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欢喜拿起球杆的时候,有瞬间考虑过要不要让一下秦方舟。
但是,当球杆横在桌球上的时候,洛欢喜的身体却是诚实的,她的球技并不亚于季木言,完全可以碾压秦方舟。
所以,要秦方舟在同一个地方产生同样的阴影,真是万分抱歉。
秦方舟盯着洛欢喜流畅的姿势,飒爽中带了点性感和妩媚,最终不得不承认,季木言还真的把洛欢喜给调教出来了。这就是他最不服气的地方,凭什么洛欢喜五年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推三阻四,跟季木言在一起的时候,却被教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
真不知道这由别人养育的果实,品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洛欢喜注意到了秦方舟的目光,瞬间就打出了一个空杆。同样是在欣赏她,为什么秦方舟能比季木言猥琐那么多?
她有些发毛,但是想起了来的时候,季木言告诉她,妹妹你大胆往前走,哥哥在后头。
反正,她就有了勇气。
秦方舟输得毫无疑问,他上前一把捏住洛欢喜的下巴:“你的球技,是季木言教的吧?”
洛欢喜挣了挣,没有挣开,下巴反而红了:“是。”洛欢喜知道,在春城五年,季木言虽然只是剪影,但真的影响了她很多,在她身上刻下了很多痕迹。
秦方舟反而笑了起来,洛欢喜好冷静,眼神里都是淡然,真想看一看她慌张失措而透红的小脸。
他干脆的拿起旁边的酒杯,一滴不剩:“继续,下一局。”
看洛欢喜击球的方式,秦方舟觉得他还是会输,但是没有关系,他喜欢看洛欢喜打桌球的模样。
几局下来,秦方舟已然将他面前的酒喝光了,他扯了扯领带,指了指洛欢喜面前的酒:“喝完它,你可以带贞童走。”
洛欢喜看了一眼排列整齐的酒杯。上面澄黄的酒晃花了人眼。喝完她还走得出去吗?
她其实想过退缩,但是季木言说过两句话,第一,相机行事;第二,我会保你。
洛欢喜只能硬着头皮相机行事了:“我不会喝酒。”
秦方舟发出怪笑,突然拿起他面前仅剩的一杯酒,捏着洛欢喜的下巴灌了下去。
洛欢喜猝不及防,呛了好几口酒。
秦方舟看着倒向一旁咳嗽的洛欢喜,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既然你是季木言带出来的人,不可能不会喝酒。季总可是晋城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洛欢喜的余光怨恨地扫过秦方舟,那人的表情分外狰狞。似乎他喝醉了酒都这样。五年前是,上次闯进她家里也是。
不妙,太不妙了。
虽然她信季木言的话,但是心底却忍不住有一丝怀疑,因为每一次信任都伴随着风险,万一这一次折了怎么办?
洛欢喜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包厢里,季木言不就是真的保全了她么。似乎得到了勇气,洛欢喜坐起来,迟疑地伸手握住酒杯:“先让贞童走。”她的酒量不差,但是也没有多好。奇迹建筑的女员工,从来都比较宝贝一点。
如果贞童在,洛欢喜怕自己发挥不好。
秦方舟本来的目的就是洛欢喜,于是朝旁边的人示意,把贞童给扔了出去。
洛欢喜深吸一口气,端起酒杯作势要喝下去,余光瞥见贞童还现在门口担心地等着她。忍不住抽了抽眼角,这姑娘……好生不讨喜。
可是,那条半开的门缝的确给了洛欢喜一线生机,这不就是相机行事吗?
洛欢喜突然把手腕用力,把手上的酒连带杯子一起砸到了秦方舟的脸上,然后拿起旁边的球杆,横扫过去,将那守在门边的保镖逼退了几步,直接冲向门口,拽起贞童的手准备跑。
然而,失策!门外似乎也有人在守着。
洛欢喜再一次深刻地觉得,她跟晋城真的八字不合。
然而,门口那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却没有为难她们,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门口的两个保镖瞬间就把门关上了。
陌生人?
洛欢喜下意识地警惕起来,这个男人的气息很危险,按照女人的直觉而言,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用来克女人的。
叶爵打量了洛欢喜一番,还真是厉害,居然自己冲了出来,有点意思。
洛欢喜后背都在冒冷汗,为什么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有透视眼一般?
叶爵丢出一台手机和一串钥匙给洛欢喜:“季爷叫你去包厢等他。”
洛欢喜握着自己的手机,她的手机?在夜爵想要进入特别包厢的人,都要先缴纳了手机,免得某些非法游戏被人流传了出去。
而眼前这个男人能把手机还给她,也不是见到人。洛欢喜转身去看贞童:“你自己回去,小心一点。”
贞童虽然很害怕,也只能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回去了。
洛欢喜走进新的包厢,四下只有她一个人,双腿一软,简直是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她真的很努力,才让人看起来毫不费力。
秦方舟被锁在包厢里了,贞童出来了,她也安全了。
只是,贞童要怎么办?她违背了这个行业的原则,也得罪了秦方舟。
而且,还得罪了季木言。
神仙也救不了她了好吗!
洛欢喜一个人到厕所里洗了把脸,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她这些天强度劳作,正是需要大量休息的时候。
然而,她浑浑噩噩的,总觉得身体在发烫。
思绪流转,她记起了秦方舟逼她喝下的那杯酒,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去你大爷的!
于是,收敛了心神,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只要身体把药性给代谢了就好。
然而,昏黄的灯光,燥热的心性,洛欢喜不可遏制地想起了,第二次见到季木言的时候。
……
那是疾驰的火车上。
车窗外是夜色压迫,由于是淡季,火车上没有几个人,大多已经陷入了昏睡。
她是一个迫不及待逃离晋城的人,浑浑噩噩地想去厕所洗把脸。
让她措不及防的,有个猥琐的男人用布料捂住她的嘴,把她强行拖进厕所里。
火车这种人流密集的地方,抢劫、**这种事并不少见。甜腻的气体充斥在鼻腔之中,大脑有瞬间的迟钝,求生本能让她瞬间握住门把,勾起胸前的戒指项链。
然而,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轻易地就被拽进了厕所里。
她眼前开始模糊,张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却是清醒得可怕,无能为力的绝望感在身上游走,血液似乎都是冰凉的。
眼泪不可遏制地掉了下来,她无力地拍着身后的门,然而那声音在轰隆轰隆的火车里,真是小声得可怜。
不会有人注意。
她想,那就是所谓命定的相遇吧,季木言那个时候就盯上了春城,准备来春城进行实地考察。
他路过的时候,看到了他随手相赠给她的戒指项链。在弯腰去捡的时候,听到了她的挣扎。
季木言随口诈了一句,说他报警了。
吓得那猥琐的男人赶紧逃了,而她就落入了季木言的手里。
她看到季木言,下意识地紧紧拽住,她跟季木言有过一面之缘,直觉可以感受到,他不是一个坏人。
他也的确不是,并没有乘人之危,看她衣衫不整,身体一僵,以表尊重,却是耐心地帮她把衣服整理好。
那猥琐的男人逃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敢一个人。于是全程没有敢松开季木言。
季木言以为她吓坏了,把她带回了他的豪华卧铺,给她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很淡地安慰了一轮:“别担心,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洛欢喜点点头,固执地保守着自己的心神。然而眼神移不开,盯着季木言,他的手拿着铅笔快速地素描,画上就出现了那猥琐男人的模样,听说还是靠他的那副画抓到了那个猥琐的男人。
她克制着体内翻滚的药性,鬼知道她到底吸了些什么?眼前为什么会翻涌起和男朋友翻云覆雨的场面?为什么觉得那个拿着2B铅笔画图的男人好像很诱人。
修长的手指,专注的眉眼,凸出的喉结。紧抿的薄唇……
好难受……
好热……
她无意识地掀开被子,扯着自己的衣服。
季木言快速完成了速写,似乎想要征询他画的是否准确。然而,他转头看她的时候却愣住了。
洛欢喜后来回想了自己当初的模样,墨色的发已经披散开来,凌乱地铺在床上,眼神泛着盈盈水光,粉嫩而干燥的唇微张,似乎在等着男人滋润,甚至无意识地舔了舔唇瓣,发出难受的嘤咛。
你说,她这不是**裸地勾引么!
季木言垂头闭目,冷静了一下才走过去,伸手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是不是被下药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撑得够久了。本来以为只要撑过去就可以了,然而,季木言轻微的触碰,居然让她溃不成军:“帮我……”
然后,她就听到了季木言危险的声音:“你真的要求我帮你吗?”
她似乎被他的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点头,声音微弱不稳地祈求:“帮……”
季木言猛的就欺上来了,堵住她所有的话。
她记得自己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日了狗了!我他么叫你帮我再递杯水过来!
她想要推开他,却是环上他的肩膀;她甚至迫不及待地吻着他,干涸的嗓子需要滋养。
轻易地,人性的本能就苏醒了过来,将她席卷,所有的理智都在熊熊烈火中燃烧殆尽。
季木言似乎有点急躁。力道也大了些,但是却不会让她害怕。他的手有些粗糙,游走在她的腰间,惹得她轻颤。
她的大脑的最后一根神经都放松了,那就他吧。她不讨厌这个男人。她攀上他的肩膀:“你叫什么名字?”
她需要知道,这个成为她生命里第一个男人的人,他的名字。
“记住,我叫季木言。”
她微微地眯起眼睛,她咀嚼着这个名字,声音微喘息:“木言,季木言。”
后来啊——那荒唐的场景有如黄粱一梦。
火车经停春城,她迫不及待地跑了,觉得自己是丢脸丢到家了!
三个小时之后,火车经停:“春城到了,请各位旅客……”
春城?
她本在浑浑噩噩地眯眼,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她真的丢脸丢到家了。
……
本来以为再也不会纠缠了,没想到五年后他们还缠在一起。洛欢喜从回忆里抽身,她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冷静下来,她本来是拘谨的,如果不是季木言五年前开启了她的身体,她现在也不会那么多胡思乱想。
眼前缠绕的,都是同一个人。
可惜,洛欢喜知道季木言不会出现,他的行程表是她安排的,他的飞机应该要今晚凌晨才对。
可是。她为什么会在包厢里等他?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门锁转动的声音。
洛欢喜猛的从沙发上弹起来。
那人在昏黄的光里走过来,弯腰俯身看着她,眼角带着笑意:“很累?”
洛欢喜下意识地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可以从他的身上闻到风尘仆仆的气息:“你不是凌晨才到么?”
“改签了。”季木言听出了洛欢喜的声音有些沙哑,估计这些天累坏她了吧。
洛欢喜发现自己有些情迷意乱,松开了季木言,找些东西分散注意力:“跟我说说贞童的事情吧。”她虽然感觉到了,但是没有证据,也没有时间。也就准备把贞童放一放,再处理。
然而,现在看来,季一钧已经处理了,他把贞童变成了一个双面间谍。
季木言对夜爵似乎很熟悉,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设计外泄之后,我找了刘若曦调查了新进的员工和可疑对象。她发现贞童私底下有跟许可可见面,而且还有钱的交易。”
贞童真的不是一个合适的商业间谍,留下了一堆破绽,让刘若曦抓得正着。
刘若曦在跟贞童争吵的时候,轻轻一推,贞童就倒了,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有点怀疑贞童了。
洛欢喜并不意外,律协的人也跟她分析过,她的设计图只有两个人看过,一个是贞童,另外一个是姜文。姜文是奇迹建筑的老员工了,在业界的口碑除了脾气差,也没有什么缺点。
那个时候,她还不信,觉得应该是姜文不小心让第三个人看到了而已。
后来,当秦方舟带贞童到她的公寓,洛欢喜就动摇了,于是她疏远了贞童。
洛欢喜继续喝着白开水,企图降低体内的燥热:“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太了解季木言了,对待背叛者,从来都不手软的。
如果没有动手,不过是因为贞童还有利用价值。
季木言勾起嘴角,看看,他做了什么,洛欢喜用想的都可以想出来:“我不过是让人给贞童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而已。”他就是要让秦方舟觉得胜券在握,然后在投标会场打脸!
洛欢喜忍不住剜了季木言一眼:“你差点害惨了贞童。”如果她没有来,贞童说不定就毁了。
季木言拿起球杆上润滑。然后就想起了桌球碰撞的声音,态度更是无所谓:“路是她选的。”
张力瞬间就出来了。男人专注地看着球,握着杆的样子让人难以自持。
洛欢喜抿了抿唇,悄悄地咽了一下口水:“话虽如此,但是贞童如果出事,估计你得不安一辈子。”
季木言并继续击球:“这不是有你嘛。”他是商人,不择手段是基本品质。不过,也幸好洛欢喜会打电话给他求救,倒是越发乖巧了。
贞童并没有很坏,他虽然不耻她,但是也并不想毁掉贞童。
所以,如果贞童因为他的略施小计,真的被秦方舟怎么样,他肯定会做几个晚上噩梦来安抚一下良心的。
而洛欢喜平时虽然不言不语。但是看事情很通透。她来夜爵,是为了救她的同门小师妹,也是为了救他的良心。
季木言忍不住就笑了,最后一球,一杆进洞,然后将球杆扔到桌上,走过来俯身亲了亲洛欢喜:“知道先通知我一声,我很满意。”
要是洛欢喜一个人单枪匹马冲了过来,他去哪里找个女儿还给许伯母,又去哪里变一个母亲给洛长安。
洛欢喜觉得……季木言就是想要把她驯养得乖巧就对了,她对他虽然是温顺,但也不是没有坚持:“通知你,不过是因为事情跟你有关系。”
季木言捏了捏洛欢喜的下巴,揉了揉上面没有散去的红肿:“秦方舟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她从来就不爱麻烦他。性子总是那么倔强,真的很不容易找到男朋友的。
洛欢喜对季木言的亲昵从来没有反抗力,忍不住缩了缩:“说到秦方舟这个人,你把他怎么了?”
提到秦方舟,季木言的心情似乎特别好:“他点了夜爵的名酒,里面掺杂了特殊成分,你猜猜,是给谁的?”
“我的?”洛欢喜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乱喝酒。
“他点了两排酒,想跟你玩一玩。可是他不知道,你的那排酒是没有成分的,他的那排酒是有成分的。”季木言的眼底一闪而过的妖冶,他的指尖缠绕着洛欢喜的发。叶爵和他算是相识,为了他也算破例。
诶——这个人情怎么还很成问题。
洛欢喜却是莫名其妙发寒,连体内的燥热都冷却了下来。秦方舟是把那一整排酒都喝了,那药性累计起来不得了,然后……秦方舟就和他的保镖们一起关在了包厢里。
这是……何等的荒唐?!
会不会发生什么特别精彩的故事呢?
心疼秦方舟十秒钟。
季木言看着洛欢喜的脸色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变换着:“想些什么呢?”
洛欢喜有些担心地看了季木言一眼:“秦方舟这个人很难缠。”
也许是富二代喜欢消磨时间吧,他要是针对上了季木言,那真是麻烦了。
季木言不甚在意:“我也不好得罪。”商场上,生活中,总有几个敌手,不然就不正常了。
洛欢喜见季木言那么风轻云淡,也就不为他担心了。他根本没有意识到得罪秦方舟等于得罪秦家、唐家、许家这个事实。
后来,洛欢喜才知道,他居然早就把唐家和许家拉入了泥潭。
季木言拿出一个球杆扔给洛欢喜:“很久没打了,要不要来一局?”
洛欢喜握着球杆的手紧了又松,桌球对他们而言,可不是字面上的意义。她在季木言怀疑她的时候,在庞大的精神压力中崩溃过。她想过要结束这一段关系。
然而,当那个男人站在灯光里,用一贯的深邃目光看着她的时候,她忘了自己的立场。
季木言呐。
“嗯。”洛欢喜答应着,然后告诉自己,一定是药性在作祟。
……
洛欢喜由于完成了艺术馆的投标,季木言特地让她休息了一阵。
洛欢喜有时候觉得,比上班还累!
也不知道是因为朝夕相对什么的,季木言对她的热情有些过分了!还说什么事因为之前忙于投标,疏忽了弟弟妹妹的联系。
臭不要脸。
洛欢喜休整了几天之后,重新回到了奇季建筑。大部分同事都被洛欢喜的设计给折服,也就没有再质疑她的能力了。
季木言看着洛欢喜慢慢地融入他的团体,很是满意。洛欢喜这个人,太慢热,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倾向于一种完美,会让人忍不住攻击的。
只有展现了强悍的实力,才能让人闭嘴。
……
会议室内的气氛肃穆又压抑。
季木言将手里的钢笔竖起来,任由它倒下,再竖起来:“你们都经历了奇季建筑设计外泄这件事。现在律协和公司的有关部门都已经证实了,泄密的人就是贞童,贞童也已经承认了。我们奇季建筑的立场是,开除贞童,永不录用,我个人认为,建协应该保留贞童的这个职业污点。”
贞童的脸色刷的就白了,如果律协记录在案的话,那她的建筑人生就玩完了:“季总,学姐,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洛欢喜偏开头,没有再去看贞童,这件事……她并不帮贞童,因为她踩到了洛欢喜的原则。一个建筑人,应该有自己的操守:“贞童,你对不起付老师教给你的东西。”
季木言收拾好文件,并不去看贞童哭的不成声的模样:“若曦,记得把这件事在奇季建筑澄清。”
刘若曦立刻点头,目光扫了洛欢喜一眼。如果人事部出了错,他们要澄清是工作范围,季总你有必要亲自下令吗?
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贞童依旧止不住的哭声。
洛欢喜有些心酸,能够博得付学博喜欢的学生,对建筑肯定有热情的。
然而,热情也好,无知也好,这都不是违背原则的理由。
于是,洛欢喜也走了。
……
是夜。
洛欢喜休息了几天,堆了一点工作,加了一下小班。
然而,据说季总还在车库等她。
洛欢喜觉得人生就是艰难,对付要工作以后,还要对付季木言。
她轻车熟路地走向季木言的专属停车位,远远地却看见一男一女在说话,季木言和贞童,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停在了一根柱子背后。
贞童依旧在哭,自从被奇季建筑开除后,这姑娘的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季总,求求你,不要把我做的事情告诉律协,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季木言快速地扫了贞童一眼,耐着性子:“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
贞童拽着季木言的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季总,真的什么都可以。师姐做的,我都可以做。”
季木言瞬间就蹙起眉头,来跟他交易吗?可他这个人对这种交易没兴趣:“贞童,洛欢喜设计了艺术馆,你行吗?”
贞童咬着下唇,瞬间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季总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她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和师姐的关系……的那一方面。”
洛欢喜躲在暗处,果然……如果跟季木言睡了,很多人都只会认为她是靠季木言上来的。
季木言倏然就沉了脸,他已经装作没听懂,还给了贞童一个台阶,既然她不领情,那他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贞童,你不适合我的胃口,我不喜欢发育不完整还装嫩的女人。”他虽然不喜欢,但是也愿意欣赏这种美,然而他并没有在贞童身上看到。
洛欢喜觉得季木言说话还真毒,像贞童这种萌妹子,喜欢的人能排十条街。
那她和季木言的第一次,还真是为难季木言了,因为她那时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女孩而已。
贞童难堪到哭不出声来,嘴唇不断颤抖着,尝试最后的努力:“季总,我其实……有34B。”
季木言觉得贞童应该真的不懂“察言观色”这四个字,他叹了一口气:“贞童,今天够了,你走了。”
贞童却突然扑上去抱住季木言,声音里都是急切:“季总,求你给我一个机会。”男人……不都是这样子吗。她撒娇卖萌都会妥协的。
洛欢喜在想,她是不是应该默默走了,有美人投怀送抱,季木言应该是很开怀。
季木言握住贞童的肩膀,把她扯出来:“贞童。别让自己那么轻贱!跟你睡,我觉得自己吃亏!”
他最是不喜欢这种女人了,什么都当成筹码!
贞童却不依不饶,她第一次这么放低身段,可是季木言却说她不配:“季木言,我师姐爬上你的床,你力捧她当设计师。我只要求你别把这件事告诉律协,别断我的路,这明明很简单。”
季木言彻底生气了,眸光里都是冷冽:“洛欢喜,你自己出来跟她说。”
洛欢喜默默地从柱子里挪出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他知道自己在看戏啊……
季木言冷哼一声,直接走到一旁抽烟。
洛欢喜耸耸肩,为什么季大爷要跟她发脾气啊。她明明就是一个吃瓜群众。她走向贞童:“我从来没有想过,付老师会带出你这么差的学生。”
贞童羞愧又难堪地低头,不停地掉眼泪。
洛欢喜伸手抬起贞童的脸,声音温柔:“贞童,犯错了就要承担,你逃不掉的。你的性子要改一改,我知道在建筑系,你大概也是被男生宠坏了。但是你现在入了职场了,环境也没有那么单纯,你要学会靠自己的力量站住脚跟,而不是耍出卖身
体、出卖公司的手段。”
贞童猛的抬起头来,目光中混合着羡慕和嫉妒:“学姐,你怎么有资格说我?你自己不是也为了工作,而睡了自己的上司。没有好处,怎么会陪睡?”
好处吗?好处就是开心啊。
洛欢喜就知道她跟季木言的关系纯洁是没有人信的,他们明明只是管鲍之交,从来不掺杂利息:“贞童,我只说一遍,我和季木言的关系,只是基于我觉得他好看。我从来从来没有跟他要求过任何好处。”
贞童不言不语,似乎要用沉默抗议。
洛欢喜拍了拍贞童的脸:“我知道你是为了出国,去皇家建筑学院深造,才答应了许可可来窃取公司的机密,但是我们要先学会做人,再学做事。律协肯定会有你的污点的,这一点你不用求季木言了,他不能让你去祸害其他公司。你在晋城是待不下去了,出去避一避风头也好。如果真的喜欢建筑。好好学,别耍手段了。”
洛欢喜说完,跟贞童擦肩而过,她这个学姐的情分就做到这里了,其他的,看贞童自己吧。
季木言定定地看着洛欢喜,她那语重心长的模样,总有一种训导主任的错觉……
最终,贞童失魂落魄地走了。
洛欢喜看着贞童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很可耻的欢欣,以后这个小学妹再也不用在她面前蹦哒,她再也不用照顾她了。
季木言把洛欢喜扯到车里:“你嘴角都要咧到天上了。”
洛欢喜撑着下巴,好奇地打量着季木言:“你还真是坐怀不乱。”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乱?要不要检查一下?”
洛欢喜:“……”臭不要脸的就这么抓着她的手往他身上伸!
……
本来以为又是一个迷醉的夜。
然而,洛欢喜彻底跟季木言崩了,她把季木言赶了出去。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