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野营的第一天是新鲜、欢乐、“刺激”,第二天是兴致、情趣、“可以”,从第三天开始就基本是充数而已,“好吧,给人脸,吃好肉,喝好酒”,渐渐的转变成乏味、无趣、无精打采了,众人觉得蚊虫多只是小事,无奈的是不分早、中、晚,餐餐都是好酒烤肉,真是吃到想吐。
有周懿茵等人的监督,姬十一不敢沾酒,自然也不吃肉,成天或戏水划船、或农夫捕鱼、或伞下调情……看似忘乎所以,其实也很无聊,但正事还是有的,在船舱里已经开始正式教她们如何练姬氏天道剑法的剑气了。
其中的大意:天下万物皆在八卦之中,天下功夫亦在八卦之内,相生相克,此消彼长,皆在途中。输之途,由盛转衰、极盛而衰之路;赢之途,由弱至强、由小及大之路。万相至极而反,莫如淡然放手,以至无为,无快无慢,无招无式,无形无势,无输无赢,不论输赢。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人人都听得懂,也理解得了,却实难领悟。
除了杨之榕,其他人都好说,就算她们不相互切磋交流,姬十一肯定会亲自教授,并在私会的时候一一验证了,但杨之杺不能把亲姐姐残忍的拒之门外,也是顶不住“难道要姐姐和孩子无依无靠吗”之类的软磨硬泡,就私相传授了,还一直不敢伸张。
姬十一虽然稍微好一点,但也在摸索之中,又没法讲解,更不能细说,却半笑半严肃道:“也不急,慢慢来,第一步是把字练好,把剑招都融会贯通,绝不允许美美的你们强行运气哦。”
他还是不能相信所有的仙君会这么快聚集在自己家中,貌似十分随性,其实又是一次试探,但传承姬氏天道剑法的本意是真的一本正经,并没胡说八道。
……
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舒服日子,幽冥白使觉得自己都起膘了,成天晒晒太阳,早已将警戒之事让给了丐帮。自被姬十一点破后,吉时吉也不管众人,只知与吕襟天天私会,自然就疏于防范了。
“嘿,一个个都稳得住,行啊!现在如果被一队人钻了空子,会怎样?”姬十一真受不了他们都赖洋洋的样子,见二人马上去布置,恶狠狠道:“急什么?如果将来还是这副臭德性,就都待在家里抱孩子,别给我丢人丢到草原去!”
二人大喜,纷纷下跪领命,均愿为打突厥出力。
话音刚落,就来了一伙人,看似都穿着唐装,却长着异族的相貌,其中就有年仅十二岁的松赞干布、新罗的金德曼(后来的善德女王)、吐谷浑伏允可汗之子慕容顺(后来就在唐朝为质)、高昌王麴文泰之子麹智盛(高昌国的末代国君)以及高句丽荣留王高建武的得力干将高延寿和高惠真等人。
这一行人是应东海招贤令而来,但在大唐的疆域内行事,为防不测之灾,都先去朝见了太宗,故而姗姗来迟。突厥各部都在护汗教的监视下,又畏惧赵德言的淫威,故而无人敢来。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松赞干布,在出发时,吐蕃王朝还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叛乱,他虽感到内外交困,但毫无畏惧萧墙之祸,行暗度陈仓之计,毅然决定将政务交给叔父论科耳和宰相尚囊,令二人挂王旗,行王事,并查出暗害囊日论赞的凶手,而后悄然与禄东赞一起离开西藏,大交友邦,如羊同、泥婆罗等,自然唐朝是最重要的一站,还意外结交了上述诸国,暗喜。
他对东海招贤令并无多大兴趣,本想回去谋划平叛之事,但盛情难却,尤其是金德曼的真诚相邀,只好留下禄东赞,与众人同行。再出发时就遇着了将近一个月的大雨,高延寿和高惠真不想落人之后,决意日夜行进。
真是人困马乏,饥肠辘辘,松赞干布不再听二人之命,率先下马,却非要扶金德曼安稳落地才匆匆赶去,本想自称宋赞,可一见营地的布防很有军用的样子就即刻表明身份和此行的目的,却只说酒有多好、肉有多香之类的话。
“随便吃,随便喝,我中原人一向好客,岂能怠慢了诸位大使?但也得赶紧吃,赶紧喝,不然都要跑进狗嘴里去了。”姬十一扫了幽冥白使等人一眼,就直愣愣看着金德曼,既未表明身份,也未特别留意松赞干布,直到郑羽音等人下了船才缓过神来,寒暄之际却顺势一一摸走了他们的东海招贤令,又笑道,“慢慢吃,慢慢喝,万一噎死了,这里的主人可吃罪不起。”
不知背景和来历,更兼都觉得自己身份高贵,无人敢在中原肆意妄为,只求饱餐一顿。
因为郑羽音等人都爱意满满得站在姬十一左右,松赞干布对他另眼相看:想不到中原还有这样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黑大怪,这一众美人儿还伺候着,令人羡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姬十一依旧以路人自居,调侃道:“都说异域多奇异之士,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
助兴?可以!松赞干布虽然年幼,但博学多才,愿与他共舞或比试,既是结交,也是试探。
想得美!姬十一守弱,表示自己只是陪郑羽音等富商小姐出来游玩的,真正的东道主是幽冥白使和吉时吉,并夸赞二人有过人之处。
论琴棋书画,金德曼自然比不了郑羽音等人,输在情理之中;比功夫,慕容顺等人羸弱,不敢迎战,认输而罢;幽冥白使不知深意,不敢放肆,故意相让,而吉时吉是真打不过,故松赞干布轻取两局,大喜之下就冲着他来了,却被高氏二将拦住。二人绝不愿让他独领风骚,也想彰显国威,更是心切,一出手就是狠招,还真差点刺伤了姬十一。
他是看着松赞干布而想起了李婉戈,被郑羽音点醒便拔出鱼肠剑,在光芒一闪之际就被断了二人手中的剑。二人心慌不已,大感中原功夫博大精深,自觉再练十年也不是对手,却萌生了回国之意。
“诸位不是大将,就是王公,富贵无比,干嘛非要舞刀弄剑呢?何况东海有没有仙岛都不可知,又何必冒船翻人亡的危险呢?与其这么辛辛苦苦,不如与二哥永结兄弟之盟,与中原人永通友好之商,这样岂不更好?”姬十一以鱼肠剑为凭,承认了原封侯的身份以及与太宗的关系,不想大战在即又出现周边局势不稳的情况,请众人落座后,却只想谈生意,不管其他。
在当时的外邦人眼里,哪怕是中原的刺史,也比自己王朝的贵族更重要,更何况眼前这位是太宗的结义兄弟,故而正中下怀,人人大喜,结交之意都在脸上。而松赞干布则想更进一步,跪在他面前,十分恭敬的一声“师父”,唯愿拜师,却也不忘示意金德曼。
经过一番比试,她已与郑羽音等人相熟,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也是以小妹自居,正准备洽谈与花十一钱庄的长期合作,一时未能察觉,竟被他直接拽去了。二人一起叩拜,就逼得慕容顺等人不得不行大礼,唯独高氏二将心中气愤,以此为不耻,却无可奈何。
呵呵,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有点意思啊!姬十一暗喜,也只是针对松赞干布和金德曼,严正拒绝道:“都是尊贵无比的大使,可以接受你们参拜的只有李世民,赶紧起来!这么磕头会害死人的,更何况还没真正见过哥的面!”
正是这句话令高氏二将十分起劲,磕头已是最猛之人了。松赞干布再拜,大喜道:“不论师父长成什么样都没关系,有美丽的师娘在,想来师父定是非比寻常之人,请受徒儿一拜。”
最不愿错过这种机会的当属郑羽音,然而最在乎的是周懿茵,笑道:“我们侯爷乃豪爽之人,赶紧收下,今晚可以喝酒,但金姐姐跟我们,没有条件可讲!”
姬十一直接把头埋进她的怀里,大喜道:“不急,不急,哥都听漂亮媳妇的!”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