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欢喜头皮发麻,她是一人独居,秦方舟这是什么意思?利用贞童来引诱她开门,眼眸猩红地看着她。
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洛欢喜的声音发颤:“秦方舟,你想干什么?”
秦方舟直接走了进去,把门给关了:“我有事跟你说!”
洛欢喜警惕地看着秦方舟手里的刀,唯恐他伤到贞童。
秦方舟松开贞童,把她推到洛欢喜身上:“你跟季木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洛欢喜扶住瑟瑟发抖的贞童,有些困惑。她和季木言的关系吧,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才对:“你什么意思?”
“他睡过你?”秦方舟伸手拽住洛欢喜的头发,盯着她的眼睛。
让人毛骨悚然!
洛欢喜觉得头皮传来刺痛,伸手拍打着秦方舟:“你有病!我跟谁睡跟你有关系吗?”
贞童在一旁,特别着急的模样,似乎想上来帮忙,又不敢上来帮忙。
洛欢喜简直想要骂人,秦方舟醉醺醺的,根本就不注意贞童,贞童就不能想办法报警?!
“你有男人,就别来勾引我!”秦方舟目露凶光,脸色女扭曲了。
洛欢喜猛的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五年前,她见过秦方舟这种神色。
……她一定是跟晋城八字不合!
她不敢乱说话刺激秦方舟,她跟秦方舟的新仇旧恨加起来,免不了要出事。
洛欢喜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余光看到旁边的烟灰缸。眼神一暗,不动声色地去摸索着,该出手就出手!
这烟灰缸还是为了季木言准备的。
“啊——”
洛欢喜干脆利落地砸了下去,一把推开吃痛的秦方舟,立刻拽着贞童跑到卧室里,把门给反锁,把床推过去把门给堵了。
贞童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学姐也太——冷静了:“学姐。秦经理不会有事吧?”
洛欢喜没好气地拿着手机报警:“砸死了算我的!”自卫伤人还是可以免刑的。
贞童突然躲到洛欢喜的身后,惊恐地看着门口。
在撞门?
洛欢喜扫了自己的房间一眼,找出一把剪刀给贞童:“要是他撞门进来了,你自求多福。”
洛欢喜的手摸到了一边的椅子,要是秦方舟敢进来,她就敢再砸一次!
别把她逼太急,她是与人为善,但不是没有脑子。
身为一个建筑人,她选的住所,怎么可能没有安全保障!
尽管撞!秦方舟撞得进来算她输!
……
季木言来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警察把秦方舟带走,心中不自觉地咯噔了一下,洛欢喜。
他大步走上去,正好看到洛欢喜在安慰贞童,这让他忍不住怀疑,出事的到底是谁?
洛欢喜看到季木言的时候,有些愣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
贞童终于懂事一回,立刻遁走了。
季木言见只剩他们两个,就把洛欢喜揽到怀里,目光落在他上次带来的精美烟灰缸上,上面还沾着血迹:“你对秦方舟做什么了?”
洛欢喜窝在季木言的怀里,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干脆从他的怀里跑出来:“教训了一下而已。”
季木言觉得洛欢喜不对劲,平时不是很乐意往他的怀里钻吗:“我担心秦方舟对你不利。”
提到这个,洛欢喜就沉默了下来,这的确有些棘手。即使她报警了,估计秦方舟也可以脱身。
果然……这是不是暗示着,她又要回到春城这种破地方了。
季木言拿起那烟灰缸抛了抛:“要不要到我家住?”
洛欢喜侧目,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两个人的闲话吗?而且……盘亘再两个人之间的,还有艺术馆这个问题。神色暗了暗:“木言,我可能没有办法拿下艺术馆的投标。”
她固然很努力,但是成功不只是努力就够了。
“急什么,不是还有几天吗?你现在的处境虽然很艰难,但是这也是你最大的机遇。”季木言淡淡地说,似乎没有看出她已经筋疲力尽。
洛欢喜怎么会不明白,如果她可以成功,很多质疑他的声音都会消失:“木言,当你用辞职为为手段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真的没有办法完成你的要求。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离开。”
“没有。因为我知道你可以搞定的。”
洛欢喜简直被季木言那么轻松的语气气到,他还真没想过,对于她这种人来说,她是用尽了力气过着平凡的一生。
到底谁给季木言相信她的勇气!梁静茹吗?果然不能指望像是boss这种高高在上的物种理解他们这种下属的无奈。
有时候,洛欢喜觉得季木言像极了那些无理取闹的开发商!
靠!
“季木言!你等着收我的辞呈吧!”洛欢喜也曾经在私底下对季木言说过无数次这种话,因为像她这种职场老萌新面对季木言都会瑟瑟发抖。
他有时候提出来的要求,简直不是人可以提出来的。
季木言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晃了晃:“这个吗?”
洛欢喜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季木言会得到这辞呈,她只是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写下辞呈,从而勉励自己。
现在被他看到了,有办法撤回吗?季木言会不会当她是认真的?
她并不想离开晋城,这是所有建筑人的殿堂。
季木言摊开那辞呈:“写得很好,句句在情,字字在理。”
洛欢喜:“……”她怎么被夸得毛骨悚然。
季木言忽然把那张纸给撕了,扔在旁边的垃圾桶:“在你面前的,是设计省艺术馆的机会,这可能会成为地标性建筑。你就……真的不心动吗?”
洛欢喜看着那被撕碎的纸,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我很心动。我绞尽脑汁了。”可是心动如果能当饭吃的话,那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穷苦人家了!
季木言盯着洛欢喜的黑眼圈,这就是建筑人的命:“绞尽脑汁也活该,谁让你当时选建筑系。”
洛欢喜按着跳动的三叉神经:“季木言,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推翻之前所有的设计,重新来一遍。”应该是她运气不好。折在季木言的手里。
洛欢喜一个人在书房里工作,灵感出现无非就是两种方式,其一是一闪而过,其二是绞尽脑汁。她只能选择第二种。
她重新翻了她的教科书,她需要化整为零,从大学的基础上添砖加瓦,这是她常用的方法,很容易打开新思路。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好像充满了精力一般。大概是砸了秦方舟,所以心情比较好吧。又或者是那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只剩下三天可以努力了,那就好像只剩下三天光明一样,必须贪婪这阳光。
熬夜……已经成为她的日常了。
……
洛欢喜醒来的时候,就好像看到了第一缕晨光一样,大脑一片混沌,她走出书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季木言还在?
他直接靠在沙发上睡了。连躺都没有躺。不过,到底是贵家子弟,睡着了也是风度翩翩的。
洛欢喜一直觉得季木言矛盾,明明时含着金汤勺出生的,怎么吃起苦来比她这种糙小孩还淡定?
清浅微醺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阳光?艺术?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考虑过光源问题?如果整个艺术馆采用玻璃设计,借用自然光,还能节省电费。
洛欢喜觉得很多东西都迎刃而解,就像把压轴题解开了一样那么爽!
季木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洛欢喜发光的眼神,似乎要吃了他:“呀!”
洛欢喜突然扑上去抱住季木言:“我跟你说——”
季木言看着洛欢喜张张合合的唇,一大早就听着她嘴里蹦出一堆专业名词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干脆,就堵住了。
……
接下来的三天,毫不夸张地说,她忙得连上厕所的时间都要掐点。
季木言有时候看着办公室季睡得东倒西歪的家伙,就不得不再次感叹,让你们当初学建筑!
洛欢喜拼起来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性。
公司里的男职工向来怜香惜玉,不忍心女同事太累。
然而,洛欢喜直接拒绝了这种区别待遇。
季木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洛欢喜,他算是总结出来了这大概就是洛欢喜单身的原因吧。
男人……不都喜欢柔弱的女人吗?
可是洛欢喜的情感时偏向淡漠的,好像除了建筑,她也没有什么东西上心的。跟这种女人谈恋爱会很累的。
可是,有些人总是太过特别,也许她的喜欢的人不会多,但是喜欢上了,就忘不掉了吧。
这条定律对秦方舟也适用。
秦方舟对洛欢喜怕也是有感情的吧。毕竟都是男人,有没有企图就是一个眼神的事情。
所以。这个秦方舟。是不是该想办法解决掉了呢?
……
洛欢喜是一种很可怕的生物,一旦她全心全意投入了一个项目,那她就会弱化正常生活的能力。
季木言自动自觉地承担了监护人这个责任,她在春城有洛伯母和洛弋乃至洛长安照顾她,但是在晋城,她应该只有他了吧。
只是三天而已。
……
洛欢喜加班到半夜的时候,走到电梯的时候正好看到季木言。
他皱着眉头,似乎有话要跟她说。
洛欢喜走进电梯,忽然对季木言说了一句话:“那贞童……你暂时给她点别的工作。她每天都跑来关心我,大概是太闲了。”
季木言倚在电梯上,瞅了一眼洛欢喜抱在怀里的文件,某人今晚还要熬夜:“你也怀疑贞童?”
洛欢喜不点头也不摇头,权当成听不到。她自然不愿意怀疑自己的直系小学妹,但是她漏洞太多,也太多巧合,重要的是……洛欢喜发现她越发不喜欢贞童了。
不喜欢就慢慢疏远。
洛欢喜讨厌解决情感问题,她在这方面慢热又迟钝,要不是那一天秦方舟和贞童同框出现,她可能还察觉不出猫腻。
她在做建筑的时候,真的分不出心来考虑别的事情。她给自己的这种毛病找了高尚的借口:她只是太敬业了。
季木言微微地眯起眼睛:“那这个人,我可以动吗?”他之前还顾及那是洛欢喜的学妹呢。
洛欢喜轻飘飘地看了季木言一眼:“季总,她是你放进来的!”
季木言也是一笑,当初只是觉得洛欢喜初入奇迹建筑,给她找个伴,再一看贞童长得可以,给公司的单身男点福利,最后一看……好歹是晋大硕士毕业。收了……
仅此而已。
谁知道,他引进了一头狼。
洛欢喜以为,季木言只是来跟她讨论一下贞童的问题的,后来……
画风不对啊。
季总送她回家,这个好说,送女士回家是全世界绅士应该做的事情。
可是,季木言直接跟她到公寓,然后自动自觉地走到她的客房是几个意思?
季木言几乎是跟洛欢喜同吃同住,洛欢喜家的客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收拾好了。
洛欢喜并不适应季木言的过分亲近,感觉……有阴谋。但是她对待感情世界有拖延症,她拖着很多事情,有一种得过且过的心态。
况且,她实在分不出时间应付季木言。
也幸好,季木言只是送她回家,住在她家,再没其他事情了。
两个人吧……其实,还是没什么话。都忙得没时间说废话了。
可能这就是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利弊取舍。
……
然而有一双眼睛,阴鸷地盯着这暧昧的互动。
……
投标再次开始,由于洛欢喜成为了项目的总负责人,她参与了投标的现场,需要对评审员讲述设计理念。
季木言这种级别的人,居然破天荒的亲临现场。
同时,在这个会场上,狭路相逢。秦方舟也在,他看到洛欢喜的时候,眼神复杂,有爱有恨,还有轻视。
季木言下意识地用目光怼了回去,而他身边陪同前来的男同事也是义愤填膺,个个握紧拳头。
季木言以为,他今天来就是为了镇住场面,别让这群冲动的护花使者把秦方舟扔出投标现场。
自从录音暴露出来,当年的谣言似乎不攻自破。而洛欢喜依旧是那样子,没有太大的悲伤和欢乐。好像一切都跟她没有那么多关系。
瞬间。让人不自觉地想到了隐忍温柔、善良坚强、豁达大气之类的词语,所以褒义词似乎都要往洛欢喜身上靠。
或者,不得不说,受过伤的女人还真的有其他韵味把。
反正,关于洛欢喜这个词,近段时间在奇迹建筑算是头条热词。
……
秦方舟胜券在握,他可是有卧底的人。
可是,看到一群人围着洛欢喜转悠的感觉真是不好极了,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样。
季木言也看到了,但是打心里为自己的同胞遗憾,再怎么努力,也是没有用的。
奇迹建筑先阐述了设计理念,然后提出艺术馆是公共建设,奇迹建筑愿意让利,然后给出了一个低于方舟地产的投标报价。
设计理念非常的创新大胆,最重要的是愿意让利。
瞬间,感觉方舟地产都不用上去浪费时间了。
秦方舟好歹也是业内人士,他可以看出自己的赢面几乎为零。可是贞童不是说,奇迹建筑并没有新的方案出来吗?
原本的信心十足瞬间消失了,他现在上台根本就没有用!
而且,今天的评审员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公开,这可不是他平常投标时候,自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十九舅子!
秦方舟实在不愿意留在现场难堪,转身就走了。贞童,居然敢骗他!
“方舟地产放弃竞标。”
……
投标终于成了定局。
一群男同事激动地过去抱洛欢喜,她的努力,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季木言看着,笑意上了眉梢。看来,洛欢喜要站稳了。
在季木言的认知里,要人折腰,早点以德服人,要么以武服人。
既然洛欢喜本来的“德”由于年少不更事蒙上了污点,那就只能以武服人了。
绝对实力的话,还有谁跟说不!
你看,他就说了,洛欢喜可以做到的。
……
洛欢喜没有想到贞童会出事,当她语气颤抖地跟洛欢喜求救的时候,洛欢喜第一反应是明哲保身。
全世界那么多人,为难贞童非得打给她这个半生不熟的师姐呢?
但是,洛欢喜想起了付学博的叮嘱:欢喜,做建筑不容易,要懂得互相拉扯。
“你说,我怎么救你?”洛欢喜想,贞童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你见过二十五岁的孩子吗!
“学姐,我在夜爵。你要是再不来,我可能会被他们……”
夜爵啊。
洛欢喜记得季木言的科普,夜爵可是那一种如同警察不会管的地方。
所以,真的在里面出事,估计也没有办法追究责任。
洛欢喜完成了艺术馆的投标,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下,谁知道事情居然是一件接一件。
最终,洛欢喜去了。
她觉得自己就跟悲壮的英雄一样。
秦方舟在夜爵,毫不意外地等到了洛欢喜。他知道洛欢喜这个人就是这样子,有一种烂好人的味道。
洛欢喜走进去的时候,注意到周围的布局有些熟悉。应该是上次把许可可扒了的鬼地方。
秦方舟留在光线诡谲的角落里,而贞童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看到洛欢喜的时候,突然哭了出来。
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
洛欢喜心中忍不住软了软,目光中多了一份坚毅:“你为什么还那么嚣张?是不是不作到监狱里,你就不开心?”
秦方舟向来玩得过火,但是一直都没有出事。所以……他无所畏惧。
秦方舟身体前倾,以手撑着下颚:“洛欢喜。你是不是觉得找到了一个靠山就天下无敌了?我不妨告诉你,季木言这棵大树只是虚有其表而已,他说不定随时随地就被人从奇季建筑推出去。而我不一样,我是方舟地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洛欢喜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其实对季木言的家世背景了解不多,只知道他家大概很有很有很有钱:“我跟季木言,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又不是为了合法继承人这几个字睡了季木言。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睡了好吗!
秦方舟轻蔑一笑,似乎见惯了她这种女人一样:“洛欢喜,他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给个价。”
“尊重。”洛欢喜可以跟季木言维持到现在,大概也是因为除了男欢女爱,再没有其他牵扯。
“洛欢喜,别满嘴仁义道德。这个世界金钱至上!”
洛欢喜听着秦方舟的声音,觉得分外刺耳,忍不住反驳:“秦方舟!你给我听好,我有手有脚,可以养活自己,也许过得并不奢侈,可是我不缺钱,不需要像个动物一样讨好你。”
秦方舟猛的一拍桌子,整个人阴沉沉地看着洛欢喜:“我知道你口是心非,不然你怎么回来呢?我给你一栋别墅,一辆跑车,全部都比季木言的好。”
洛欢喜实在没有办法跟这个智障相处在一起,冷冷地看着他:“我是来带贞童走的。”
“贞童得罪了我,她明明就收了我的钱,结果转头就背叛我。我当然要给她点颜色瞧一瞧。”秦方舟拿起旁边的桌球棍。直接打在贞童的身上。
洛欢喜心里觉得不妙,真是不妙:“秦方舟,你让贞童通知我,我来了,你想怎么样?”
“我刚才说了,我要得到你。”秦方舟已经无所畏惧,他游手好闲那么多年,一直在方舟地产混日子。终于他父母松口,只要搞定了艺术馆的项目,就把方舟地产给他。
结果,被洛欢喜截胡不说。
反正,已经得不到,干脆就只能等他父母死掉再上位。
他现在,只要继续游玩他的人生就够了。洛欢喜长得好看,又有挑战性,只上一次怎么够?
而且,他那次还短片了。
洛欢喜真想抽秦方舟一巴掌,让他认清现实:“你能不能换一个要求,比如世界和平什么的!”
秦方舟的视线在洛欢喜身上逡巡,这里都是他的人,他当然可以强来。
但是,这多没意思啊。
“我们来赌一局吧。”
“你想赌什么?”
秦方舟打了一个响指。
立刻有人端着酒杯进来,准确整齐的排列到桌子上。
“桌球吧。”
洛欢喜觉得秦方舟真的特别勇敢,上次真的没有被季木言教训出阴影吗?
秦方舟率先开球,他要洛欢喜臣服在他的膝下。
他不知道,危险已经向来羽翼,虎视眈眈地看着他,成了他最大的噩梦,毁了他一生性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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