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配稱為牙狼嗎?」
在回道外宅邸的路上,魔导轮札魯巴像是察覺到流星內心的掙扎,就問道:「流星,你在想什麼?」
「札魯巴,我在……」但生性沉默的黃金騎士,畢竟什麼話也沒說出口。
「嗯,沒什麼。〕
「喂,流星」札魯巴了解年輕的騎士內心的糾結與盲點,說道:「你需要做的不是这个,也就是儘快捕獲那隻駭魔而已,不管你現在正在煩惱什麼,只有這件事情,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魔戒騎士,追捕駭魔就是天命。
「嗯,我知道。」
流星理解札魯巴的話,伸手在牙狼劍上緊緊一握,試圖著振作自己。
事到如今,他是再不能有一絲猶豫的了。
「札魯巴,你能確定那隻駭魔就在這附近嗎?」
「嗯,是啊,雖然氣味不大明顯,但每次經過這裡時,我都能夠探測到,絕對就在這附近的,是錯不了的。」
流星忖度著問:「清楚這隻駭魔是以什麼方式捕食人類嗎?」
「这當然。」
在那人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有没有人经过,就有买菜的来这里做的,其他人都不
「春天,妳累壞我了,妳還餓嗎?」
男人氣喘吁吁地拖著樣子相當沉重的大帆布包,正在走向一個巨大的水槽。
「妳總是餓,總是不能滿足,你可知道我這次出去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嗎?」
他在水槽前的地上揭開了帆布包的束口。
「差點就被一個巡夜的警察给逮住了,嚇死我……不過,這次的貨色特別好,再辛苦也是值得了。」
帆布包裡赫然是一名年輕貌美的女人,这女人被她发现用迷针给毒到的,全身麻痹。
「春天你看,是吧。我沒說謊吧,是上好的貨色喔。」
女人並沒有死亡,只是昏迷著,線條美好的胸脯正隨著呼吸緩慢而規律地上下起伏。
「這麼年輕,這麼美的一張臉蛋,卻馬上就要死了呢,春天,很好笑吧?嘻嘻嘻。」
男人輕輕地撫摸著女人白嫩的臉頰,嘴裡不間斷地喃喃自語:「你知道嗎?越美的女人骨頭越下賤呢,她們老是擺出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臉。
一看見有錢的男人卻又貼過去了,像蒼蠅一樣,噁心的不得了。像這樣下賤的東西,活著能有什麼用處?還不如去死。」
男人的眼神陰毒,聲調怨憤,像詛咒似地。
「死了以後這麼美的屍體還能有些用處。」
男人的模樣是緊張的,不自覺地吞嚥著口水,最後他下定決心抱起地上昏睡的女人,使勁地将她投入大水槽裡──
噗通一声
一陣劇烈的水花潑濺聲中,夾雜著女人悲慘的哭嚎。男人緊緊地摀著自己的雙耳,背著水槽蹲跪在地。
「哈哈哈……」
他笑得渾身亂顫,眼淚直淌,直到身後完全沒有一點動靜了,他才停止了歇斯底里的反應。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男人都呈現一種靜止不動的狀態,像毫無生氣的蠟像一般地蹲跪著,蜷縮著;四周圍很冷。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著,偶爾才有水花的聲響,那時男人會微微地驚跳一下。
又一個水花的輕爆聲。
比起先前的水聲來得激昂些,像是有意的呼喚及催促。
男人終於回魂般慢慢地抹乾了狼藉的臉,然後轉身朝水槽走去。
「春天,妳吃飽了嗎?」
如同回應著男人一般,从水中漂浮出一張女人的臉,從紅色的血水底下緩緩地浮出來,那是一張與死掉的女人一模一樣的臉。
男人顫慄了起來,他的雙眼因為驚恐而撐大微凸,鼻孔也因為興奮而微微地翕張。
「春天,我的春天」
男人簡直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除了擁有一張女人的臉,這頭駭魔身體其餘的部位仍然維持著魚的樣子。
魚的身子覆蓋著滿滿的鱗片,游动時會有暗綠的光澤微閃,美麗的腦袋則是誘惑似地仰在水面上,那畫面真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親愛的,」駭魔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嬌吟,「謝謝你讓我有了一張美麗的臉。」
「不用,只要為了妳,我什麼事都肯做,什麼都肯做,春天吶……」
「嘻嘻嘻……」
女人的笑臉妖媚至極,「亲爱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保護我,愛我。」
「你的意思是屬於我一個人?」
「是的,你難道不相信我嗎?我只愛你,只有你能獨佔我。」
「我的春天,我要讓妳徹底的變成一個女人,一個最完整的女人。」
是了,還缺一副雪白的身子,一雙柔軟的手,還有……
「一對強韌而美麗的腿。」
女人驚呼了起來:「這樣真好,親愛的。」
「春天,妳要相信我,我會用一生来保護妳。」
「嗯,絕對。」
絕對──
在初期,駭魔無法獨自行動,只能誘惑普通的人類,藉以得到庇護及食物,直到有一天完全幻化成人形為止。
流星問道:「然後呢?」
「後她會回頭吃掉豢養他的人類。」
流星面無表情地對札魯巴哼道:「啊,是嗎?」
扎魯巴說:「流星,初期的駭魔雖然弱小,但如果牠安靜地蟄伏在某個密閉的空間裡,我們是很難追蹤到牠的。」
「你想說什麼?」流星舉著手,盯著正在張口說話的札魯巴。
「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麼。流星,找薰過來幫忙吧。」
流星的雙眼霎時閃過了一絲怒意,「找她做什麼?你想把她當作誘餌?」
「是啊,事到如今你該不會後悔了?」
扎魯巴金屬質感的聲音,原本不帶一點駁雜的感情,這會兒聽起來顯得更為冰冷。
「當初你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留了她一條命?我只管建議你追蹤駭魔的辦法,你如果不贊成,有其他的辦法,那就說來聽聽啊。」
只見流星緊蹙著眉心,並不跟扎魯巴繼續交談。
札魯巴勸道:「流星,只是藉由薰去把駭魔引出來而已,你還是在附近暗中保護,不會有事的,這樣猶豫下去只會讓更多人被駭魔吃掉而已。」
許久之後,流星才沉聲回答了一句:「这我知道。」
流星當然明白扎魯巴說的話是對的,身為牙狼的繼承者。
他本不應該懷著私我的感情,況且魔戒騎士的責任與義務就是保護人類,他都明白的──
但,就是無法忍受。
「可惡。」
他受不了把薰放在駭魔貪婪的視線裡。
女孩是他捧在手心裡的一朵花,可以的話,只想把她藏起來,誰都別想找到她。
「喂,流星,再這樣拖拖拉拉的可就要失了先機的。」
「我知道。」
流星感到焦躁,因為道外家的宅邸就在眼前,而他必須得作出抉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