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干布虽然年纪轻、时间紧、心里急,但没有一点冲动,在长安的时候,接触最多的人是太宗之子,以太子李承乾和越王李泰为最,除了盛赞大唐之外,听到最多的人就是姬十一。
尤其是李泰,既透露了姬十一的出行路线,还在只字片语中暗示他把人劝回来,如“本王自小就得小二叔的许多爱护,日夜思念,赞普哥哥见到之时,一定代为转达”、“如果能与叔叔一起来京城,那本王一定请父王为哥哥扫除外患”、“谁也摸不准小二叔的脾气,哥哥万事小心”之类的话。
松赞干布可不傻,也是因为禄东赞与太宗达成了一些叩头上的约定,故只想快点抽身,当作耳旁风而已,就算到了现在也只字不提。
虽已收为门下弟子,但都是来朝的使节,姬十一必须请他们上船一聚,至于美味的好酒,除了他自己和周懿茵,真是人人有份。剑法也是必教的,他先以横字诀、竖字诀和横竖十字斩来试探一番。
没一会儿,这三招的试水就起效果了:首先是麹智盛,他的横字诀根本无力,还把剑给耍丢了;其次是慕容顺,看似羸弱,实则力气十足,但竖字诀真如劈柴一般,惹得众人偷笑不止;接着是高延寿、高惠真,自持武行出身,将军身份,但俯冲而下的十字斩差点让自己滚下船去;最后就是松赞干布和金德曼,虽心有余悸,却一定要尝试一番,“步法稳健、招式连贯、力道均衡、动作不恶”,尤以松赞干布为佳。
“王子、将军就挺好,何必练这江湖中的雕虫小技?哥练了二十几年才会点皮毛,你们还是做点买卖比较好。”姬十一突然摘下面具,没一会儿就戴上,说得真叫一个语重心长。
慕容顺等人早已吓得毛骨悚然,自觉吃不起这样的苦,之后不再修炼,却始终不愿放弃与姬十一的师徒情分。只有松赞干布和金德曼坚持下来,后来便学了前十二式的姬氏天道剑法,虽比不得姬十一等人,但足以防身、保家、卫国。
郑羽音等人才真正明白什么叫不急,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期内,与吐蕃、新罗的关系一直不错,互通友好的商路。
到了正式洽谈的时候,姬十一想起了公平、平等的原则,都自己佩服起自己来了,暗喜,却严肃道:“买卖面前无父子,生意往来无兄弟,金子来回无师徒,更不会有情义,只有相公和媳妇,回洛阳敲定文案吧,怎么样?”
不用说,松赞干布最为开心。
现在回去?那干将剑等事情怎么办?武林之事怎么办?难道再回来?这怎么来得及?郑羽音等人什么任务都没完成,焦急不安,尤其是一直整装备战而事事顺从的杨之杺,故谁都不愿回去,却得到了一句“先想想,好好想想”。
……
在武林中,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来源可谓屈指可数。在血封干将剑之前,或者说从奇袭吕剑山庄开始,卫文就已经有了对付姬十一的办法,此时已然藏身于酒壶之中,不再效力,对任何事都佯装麻木,实则心都在滴血。
熊万里虽然手段残忍,但还不至于对唯一的军师下手,也曾有过试探,且信以为真,更何况原先的计划依旧进行着:
第一,接管吕剑山庄的生意是迫于无奈,只是暂时的,只要吕襟、吕巾、吕帼和吕季布回来,一定如数归还;
第二,重建吕剑山庄,为吕岱山发丧;
第三,将杀害吕岱山和烧毁吕剑山庄的所有罪名都加在百分仁、千升德和万成义身上,是这三人与丐帮的两位已故长老相互勾结,“陷我于不义,定为吕兄报仇雪恨”,并下令追杀万成义;
第四,与刺史海纳结盟,“干将剑必定在吕家的三个小妮子手里,得派人全力搜索,但可人的小襟儿最好能生擒”;
第五,令伍义、伍德两位长老去突厥一趟,并送一车财物给赵德言,“这不过是吕岱山的九牛一毛,一旦全部被李世民所得,赵大教主的前途堪忧啊”。
其中有一位长老叫吾三行,又出了个主意,把吉时日给监控起来。她在花信之年,仪态端庄,貌不输于颜紫菲,与哥哥吉时吉相依为命,却不在丐帮之列,又是卫文心仪多年而难以启齿的女子。
海纳一心只想为李泰夺得干将剑,为了稳定局势并配合熊万里的请君入瓮之计,招榜以安民心,行黄雀在后之计,对万成义保证道:“没了卫先生,那胖熊就是头猪,与本刺史联手,事成之后,干将送长安,吕家归万兄,如何?”
再义愤难填也只好如此,万成义最想的就是报仇,却与之击掌为誓。见了金银财宝,赵德言且喜且忧,只能派对中原较为熟悉的梁洛仁前往海州,并令护汗教的一位女护法阿史那蓝和一位男护法阿史那火为之副。
……
赵仲士的突然到来,奉上了段志玄转来的信件以及海州的消息,因为泰山之事也很重要,故来回匆忙,对海州各方的真实意图并不十分了解,很多事情都是从海纳等官府之人得来的,也在第一时间明确了这一点。
姬十一为海州之行准备的方略是“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可吕襟和赵仲士的说法几乎相反,完全打乱了所有的如意算盘,故只得另辟蹊径,但办法是现成的,既是顺势而为的将计就计,又是逆势而为的猛虎掏心。
“怎么回事,哥的小月月呢?”所有消息中就是没有屈月的,姬十一心急如焚,自然把无名火撒向了他,却无可奈何。
赵仲士长跪不起,但知与自己无关,却连头都不敢抬,还一直请罪。
在众人面前,姬十一根本不给他任何面子,皮笑肉不笑了许久,平静道:“行了,都不关你的事,但是以后再敢弄些没头没脑的消息回来,那就提着脑袋去钓鱼。”
赵仲士忙起身,愿立军令状,非找回屈月不可,并保证一定会毫发无损。
还不错,有点血性!姬十一心里颇有一丝安慰,却另有任务给他,笑道:“哥的媳妇不会走丢的,也不用劳烦赵大将军,希望以后长点脑子吧。”
句句都有吓人之意,尤其是鱼肠剑一直晃来晃去,但赵仲士还算摸着了他的脾气,傻笑之际也就摸摸脖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