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教亦称万义教,由八部组成,与王文礼比试的是兵部的宇文单艳,与长孙达孝打起来的是毒部的金主,与杨公儒拼命的是死部的白狼,与张小虎打架的是武部的如海。四人均未得逞,匆匆遁走,往东而去,趁着夜色来到一处类似宫殿的地方。这里金碧辉煌、酒池肉林,美女如云,俊男不绝,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断,全然没有隋末唐初的战乱景象,远比长安的皇宫还要华丽。
其中一蒙面之人,坐在酒池之中,享受这这里的一切,是万义教的教主,正听着四人此去长安城的经过。外人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在江湖上都称之为宇文教主,跟隋朝有着极深的渊源。
在酒池中,宇文教主极为享受,爽得眼都睁不开了,语气很平和,道:“行了,就没指望你们刺杀了李渊、李世民,能活着回来一定是佛祖保佑了。赶紧滚,出门往东去,在月圆之前把本座的饭和钱送来。这里没你们的份儿,还不滚?难道要留下来当夜宵,还是想吃本座的夜宵?”
四人早已吓得双腿哆嗦了,本是领死来的,听后慌忙离去。一声“阿弥陀佛”之后,宇文教主瞬间跃起,盘于空中,闭上双眼,伸出双掌,一用内劲,只见所有的男男女女都手舞足蹈起来,更加欢腾,几近癫狂。他正是在吸取他们的精气,也是在修炼万义教至高的大典神功。在他收功之后,这些人依旧没有停歇,却都被送走了。随后,他命人把族部的萧总管请来。
萧总管大喜,先说了许多阿谀之言,再施礼,道:“不知教主为何这次不降罪?”
宇文教主依旧坐在血池之中,道:“很简单,要是每次都大开杀戒,那以后还会有人愿意跟着本座吗?”
萧总管表示佩服,但心里没底,问:“可现在那五位老鬼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是不是……”
宇文教主笑了好久,道:“不,马上就是四老鬼了。这次派人去长安,就是要告诉他们,别忘了自己是谁。他们是商人,知道进退的,当年能反我们,只要时机成熟了,也可以反李渊父子。”
这笑声绝不是简简单单的笑,笑得足以让人感到心颤,不寒而栗。萧总管听得出来,忙跪下,道:“不知在下有何可以为教主效劳的?”
宇文教主大笑,道:“您是王爷,又是原封州的刺史,不是马上要进京了吗?劳烦您去一趟药堂,跟那头牛好好聊一聊。本座去您的一个小镇,好好观一观天象。”
萧总管疑惑,问:“教主,这礼遇是不是太高了?”
宇文教主很严肃,道:“不高!那老小儿鬼精得很,本座要是不去,怕是得不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
在隔墙后又出来一人,是万义教的李副教主,除了宇文教主,也没几人知道他的身份。他一来就下跪,问:“教主,现在长安戒备森严,只派他一人去会不会不妥?”
宇文教主不改之前的那种语气,笑道:“您也是王爷,有些事是不是可以学学南海王?”
“属下最多不过是郡王,岂可跟南海王相提并论?”
“副教主跟真龙有缘,如果再这样说,那佛祖是会怪罪的。”
李副教主再次下跪,道:“您才是真正的天子血脉,属下只能仰望您的光辉。”
宇文教主暗喜,问:“副教主不必多礼,长安是你的地盘,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听说你很会吸血,却从来不吐骨头,是这样吗?”
李副教主又一次慌忙下跪,解释道:“在长安,无钱走不得路,无财聚不了人。如果您信不过,现在就可以出手,属下愿以死明志。”
“阿弥陀佛。本座早已处死了那些奸佞小人,岂能信不过副教主?放心,赶紧去吧。”
……
萧总管叫萧珣,身边跟着白狼,来到长安,办完朝廷的差事后就悄悄去找周志一,却被拒之门外,直到晚上才进得周宅。周志一喝茶,笑问:“多年不见,王爷怎么有空来周某家中?”
萧珣亦笑,道:“萧某早已不是什么王爷了,但二掌柜才是真正的皇族血统。”
“按族谱上说,你我都是,还是您更与皇家近些。”
“你我是多年的老友,就不必如此客套了。”
周志一不想二人在家里待的时间太长,就问:“周某忙着家里的小营生,让时章兄久等了,真是过意不去。不知来找周某有何事,不会是老主顾派你来的吧?”
见气氛缓和了一些,萧珣才把真实的目的露出来,道:“周兄不说,我还不知如何开口,正是为此事而来。教主已经开始行动,希望你给予配合。”
周志一很不屑,笑道:“是不是该感谢宇文教主给周某一条活路的机会啊?”
“这里是长安,无人敢对您下手,但其他人就不好说了。相信很多事情周兄已经知道了,愿你好自为之。”
周志一致谢,道:“时章兄也要多加小心啊。”
萧珣叹息不已,道:“萧某早就该死了,幸得大唐皇帝不弃,能活到今日已经知足了,身在旋涡之中,逃不掉的。”
白狼很费解,问:“王爷何必如此说,教主是何等英雄人物,又心系天下,怎么会害您呢?”
二人无奈,只有苦笑。此时,周志一知周丽珑来了,请二人先走,岂知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周丽珑问:“父亲,为何说我们是皇族?他们是什么人?”
周志一解释道:“万恶教,也就是万义教,不是什么好人。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周家现在是生意人,以后也是,都是为了金子银子,跟谁做也是做。”
周丽珑心中不安,问:“父亲,听虎哥说他们是无恶不作的,我们还是算了吧?”
“父亲都是为了你啊,不做肯定很麻烦,也可能毁了家业。哎……有什么办法呢?”
“那父亲也不能害了伯伯和叔叔们吧?”
周志一点点头,仰望长天,道:“放心,我们周家也不做背信弃义之事。记住,一切都是为了生存,只有一直存在着就好。以后我们周家就做药材和药房生意吧,尽量不去跟他们有过多的交集,也不用管他们是好人还是恶人。”
自小就没有母亲,父亲是她最亲的人,虽然很无奈,周丽珑也只能点点头,道:“嗯,救死扶伤才是最好的,对吧?”
周志一知女儿涉世未深,苦笑道:“珑儿一身酒味,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你们几个又胡闹了?傻闺女,我们周家就你一个宝贝,千万爱惜自己,别老是跟虎儿那臭小子瞎混。”
周丽珑不认同,道:“虎哥人挺好的,父亲不要经常这么说。”
周志一略微点点头,道:“人品是不错,但败起家来更生猛,可别喜欢这样的人。珑儿知道你三叔是什么样的人,他也绝对不会同意虎儿入赘的。听说上次你跟洛阳的那个傻小子走得挺近的,他比你可大好几岁,还是有婚约的。”
周丽珑撒娇了一会儿,道:“二宝哥不傻。”
周志一大笑道:“不傻?不傻的人会莫名其妙一剑把刘家的店铺给毁了?鬼才相信!这些人当中就诗辰还可以,也算是会做生意的人,父亲去你大伯那里探一下口风,怎么样?”
周丽珑害羞,又撒娇,但态度却装得很坚决的样子,道:“女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谁呀?不会真是那个华公子吧?他玩弄些字画还可以,但是……但是他跟虎儿一路的,容易受拖累。”见她摇头,周志一又道,“那是谁?一般的人,我们家珑儿可是看不上一眼的。”
“都不知道父亲在说什么,这些哥哥都不是啦。很晚了,这一天太累了,女儿想去休息。女儿喜欢皇帝,行不行?”
“圣上都比父亲大二十好几,当然不行!”
“勉强点,就太子吧。”
周丽珑本是随口一说,却正中周志一的下怀。他大喜又大笑,道:“虽然也比珑儿大好几岁,但这个可以,绝对可以。”
周丽珑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