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北周都亡了大半年了?”陈畅飞速运转了下脑浆,那就是说现在已经是隋文帝开皇元年了,要不了多久,隋朝就要统一天下啦。这可是历史进程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哇,得亲眼见证下才不枉此行啊。
不等陈畅脑颅升温,领头的官兵便要来抓陈畅去服兵役。陈畅可不想去当兵,万一成了炮灰那就真不好玩了。
陈畅一闪躲,领头的官兵就以陈畅抗拒朝廷王命为由,要抓他。陈季弘见官兵们要抓他父亲,那岂能坐视不管,这便站出来拦住官兵,大吼一声:“不许欺负我爹!”
陈季弘往哪一站,好家伙,官兵们顿时都犹豫了一下,这可是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精壮小伙,你瞧瞧那全身的肌肉,邦邦的,要真打起来还指不定谁输谁赢呢。就算打赢了吧,也得碰个鼻青脸肿的,想想都不好看。
好在官兵这头人多,领头的也不怯场:“你们什么意思?想造反吗?”
陈畅还嘴到:“你才造反呢!我们只是不想被你抓到而已。”
陈畅不肯乖乖就范,官兵们一个个杀气腾腾,准备展开围捕。
见众寡悬殊难敌,孙思邈此时站到了陈季弘身旁,鼓动起了村民:“乡亲们不要怕,只要大家团结起来,这些个官兵也奈何不得我们。我们不希望打战,战争只会让更多的家庭破碎,我们要自由,要幸福,要和平,我们不要打战!我们不服兵役!要是把我们逼急了,我们就一起到南方去!”
孙思邈的鼓动很有效果,村民们都群起响应,“孙大夫说的对,我们不要服兵役。”大家纷纷站到了孙思邈身后,顷刻,众寡之势就发生了逆转。
正在双方僵持,气氛紧张尴尬的时候,其中一名官兵认出了孙思邈,他一拍大腿:“哎呀,头儿,这位大夫是,他是我的恩人呐,几年前还救过我媳妇儿的命啊。”
这一嗓子吼出声,好几个官兵也都想起来了,“啊,对对对,他就是那个超有名的圣童,孙思邈大夫。”“以前他还在我们家乡治过瘟疫呢。”“也给我们村治过病。”“就我家隔壁那个得麻风病的丑婆娘,过去,哎哟我看一眼几天都不想吃饭呐,嘿,去年就给他治好了,还挺美的,你说绝不绝。”“绝,真绝!这位孙大夫简直是神仙转世,治好了我姥姥多年的脚气。我老娘就特别崇拜他,要是被她老人家知道我今天得罪了孙大夫,我滴个妈妈呀,回家还不得把我摁到地上打死啊!头儿,你可不能害我呀!”“是呀是呀,我们村里的乡亲还都指望着孙大夫以后给看病呢!这要是把人家得罪了,回头还不得被相邻们戳着脊梁骨骂死!”“哎哟,这可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这事我不能干。”“我也不干。”
眼瞅好几个弟兄都撂挑子撒手不管了,领头的官兵也着实为难了,他咬了口牙,放弃道:“哎,既然大家伙都这么为难,我也不能不顾念兄弟情分。今天看在孙大夫的面子上,我们先暂且回去,不抓壮丁了,抓着的也都先放回去。但是朝廷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啊,不然就得杀我们的脑袋了。等过几天我们还要再来的。希望孙大夫趁这几天,带着不想服役的朋友尽快离开这里。免得下次撞见了再叫大家伙为难,好吧?”
“好好好,头儿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呐。”好几个官兵顺势拍了个马屁,也算就势给了个台阶下。
孙思邈听了官兵们的话,也觉所言有理,拱手答谢:“多谢诸位官大哥通融,多谢,多谢了!”
麻烦事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我们回去吧。”领头的官兵示意把已经抓住的壮丁都放了,收队走人。
几个搞事的官兵跟在领头的屁股后头,奉迎道:“头儿今天辛苦,等回城弟兄几个请头儿迎春楼吃酒。可一定要赏脸哦!”
领头的一听迎春楼三个字,立马露出一抹淫笑:“嘿嘿嘿,难得你们一片孝心。咱们今晚准时搞起!走……”
等到官兵们走后,村民们都来感谢孙思邈,“多亏了孙大夫在,官兵们是看在孙大夫的面子上才通融的。”“要不是孙大夫在,老公肯定要被抓去了。”“哦呦刚才吓死了,还以为就回不来了呢!”“我滴妈呀,晚上得炖只猪蹄好好补补。”……
“哪里哪里,还要感谢乡亲父老是才鼎力相助,趁这会儿人才走,大家伙儿也快些离开吧。”孙思邈回谢了众人相助之情,告别村民,回到草庐内,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陈畅跟着他回到草庐:“孙先生,你打算去哪儿?”
孙思邈答:“我早就想到一个清静的地方,隐居起来,一门心思,把我的《千金方》完成。前年途经太白山,那里人迹罕至,免于世俗打扰,是个隐居的好地方,你们以后有需要,可到太白山找我。”
收拾完东西,孙思邈告别了陈畅与陈季弘,驾着驴车离开了。
孙思邈走后,陈季弘问陈畅道:“父亲,孙先生都走了,那我们怎么办?”他怕继续待在这儿,官兵再来,没有孙思邈,肯定要被抓。
陈畅答:“咱们也走,我打算去南方看看。”
“南方?”陈季弘明白了,久别数十年,父亲一定很想回到自己的故国,去看一看,说不定还能遇见亲人呢。他也从来没有去过南方,自从出生就待在这个村子里,一直跟着母亲守护在父亲的尸体旁。听说南方的建康城超级繁华,他早有所闻,也很想去看看。
晚上,陈季弘跟陈畅两个大男人挤在同一张床上,这是他们待在这个村子里的最后一晚了。
以前,陈季弘的家里有两张床,一张陈季弘睡的,一张李茹烟睡的。李茹烟死后,多出来一个陈畅。陈季弘让陈畅睡李茹烟的床,陈畅就是不肯,他才不要睡死人的床呢。
后来的一个月,陈季弘也没有替陈畅再做一张床,原因是跟陈畅挤了一个晚上,他上瘾了。陈季弘从小就没有跟父亲一块儿睡过,也没有跟男人一起睡的经历,直到那天,他的父亲陈畅爬上了他的床。陈季弘体格比较大,那张床本来也不小,但两个男人躺在一块儿,那床就显得小了。陈季弘担心陈畅被挤下床,就让他睡里面,自己睡在外面紧紧抱住他。起初,他还挺羞涩的,第一次跟自己的父亲睡……后来,抱得久了,他没有那么紧张了,反而觉得睡在一起很舒服,就舍不得分开睡了,干脆就不替陈畅做新床了,这样他就有借口天天跟陈畅睡在一起啦!如此煞费苦心,陈季弘也是挺聪明的呢。
遇到了一个缺爱的儿子,陈畅也是没办法,满足他吧,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睡地板吧。不要再提睡死人床的事了。
今天晚上,陈畅倒是对陈季弘刮目相看了呢,白天他主动站出来保护父亲的表现,真的很赞。陈畅躺在床上夸奖陈季弘,傻小子人生第一次得到父亲夸赞,居然还脸红了,那羞羞的表情,真是可爱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