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滚开点,挡住老子睡觉了!”
“看见那个角落了吗?那才是你该待的地儿……”
耳边一声声敌意的针对,眼前的几个蓬头垢面的脏污乞丐正对着他怒目而视,时不时上下打量一二。
薛平贵浑身一僵,握住的那两只手都在发抖,牙齿微微打颤,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他究竟遭遇了什么。
这是一个乞丐窝,最野蛮、最低级、最弱肉强食、最让人感到污秽恶心的地方,这个破庙承载的乞丐数不胜数,他们一个个品行低劣,报团取暖,臭不可闻。
他竟从金碧辉煌的皇宫中,来到了这个低贱脏污的乞丐庙。
是谁?是谁的阴谋?是谁这般大胆?
是民间的起义军突破了皇宫?是王允那个逆贼装模作样的为女报仇?还是那群卑贱的阉人祸乱宫闱?放肆!他们都放肆!
朕才是皇帝!王宝钏只不过是一个坐了十八天的皇后,她甚至没有资格进入皇陵!你们师出无名!你们全都大逆不道!朕要诛你们九族!
禁卫军呢?代战呢?朕的臣子们呢?莫非彼辈狼子野心,妄图转投敌军,妄图扶持太子登基?
朝纲祸乱,江山飘零,难道就没有忠臣良将辅佐伴君吗?
鼻尖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怪味,还有周围的整片脏污,都让他控制不住的俯身干呕出来,一阵凉意袭来,这才发现身上竟几乎不着寸缕,唯有一个蔽体的亵裤而已。
余光瞧见一旁几个还算高大的乞丐正争先恐后的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衣袍往身上套,就知道那是来自于哪里的了。
他呼吸急促,低头看着自己明显强劲有力、属于一个年轻人的手掌,突兀的陷于一片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震惊恍惚中,突然间被一只脚狠狠地踹在了肩膀,“嘭”的一声,他便倒在了地上。
疼痛一阵阵的袭来,他咬紧牙关,面色拂然,下意识的怒斥道。
薛平贵:放肆!卑贱刁民尔敢放肆!
破庙内死一般的寂静,须臾间便是沸反盈天,粗俗的嘲讽谩骂声不一,夹杂着拳打脚踢,尽数朝着他涌来。
“妈了个巴子的,在老子跟前装什么装?”
“裤子给你扒了,狗日的让你要饭也要不下去!”
“一个小白脸跑来我们的地盘,谁知道是不是被玩腻了屁股,他奶奶的……”
“……”
薛平贵死死的咬着牙关,多年的养尊处优,如今铺天盖地的疼痛席卷全身,他却顾不得管,瞳仁有些涣散,只接近于呆滞的想到了一个可能,继而心中便是是一片狂喜。
他竟然重回到了少年时,他竟回到了多年前!
父皇……父皇还在世,他是名正言顺的皇子,他可光明正大的认祖归宗,入住东宫!
哎呀呀!彼时江山不保,而今上天送他重来一次,岂非是要助他早日登顶大业?
少年时,年轻时,相府,西凉……
他起码少走了十八年的弯路!
……
作者说:要虐渣,自然是要正主来了才对味,原先的薛平贵讲真的还没有经历那些,也没有做错太多,不如老头薛平贵重来,完完本本的体会一次,既然要玩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喽!(狗头dog.jpg)
作者说:本篇在原世界的剧情线中的设计如下:宝钏做了十八天的皇后即身死,她早有预感却没有时间筹谋改变,只来得及留下亲笔绝命信一式三份,一封给落魄低调的王允,一封给代战,一封落于民间。是以,皇后十八天身死宣扬的再过粉饰太平,也叫民间皆知皇帝刻薄寡恩,或有民愤终平息,此时的皇后代战也恍惚不已,颇为物伤其类。而不过五年间,薛平贵并非正统皇子,并未接受过帝王心术教导,他此前的一切统治基础皆是建立在西凉铁骑之上,此后年老愈发昏聩,偏宠宦官阉臣,忌惮皇后太子,朝政荒废,而民间起义军大肆兴起,前丞相王允韬光养晦更心如泣血,筹谋多年为女报仇,大业将成,代战眼见大势已去,便当机立断,带着太子公主,率西凉将士复又退回西凉,掌朝政大权,为西凉女王,而薛平贵留于皇宫,是为亡国之君,自有取而代之之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