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
英国,伦敦——
新的一天在苏格兰场缓缓展开,所有警察都带着一丝期待,希望这一天能够平静度过,没有大案要案来扰乱他们的节奏。伦敦的警察局,作为城市的守护者,不仅要应对重大刑事案件,还要处理街头的盗窃、青少年斗殴、邻里纠纷等琐碎事务。对他们来说,今天似乎注定是个平凡的日子,没有特别的波澜。
然而,对于负责未成年人犯罪的默尔森警督来说,他原本想要享受一天无事可做的惬意时光的梦想,却在一瞬间破碎了。一位巡警带着一个看上去年龄不大的小男孩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打破了这份宁静。
“先生,我只能把这个孩子交给你了。”巡警略带无奈地说道。
默尔森警督抬起头,目光落在那个沉默不语的男孩身上。他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走丢了吗?还是说他犯了什么事?”
巡警叹了口气,开始讲述事情经过:“有位夫人报警说这孩子偷了她的钱包,她把他抓住了,然后交给了我们。她非常生气,说让我们好好教育一下他的父母。‘你们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偷东西,我的上帝。’她当时就是这样说的。”
默尔森警督听完后,并没有过多关注那位夫人的情绪,而是将关注点放在了另一个问题上:“他父母呢?没找到吗?”
巡警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是的先生,这孩子自从被抓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给他吃东西也不吃,喝水也不喝。我们巡逻站已经没办法了,只能把他送到你这儿来。”
默尔森警督此刻才将注意力转向这个小小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立刻被那身破旧的衣物吸引。衣服明显已经穿了好几年,颜色褪得几乎辨认不出原本的模样,布料也显得薄而粗糙,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磨出了洞。
鞋子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一只明显比另一只大了一号,鞋面磨损严重,鞋带也早已断裂,只能勉强用布条代替。它们松松垮垮地套在孩子纤细的脚踝上,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孩子的裤子显然也是大码的,裤脚拖在地上,走起路来显得有些笨拙。裤子的膝盖处已经被磨得发亮,显然这孩子经常跪在地上玩耍或者工作。
凭借多年的经验,默尔森警督迅速判断出,这孩子大概率是个孤儿。这个念头一旦冒出,他便明白为何巡警无论怎么询问,孩子都始终沉默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根本没办法说出来。
“你先回去工作吧,这孩子就先留在我这儿。”默尔森警督对巡警说道,他不想过多耽误对方的时间。巡警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那个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孩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好了,小家伙,现在咱们可以聊聊了。”默尔森警督轻轻地蹲下身子,与孩子平视,语气温柔而坚定,“我知道你是个孤儿。那位巡警先生刚才问了你很多问题,但你一句话也没说,是因为你现在没有父母,我猜得没错吧?”
男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位警督能看穿他的境遇。默尔森警督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至少孩子的智力和语言能力没有问题,沟通起来不会太过困难。
“那么,你今年多大了呢?”他继续问道,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亲切。
“他们说,我十岁了。”男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简短地回答了问题。
“他们?他们是谁?”默尔森警督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他紧紧盯着男孩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更多的信息。
然而,男孩却再次陷入了沉默,仿佛被这个问题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不肯再开口说话。
知道自己太急于求成了,默尔森撇了撇嘴,在心里怒骂了自己一句。他让这孩子感到害怕了,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判断出那个“他们”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很有可能是利用孤儿犯罪的团体。
接下来只要顺着这条线索走,就能找到他们的窝点,然后将其一锅端掉。那里肯定有更多像这孩子一样的孤儿,一想到这里,默尔森就感到很火大,怎么会有这种人渣呢……
于是他站起身,绕着办公室走了几圈,思考着。
这个孩子,他也已经有了安排。他先打算将孩子送到福利院或者寄养家庭,让他得到应有的照顾和关爱。十年的苦难生活已经让孩子承受了太多的痛苦,默尔森不愿意再看到他受到任何伤害,至少不能让他进少管所。
时间还很长,但默尔森深知每一刻都关乎着这个孩子的未来。
于是经过慎重思考。
他决定要亲自为这孩子挑选一个合适的寄养家庭,而非简单地将其送入福利院。福利院虽好,但人心难测,他无法完全放心。
于是,默尔森起身走向办公桌,开始翻阅电话簿,寻找福利机构和法院的联系电话。他逐一拨打电话,向对方说明情况,并请求提供适合的收养家庭名单。由于他的职务身份,这些工作人员都表现得十分配合,纷纷表示会尽快将名单发送给他。
不一会儿,传真机开始忙碌起来,纸张一张张地吐出,上面详细列着已经通过审核、可以申请领养的家庭名单和信息。默尔森认真地翻阅着这些资料,仔细对比每个家庭的背景、条件和意愿。
不过由于申请领养的家庭实在有点多了,默尔森只好让其他部门的同事过来一起帮忙,一群人在那对比讨论,忙的热火朝天,当然坐在沙发上的男孩也看在眼里……这群叔叔阿姨,好像真的在为他担心。
真好啊,这个世界上还有愿意为他如此费心的人,男孩如此想着。
只不过他们怎么讨论了半天还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啊?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讨论似乎陷入了僵局。每个人都坚持自己挑选的家庭是最好的,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这个时候传真机又响了起来,还有?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台机器,但是,一分钟过去了,那台机器仿佛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让他们感到很困惑,还有那么多家庭的资料么?
于是默尔森走了过去,将那些纸张整理起来,一张一张地看着。只不过,每翻一页,他的手仿佛都抖了一下,直到最后一页结束,他完全沉默了。
默尔森深知手中的这份资料极为特殊,它不仅能满足同事们挑剔的眼光,甚至还有所富余。他静静地用订书机将资料订好,然后用力扔在了仍在争论不休的同事们面前。
几位同事原本还满脸疑惑,不知道默尔森为何突然如此举动。但当他们开始翻阅那些纸张,一页一页地仔细阅读,直至整本资料翻完,空气仿佛突然凝固了。
一位警官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瞪大了眼睛,半开玩笑地感叹道:“我能把我儿子送过去么……”虽然带着些许调侃,但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震撼。
而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哄笑。他们打趣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这可是给那个孩子挑选寄养家庭的,你儿子已经有你这个好爸爸了!”
男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几个叔叔阿姨突然会在一瞬间达成了一致,但是,这也代表着,终于……他可以吃午饭了!这是默尔森之前答应过他的,只要讨论完,就能吃午饭。而现在,正好到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