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以变成桐花园这么美好的地方,原来,是因为风户爷爷么。
“真好阿。”绫跟在清奈的身后,再一次被春日的桐花园惊艳。
绫:“话说,补助日到底是什么呢?”
清奈:“血液对鳞者来说,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就必须定期汲食,否则就跟毒瘾犯了一样,鳞细胞得不到满足,就会自汲,导致感染者生不如死,在痛苦中走向灭亡。十一区和周边地界有很多无法进行汲食的弱小存在。先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这些援助名单上的家庭进行补助。这一天,就被称为补助日。”
绫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如果无法进行汲食,那他们是怎么染上的呢?”
清奈:“灾变后的某一天,某个鳞者偶然发现了这种对于他们来说欲罢不能的珍馐,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感染者们对于底层人类的压迫就不再只是经济和劳动了。他们成为了鳞者的血罐。据说,那个最开始汲食的感染者,为了抹除自己的罪恶感,也为自己的组织扩展力量,对十一区进行大面积人工喷雾式降血。很多老弱妇孺,沾染上之后,又无法进入组织充当战力。等待她们的只有折磨致死。先生看不下去这幅惨状,决定立下补助日。”
清奈站定在花园中最大的这栋小型城堡式的黑色建筑前,敲了敲门。
过不一会儿,门开了,阴寒气息扑面而来,带着一丝血腥气味,与周围的苦桐树形成了强烈反差。
“辛苦了。”无力的声音从门里传出,仿佛大病初愈一般。阁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只有位于阶梯处的彩色琉璃窗散发着淡光,颇有一股教堂和吸血鬼古堡相合的感觉,矛盾却又不失风格。
清奈接过放在门口的便携黑色制冷柜,面无表情的提起,看了看绫,伸到了绫的面前。
“哝。”
“不了不了我就不看了。”绫双手摇来摇去委婉的拒绝着。
“我是让你拿着,太重了。”清奈冷冰冰的说道。
“.......”绫接过黑柜,一想到手里拿的这么重的一箱子都是人类血浆,胃里突然翻腾倒海起来,只是皱了皱眉,忍住了。
绫:“那个,这些血液,都是怎么来的?”
清奈关上了厚重的黑门,领着绫向外走去。
“捐献,里面也有我的。”
绫大惊,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你是说,这些都是桐花园的人们捐献的?”
“很奇怪么,在和平时期,不也是有无偿献血这么一说吗?只是变了种方式而已,反正我们Asa感染者最不缺的就是血液吧。”
说这话的时候,绫对眼前的这个少女,充满了敬佩,不禁想到:
“在这种世道中,能有这样的理念,她真的只是和我年龄相近的女孩子么。”
“我们要出发了,外面很危险,别放手哦!”
面对清奈伸来的手,绫结结实实的牵住了。
“呐,清奈有什么理想吗?比如苦苦奋斗下去的理由。”
清奈一人走在前面,脸上浮起微笑:“有的吧。”
“是什么呢?”
“应该是,陪一个很重要的人走完所有黑暗的路,陪他走到光明重回家园的那一天。”
绫面露沮丧,语气也低落下来:“挺好的,是谁..”
说到一半,清奈突然捂住了绫的嘴。
绫顺着清奈的目光看去,两个提灯人正在转角处游走,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清奈回头轻声斥道,眉目微怒。
“我..”
“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走路不看人的吗!作为狩人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怪不得每次都受那么严重的伤。”
眼看着清奈的满脸嗔怪,绫却觉得她生起气来格外可爱。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两人靠的那么近,不过一线之隔。
“抱歉...没注意。”绫低声喃道,说话倒是不敢大声了。
“小心点,要是被发现了我可不管你。”清奈转过身向前走去,手却牵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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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岛——
“等不下去了,收拾装备,准备出发!”线人的通知迟迟不来,上级又毫无讯息,纱棘再也按捺不住了。
“是!”
“你们是要去救羽洸先生吗?”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正气的柴江正问道。
纱棘神情凝重:“没错,他是我的队员。这一秒他可能是安全的,下一秒就不一定了。”
“可以带上我吗?如果不是羽洸先生,那天可能就死在那里了。”柴江说到这儿,一旁的香椛满脸忧郁。
纱棘:“池英队长知道吗?”
“我们知道哦。”从门后站出三人,包括队长久池英。
“那帮畜生,杀了娅美啊!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得讨回来。”利落地三七分侧背,赤红发色的这位声音低沉,眉眼如剑,瞳孔里燃烧着和发色一样的炽热。
“好,竟然这样,那就一起吧!”有了池英队的相助,纱棘更加放心,只是对于敌人的不知性,内心还是有着些许忐忑。
“如果我的决定错了,这么多责任,我要如何背负呢。”
香椛将桌上的长针一一收入囊中,看向窗外远处模糊的新门,无声的笑了起来。
“我们来了,绫/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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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有点累呢,不过那些老人们人都挺好的呐。”天近傍晚,晚霞在远处的天边浮现,两人才总算完成任务,一同坐在天台上。
绫拿出刚刚被赠予的两个饭团,递给身旁的清奈。
清奈低声说道:“明明我一个人的时候能快得多的。”
绫不语,只是抱着空空的黑柜品尝着老人们的笑容和感谢,对于绫来说,这个小小的饭团此刻比山珍海味都要好。
“啊..好好吃..”绫把下巴搭在黑柜上,沉溺在余霞里,满脸幸福。
“你不觉得,这场战争根本就毫无意义么?”清奈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冰山美人般的气质开始向着绫试图融化。
绫沉默了片刻,轻声回答道:“是阿,明明两边都有愿意和睦相处的人,也有共生的可能性。可偏偏这世界倾向于好战者,受伤的永远是那些善良的人。”
清奈:“要是有一天鳞者不复存在了,世界回到灾变前的模样。你打算干嘛呢?”
“我阿..我可能,会拿着狩人给的奖金,找个很安静再也没有担惊受怕的地方住下,写几本书,种下一片鸢尾花。要是可以,和相爱的人一起,倒也蛮好的。可能我这个人比较向往老年生活吧。是不是很无趣?”
绫翻来覆去看着手上的白色缎带,在夕阳下散发着暖光。
清奈摇了摇头,面带微笑:“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蛮好的,和相爱的人一起。安安静静,我陪你写写书阿,你陪我散散步听听歌阿,然后相互依偎在夕阳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是觉得清淡了就出去走一走,一起去想去的地方,挺好的。”
说到这里,清奈微微低头,让头发遮住侧脸,两只手拧巴在一起,流露着难以掩饰的紧张。
“清奈..”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那个,你下午说的,重要的人,是..”
话音未落,一根闪着流光红线的黑晶巨刺从两人中间猛然冲出,像一把长枪直刺而上,尖端冲翻砖土碎块,洞穿了装饭团的盒子。
“危险!”绫拉起清奈,四下张望着,忽然从楼道内传出飘渺的声音:“哟,没中诶,是我运气差了,还是你们运气太好呢,嗯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