑之中并未有眼前之事源头的记忆,他就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撞,什么也不清楚,尽管已经做了多年的皇帝,也习惯了居于高位发号施令,可此刻面临着这般状况,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直打鼓。
他连忙躲开了那群乞丐的殴打折辱,下意识的缩在了墙角,目光阴沉的扫过这些肮脏至极的人。
彼辈卑贱之人,竟胆敢冒犯君王,当真是恶胆包天,全该凌迟处死才对!
“哟呵,还敢瞪你爷爷?”
“好小子,不打你一顿,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为什么有三只眼!”
他这一反应更是激怒了那围观的乞丐,他们衣衫褴褛,粗鄙不堪,却个顶个的力气大,泄愤般的蜂拥而上,直打的他咬着牙求饶。
他全身刺骨的疼痛,连忙低下了头蜷缩在一起,遮住了眼中满满的厌恶杀意。
思及往日里泼天的尊贵富贵,再对比眼下的狼狈不堪,心中怎能不升出可笑荒谬的物是人非之感!
他自西凉入主中原为皇之时已然四十有余,只在皇位上坐了堪堪五年多,却也已然不算正当盛年了,朝堂拥立太子之声从不断绝,他自是心下不满。
心中危机感顿生,恼怒之下愈发随心所欲,骄奢淫逸,昏庸废政,尽管他不愿承认,可却也始终没有跳出这个圈子。直到江山不稳,臣民不安……
可这怎么能是他的错呢?他自认待王宝钏不薄,得势归来也并没有抛弃糟糠之妻,让她以一个乞丐婆的身份做了中宫皇后而母仪天下,哪怕只有十八天,难道就不该感恩戴德了吗?
可她却是贪心不足,临死之前竟还要将他一军!当真是执迷不悟、心生反骨!
而王允更是罪无可恕。
当初看在宝钏的情面上他勉为其难的饶了这个罪臣一命,将往日欺辱迫害之仇忍了下来,可狗贼畏威而不怀德,竟暗地里筹谋谋反大计,民间起义军颇为肆虐,使他龙椅都坐不安稳,整日里提心吊胆。
而朝堂之上的阉党本就是他拿在手里的玩意儿,没道理父皇当年能清理宦官肃正朝堂,而他却做不到吧?所以他肆无忌惮,却是被掉转过头弑了主。早知就该将那群狗奴才淹死在摇篮中!
只有代战,好像只有代战是始终向着他的,而他如今魂魄重返少年,想必是已经身死,可若是敌军突破皇宫,也不知她们母子该如何自处,会不会以身殉国,会不会随他而去呢……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酸涩。
虽说他近些年登临皇位之后行事荒唐了些,后宫中也多了许多年轻漂亮的宠妃,甚至也不乏男宠,朝堂上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宠信宦官而不让太子沾手半分,又暗中防备夺权篡位,多加打压……可他觉得对代战的情意始终是不同的,自西凉伊始这么多年来,也自认没有亏待过她,倒是唏嘘不已。
……
作者说:薛平贵:虽然我黄赌毒样样都沾,还升官发财死老婆,更是出轨偷腥防备老婆孩子昏庸无能,但我是个好人!(狗头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