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您帮我找一幅画。”
“什么样的画？”
“江户东京博物馆爆炸前，被储存在密室内等待拍卖的画。”周子豪说：“尺寸大约是86乘以60。”
羽田智彦点头，他在东京的人脉五花八门，做为董事长小岛秀一身边最亲近的人，很多要员与大家们都巴不得跟他有点关系。
东京的地下交易无数，大型地下交易每半个月才会进行一次。所谓的大型交易内交易的大多都是名贵的古董，偷的抢的甚至还有私自挖来的。卖家们可以选择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用神秘人的方式送去拍卖。
羽田智彦曾经跟黑市头头有过干系，原因是他要花重金买下一幅刺绣，送给当时和企业关系不错的要员，以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牢固。
电话在三声后被接听，现在是中午两点钟，对面的人似乎刚睡醒：“你好，哪位。”
“我是羽田智彦。”
“抱歉抱歉！智彦先生打给我有事？”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恭敬起来。
羽田智彦的名号在整个东京都是响当当一般的存在，拍卖会老板把他奉为“神”。这种资产的名人给自己打电话，不是要卖贵重物品就是要买名贵古董，总之无论干嘛都是大生意上门。
“我想要江户东京博物馆一个月前的储藏信息，就是被爆炸破坏的那一批。”羽田智彦说。
手机里随后传来重重地脚步声，然后是对方急促呼吸与翻阅纸张的声音。羽田智彦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很金贵，他要用最快速度帮智彦先生处理。
“找到了，立刻发给您！”对方说。电话随后被羽田智彦挂断。
储藏信息很快被拍照发过来，这一批只有四副画作，并且都是名家所作，他们很好辨认。第一幅是比利时画家鲁本斯的作品，那是一幅油画，不符合规格。第二幅与第三幅也同样，分别是莫奈与拉斐尔的画，从数据上看跟“86乘以60”有很大差距。
说到底这是个很奇怪的数字，一般画家都不会采用。
第四幅画是日本画家鸟居清长的作品，上边是一位秀丽高挑的女子，被摧毁前这幅画在头目那有备份，所以他们现在能够浏览到画本身。
根据拍摄者站的距离来对比，只有这幅画最符合规格。剩下三幅差的都太远。这幅画的名字叫“恶世”，是鸟居清长最擅长的人物画，不过这个名字有些违和，而且周子豪从来没有听说过。
相较于前边几幅，这幅画的名气似乎很低。不过也存在这是还未被发现作品的可能。
羽田智彦口袋里忽然开始震动，他的手机响了：“什么事？”
“刚刚忘了告诉您，这一批画作里有一副是幸存品，没有被爆炸烧毁，如果您要买画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它叫‘恶世’，是日本画，您看...”
安静在空气中陈列，像是一队队的士兵小人一排排站齐，老板的话让这些士兵小人变的慌乱，“安静”支离破碎。
羽田智彦与周子豪交换眼神，后者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卖？”羽田智彦立刻说。
“如果不是今天下午就开卖的话，我也不会打电话打搅您...还是老地方开始。”
“帮我留座位。”羽田智彦说。
他们没时间叫车前往，羽田智彦亲自开车，他的座驾是一辆漂亮的蓝色Panamera，这是羽田智彦的私家车，动力在日本绝对够跑。
拍卖会开在东京郊外的农场庄园里，这仿佛是某人的私人地盘，牛羊遍地，往里走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城堡式建筑，门口停车场豪车遍地，男男女女们正装出席，仿佛是来参加官方性质的拍卖会一样。
再华丽的衣衫也遮不住贪婪的心。
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即将购买的名画名古董每一件背后都有不能说的故事，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开心的同时必定会有人伤心，有人出生的同时必定会有人死亡。
羽田智彦和周子豪坐在圆形咖啡桌的一侧，这里的布置其实还算精致，毕竟来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又不是庶民草堂。拍卖会过后，这里还会举行交流会，方便大家互相认识。名人的圈子总是要渐渐相融，这样才能保证每个人权力最大化。
“女士们先生们，再次恭迎大家来到鄙人的小会场，事先声明，鄙人只是庄园所有者，为交易提供平台，并不参与其中。”老板是位胖胖的矮个子男人，头发盖过眉毛。
聚光灯被打开，第一件古董上了场地中央的滑轨，那是一件漂亮的瓷器，它的照片被打在大屏幕上。一一浏览过后，竞拍开始，这件瓷器的起拍价是三千万日元，加价声此起彼伏，最终一亿元收场。
“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周子豪小声问。
“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不过今天跟我相识的人很少，说明这批人里真正有大钱的主不多。”羽田智彦说。
第二件古董堪称重量级，元代青花瓷官窑正品，展示方派人在每位竞拍者旁展示纹理，以示此绝对正品，他们不提供鉴定书，只提供老板的人品。
下边开始议论，这种宝贝的价格绝对不会低。竞拍开始，起拍价三亿日元，没有人加价，最终被一位年轻女人收走。
“有点意思。”周子豪自言自语。
没想到来这竞拍的还有年轻女孩，这种地方不是年轻人会来的，一出手就是几亿日元，可真是阔气。
“没想到还有中国人。”羽田智彦说。
“中国人？您怎么辨别出来的。”周子豪奇怪。
第三件展示品上台，光头大叔直接拍下，穿着和服的老女人跟她竞拍，最后还是大叔获胜。
“人种问题，日本女人跟中国女人的长相多少是有点不一样。我经常在两国来往，一般企业里负责接待的都是女孩，所以这一点特地观察过。而且她的日文有些蹩脚。”羽田智彦说。
“她好像没有回头过。”周子豪说。
“这是个漂亮的女人。仅仅看背影就知道。”羽田智彦自信地说。
周子豪心说你是不知道中国有个名词叫做背影杀手吧，去大街上随便拉个背影十个里五个都能给你吓哭。
“下面这一幅画作，可谓是相当重量级。”老板靠近麦克风：“它是一个月前江户东京博物馆爆炸幸运存活下来的画作！是鸟居清长的人像画——恶世！”
老板刻意花费时间介绍这幅画多么珍贵，并不是因为它真的珍贵，而是因为今天有大咖要拍它，所以多做点介绍好把价格拉高。商人就是商人，周子豪嗤之以鼻。
“起拍价，五千万日元！”老板说。
电子屏幕上瞬间出现了“15号，一亿元”的字样，这时羽田智彦还没有按下叫号按钮。很明显，有人盯上了他们的猎物，而且还想要秒杀掉。
“难以置信啊！直接发出了一倍的价格...两亿元！三十一号，两亿元！”老板惊呼。
这场拍卖会真是太刺激了，一下就翻一倍，这在历史上真是罕见。周子豪开始寻找十五号是哪个不长眼的，这家伙跟知道今天他们要拍这幅画似的，一加价就加这么多。
“三亿！”大屏幕上打出数字。
“四亿！”羽田智彦再次加价。
竞争者貌似犹豫了一会，四亿元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不过最终她还是选择跟上，大屏幕上出现了五亿元字样。
周子豪找到那个竞争者了，她是刚刚羽田智彦提到的那个中国女人，穿着黑色的风衣坐在人堆里，背后看过去很不起眼。
“话说你是怎么根据她的背影判断他很漂亮的。”周子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气质。”羽田智彦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气质，气场强大的人，哪怕穿着再朴素的衣服也会影响到别人。”
他在人际间混了太久太久，许多东西一看就能感受出来。女人的发型...身材...坐姿...都让他觉得这不仅仅是一名普通女人那么简单。
屏幕上的价格加到了十五亿，老板擦了擦汗，他现在有些害怕拍卖结束后这里发生流血冲突。
“十六亿！”羽田智彦继续加价。
有什么东西忽然击中周子豪，他的身体瞬间僵化一刹那。女人回头了，她的目光仿佛一只高空俯视猎物的老鹰，凌冽中竟然带着典雅。应了羽田智彦的话，那的确是位非常漂亮的中国女人。
有人说只有两种女人会画浓妆，一种是即将走出家门的女人，一种是对自己样貌不自信的女人。显然她对自己很自信，甚至连口红的痕迹都看不到，女人的长发发尾带着波浪，耳旁的发丝顺落到眼前，仿佛为面容盖了一层神秘的薄纱，似乎身后跟她抢拍的男人没必要让她着重露出美颜。
女人透过秀发和周子豪对视，头发被她轻轻拨开了，漂亮的容颜与双眸完整的展露。那是双极其有力的眼，仿佛是王在俯瞰臣子，她是高高在上的女皇，而周子豪是心甘情愿为她奉献生命的男孩。
不过女人轻看他了，周子豪并不像别的富家公子一样是个不伦不类的傻子。HGC专门有一项训练科目是训练眼神的，眼是心灵的窗户，能传递出来的东西太多太多，无论是战场上还是战场下的用处都不低于战斗技巧，用一双有力的双眼凝视对手要比用刀刺穿心脏厉害的多。
他用眼神回击，仿佛在说“女王殿下臣先退了你自己玩泥巴去吧你”，有时候交流会变的神奇，女人好像真的看懂了。
“二十五亿！”女人按下叫号按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