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起事件发生后,“卡利昂的魔女”桂妮薇尔便如同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踏入秘仪裁示局的门槛。德文,心中满是担忧,决定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如实上报给自己的导师——那位掌管天文台卡利昂的智者。
然而,即便是这位经验丰富的导师,面对如此复杂棘手的问题,也显得束手无策。他深知,这不是他所能单独解决的。于是,他提起笔,将所有的情况、细节,都一一记录在信中,然后郑重其事地将信寄给了院长布里西桑。
现在,能够解开这个谜团,找到解决之道的,恐怕只有那位智慧卓绝的院长了。
于是在收到信的第二天,布里西桑院长亲自来到了我所居住的住宅。他站在门外,声音坚定而有力:“桂妮薇尔,如果你不开门,我真的不介意把门炸开。”
我心中一惊,深知院长的脾气和实力,他绝不是在说笑,他绝对干的出来。出于对目前居所的珍视和保护,我只能迅速从床上爬起,匆匆穿好衣服去为院长开门。
然而,开门后,我却依然感到有些抗拒和不安,于是我跑回床上,将自己深深地埋进被子里,拒绝与院长进行任何沟通。
院长看着我这样的反应,并没有生气,反而从桌边拉过一张椅子,静静地坐在了我的床边。他轻声说道:“桂妮薇尔,你真的不想听我多说几句吗?”
我依然没有回应,只是紧紧地抱着被子,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桂妮薇尔,我之前是不是已经告诫过你,不要被眼前的表象轻易影响你的判断,尤其对于那些被‘封印指定’的魔术师。”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我低下头,小声回应:“我……我记得。我以为您说的是,不要被表面的现象迷惑,误判任务对象的品性。”
院长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沉的思索,“你有没有想过,在被下达‘封印指定’的那一刻起,对方便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好人’或‘坏人’这样简单的定义所能涵盖的了。”
我听得有些糊涂,不禁将头从被子里探出来,望向院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目光深邃而坚定,“我再说得清楚一些。当一个魔术师被下达‘封印指定’时,他就已经成为了各方势力博弈中的一枚棋子,一个被用来争夺、利用的工具。这时,他的善恶、立场,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上的价值。”
“是这样么……”我低声回应,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望。原来,在他们眼中,所谓的‘封印指定’的魔术师也只是待价而沽的玩物,家族斗争的牺牲品,这与以往又有何异?
“你似乎对此颇为不满?”院长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轻声问道。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坦诚地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何意义。”
院长似乎对我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哦?这件事已经让你感到如此迷茫和失落了吗?”
我点了点头,心中的困惑和迷茫如同浓雾般挥之不去。
院长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桂妮薇尔,人性中的情感是人之常情,对异常的排斥反应也是理所当然。但你不应因此而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成为‘卡利昂的魔女’,你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拯救那些迷失在野心中的魔术师吗?还记得你当初找到我时,所说的话吗?”
他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我的心头。我的身体猛然一僵,是啊,我的目的,似乎从来不是为了拯救谁。在这充满恶意与混乱的环境中,去拯救别人……那种自我满足感,在无尽的恶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被我“拯救”的,终究只是一个个普通人。他们不会因为我的仁慈而感恩戴德,反而会再次将自己和家族的未来押上赌桌。那些为了魔术研究而不惜一切的疯子,才是‘封印指定’的魔术师的真实面目。
“嗯,我明白了,布里西桑院长,真的很抱歉。”我低下头,双手捂着脸,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随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确实,我不应该让这些事情影响到我的判断。”我自言自语,像是在对自己进行反思。
布里西桑院长看着我,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理解和宽容。他淡淡地说道:“桂妮薇尔,如果那些魔术师真的能够改悔,他们也就不会被‘封印指定’了。这是他们必须面对的命运,也是他们过去行为的代价。”
没错,对于那些曾被放过的魔术师而言,若是放弃研究,选择隐姓埋名地生活,或许能避免再次被“封印指定”的命运。然而,一旦涉足这个领域,又怎么可能轻易抽身呢?那如同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早已将他们紧紧捆绑,难以挣脱。
因此,大部分“封印指定”的魔术师,最终都走向了自我毁灭的道路。那种对魔术的痴迷与渴望,尝到了甘甜禁果,就会如同烈火般灼烧着他们的灵魂,直至将其吞噬殆尽。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无法逃脱这无尽的轮回。
“回去的时候和那老家伙说一声,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布里西桑看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转身离开了我的住所,隐入了人群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