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而来的两人,一位是作青衫长袖打扮的老儒生,我对这老儒只是脸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但在他后面跟着的一个眼神闪躲的家伙,我却忘不了他!
我愤怒叫到:“大武!你他妈的干了些什么?!”
老儒闻言,对着大武问到:“徒儿,听说梁大文是你表弟?”
大武立即跪拜求到:“回师傅,大文确是我表弟,但他对任何事情都不知道,还请师尊待会儿手下留情!”
“无妨,无妨!”老儒语气平淡,见我疑惑,便道:“这都不到一个月,你就忘了我这军师?”
代军师!我将印象中的模子与之对比,如果给他贴上胡子、皱纹,再把脸色涂黑,那就像了。
在我回忆之际,唐老四面色不善道:“老子不管你是代军师还是谁,我只问你俩现在是来抓将军?还是另有所图?”
“非也,非也,我只是带将军去他该去的地方而已。”
“哪?”
“天牢!”
“肏!你耍老子!”唐老四拔刀就砍。
即将砍到代军师时,大武拔刀相抵,道:“唐老四,安将军都没说话,你急什么?”
“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全被你们害死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你个畜生!”
大武眼神一黯,撇过头去,可手中的刀却没有放下,骂道:“老子也是听命于人!”
“你......”
“住手!”将军喝止两人,对代军师道:“代华,你我同时入伍,三十来年了,我自问对得起天下任何一个人,我只想知道你为何会想着用这三万兄弟给我陪葬?”
军师道:“有时候,不是做人对不对的事,只是你本身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错误!”
几人正对峙着,四面八方就传来崩腾的马蹄声,我道:“不好!将军快逃走”
代华道:“逃?他安世冲逃得掉?”
“就凭你俩还拦不住!”唐老四又提起刀来与大武厮斗在一起。
见势,我也拔出刀冲向军师,谁知军师身形一晃,看都没看我一眼,轻飘飘的一掌打在我后背,瞬间就像身受千斤之力,应声倒下后,体内五脏翻腾,难受地要死,我怎么也不相信,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会有这样的功夫,但落在身上的痛楚却是实打实的。
我挣扎着起来,憋着一口气,道:“要想带走将军就先从我尸体上走过去!”
“自不量力!那就躺下好了!”
话落,代华忽地从原地消失,然后我再次倒地,这次是前面受击,五脏六腑再次翻滚,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最终忍住,喷出一口黑血,身体顿时失去了力气,没能站起来。
代军师道:“要不是大武求情,你早死在宁夏城了!”
我倒地不久就听到唐老四一声大叫:“啊!——”
我用尽力气转头看去,只见唐老四后背插满了箭,不甘心地一步一步走向大武,却被一骑铁马飞来枭首,尸体砰然倒下,头颅滚落到我眼前。
看着唐老四的眼神中的不甘慢慢消失,最后黯淡下去,我才最终确信他是死了!我想哭!我想嚎叫!我想杀人!千万种情绪一拥而上,支撑着我站起来,却又被代华打倒。
代华道:“徒儿,他要是再动就别怪为师无情!”
大武连忙赶过来将我摁住,捂住我的嘴,道:“不要冲动!”
不冲动?你俩害死了这么多弟兄,有想害死将军,你叫老子怎么不冲动?!我张嘴反咬大武,怨恨地瞪着他,要是我现在还有力气,我一定会杀了他!
大武只是皱眉,道:“你看着吧,有些事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随后,一路骑兵赶来。
为首的将领道:“麻烦代前辈了!”
将军见到那将领大吃一惊,道:“冯胜?你还没死?”
冯胜道:“安将军,怎么?你很想我死吗?”
“代华!冯胜!你们两个究竟有何阴谋?”
代华阴恻恻道:“我可没什么阴谋,就怕将军你图谋不轨啊!”
“我安世冲行端坐正,有何阴谋!”
冯胜哈哈一笑,道:“好!既然安将军自认正人君子,那我便问你圣上命各部清查内鬼,追拿邪教逆贼,若有供认邪教头目者可将功抵过,官升三品。这事你可曾知晓?”
将军不可置信道:“不可能!不可能!当初皇上答应圣公立国后为我圣教传道,怎么会出尔反尔?”
“什么圣教圣公?这普天之下唯有当今圣上一人可当‘圣’字,其他人等惘论言语,皆为反贼!”代华对着东面深深一恭,喝道:“邪教蛊惑人心,欲侵邪社稷神器,圣上念民生不易,只诛罪首,其余人等只要供认邪主下落即可赦免,安将军,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哈哈哈哈!”将军仰天长笑,道:“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当初那个死皮耐脸的,玩了好一手过河拆桥!”
“放肆!!”
“我虽死不足惜!”将军犹不在意,悲壮道:“但,圣主未死!圣教不亡!”
将军一掌拍向地面,腾身而起,气势陡然如虹,道:“我就先杀了你们两个叛徒!”
代华和冯胜脸色皆变,齐呼:“快放箭!”
箭雨潇潇,将军在箭雨中闲庭散步,就似一只游蝶,任凭如何密集刁钻的箭矢,都却未沾到半点,但脚下却又飞快抖动,马上就靠近了冯胜,一掌拍去。
冯胜见势不妙,蹬马而起,拔出佩剑对代华道:“他这是回光返照,来助我一臂之力!”
将军一招不得,见两人围来,不愿缠斗,转身杀入骑兵阵中,一掌一踢便是人马皆亡,真是好生凶猛!
代华道:“莫让他夺马逃走了!骑兵撤退!”
于是底下的喽楼纷纷领命撤走,趁将军大开杀戒之时,代华和冯胜也围了上来,不由分说,招招歹毒,就连我这没学武的都看得出来,任意一招都能要了对方的命!
但三人武功招式几乎相同,将军一人对付两个,总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不消片刻便落入下风,将军便以伤换伤,给了带化和冯胜一人一掌,掌落人退,三人都吐出一口鲜血,喷溅在各自身上,也分不清究竟谁吐的血多了。即使受伤,三人也未曾停手,招式较之前更加凶狠,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拳风、掌风等破空之音。
当我还在为将军深藏不露的功夫感到惊喜时,大武却从身后掏出一把弓弩,瞄准正在缠斗的三人。也不知是从哪挣来的力气,我紧紧抱住大武的手,不让他开弓。
打斗中的代华被一脚踢中,滚落到前方,他挣扎着起来,披头散发的样子,配上儒衫上的血迹,真是狼狈不堪,可这狼狈不堪之人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一副恶鬼般的表情,道:“冥顽不灵!”
接着我就被踹飞了出去,有是一口鲜血伴着腹部的剧痛,我渐渐失去了意识,身体逐渐感到寒冷,接着见到那些死去的弟兄,还有已故的爹娘和哥哥,他们笑着对我招手,对我呼唤,在他们身后是光明的彼岸,貌似很温暖......
我想,我大概要死了吧,我想,就这么死了也好,爹娘早已饿死,哥哥为了抢回粮食也被活生生打死,我在世上早无挂念,参军是给将军报恩,也是为了活命,这些年来征战也是疲惫了,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用为死去的人伤心,也不用为活着担心......
我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撑开眼皮,只看见代华又与将军围斗起来,大武也射出几箭,只是将军,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