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梅甜甜的一笑,悠然的说:“那件事,其实在咱们离校前,戴莹就和我解释过;可正是因为我太爱你,所以当时就迷失了自己,任性得竟然不知道应该再给我们的爱一次机会;可你不知道,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离开你以后,我总是不停地告诉自己,无论是甜还是苦,都要我自己去承受,怪不得你。”
“怎么能不怪我?”慕容云愧疚万分的说:“是我一手葬送了我们的爱情。”
颖梅低声叹了口气,痛心的说:“因为那时我们都太年轻了,连恩格斯也说,年轻人犯错误是可以原谅的;可正因为我们年轻,让我们付出了九年的代价!”
“这九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慕容云焦急的问,他太想知道颖梅这些年的一切经历了。
颖梅略感失望的问:“这些年关于我的信息,你知道的并不多,也从没刻意的去打听,是不是?”
“不是不想知道,我只是无颜去打听,”慕容云毫不隐瞒的实话实说,又讪笑着解释,“我上学时就不怎么和咱们班的同学在一起,毕业以后,基本上和他们断绝了联系,网上的同学群我也只是偶尔会去看看,手机里更是没有他们任何一位的电话号码;我和张健大哥还有同宿舍的几位学哥倒是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
颖梅点点头,“大学毕业那年,因为缘于对你的极端失望,我只想离开江汉市,离开那个我们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那一年的年底,我参加了研究生考试,考取了‘中山大学’法学院的研究生;研究生毕业,在深圳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一年后,我入选了“英国司法大臣中国青年律师培训项目”,赴英国伦敦大学进行为期一年的交流与培训,并先后在英国的‘FFW事务律师事务所’、‘Linklaters律师事务所’香港分所工作过,一年前,我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了深圳的‘中伦律师事务所’。”
多么丰富而又令人羡慕的工作经历啊!可慕容云完全没在意这些,而是问:“我听说你一直都没结婚,是吗?怎么还是一个人?怎么还没结婚?难道你心里一直…?”
“你是说我心里一直有你,是吗?”如从前一样,颖梅从慕容云的话语中总能洞察他的心思。
“是。”慕容云不敢相信的点着头。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颖梅柔声说:“和你分开后,我以为自己不再爱你,也不会再想你,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也认为,人的心就像一栋空房子,总是有人搬进搬出,如果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那我和谁在一起不都是一样呢?上研究生和工作以后,也有过男孩子追求我,我也试着和他们拍拖,可是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和他们牵手,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回去后就会觉得很脏,就拼命的洗手;在一起吃饭,本来很饿,可一坐下来,就好像什么食欲都没有了;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和他们在一起,我都会不由自主的想你,所以我宁可早些回家,呆在房里听音乐,写日记,回忆我们的故事;这些年,一直这样,我想你时,想念自己就会生长。”
说到这里,颖梅那对清亮的眼眸里浮上了一层水汽,那水汽越聚越浓,终于悄然滑落。
慕容云将颖梅拥进怀中,怜惜万分的吻去了她的泪水;九年了,颖梅的眼泪,积蓄了太久太久,也积蓄了太多的相思和怀念;她的眼泪,只有在他的怀抱中,才会彻彻底底地流淌出来。
默默的流了一会儿泪,颖梅软软的偎在慕容云怀中,像电影中的旁白一样用英语说:“Whenyouareyoung,youmaywantseveralloveexperiences.Butastimegoeson,youwillrealizethatifyoureallyloveseone,thewholelifewillnotbeenough.”(年轻的时候会想要谈很多次恋爱,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终于领悟到爱一个人,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还是会嫌不够。)
慕容云依稀记得,这是他和颖梅看过的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此刻,由颖梅轻轻的说出来,让他更感觉别有一番滋味,感觉到颖梅对自己的绵长思念,一如自己对她的思念一样,无休无止!
颖梅继续低语:“这些年来,我一直关注着你的消息,你结婚那天,我躲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一天,喝了好多酒;本来新娘子应该是我的,我真的很懊悔,懊悔自己那么轻易的放弃了你;我才知道,这世上最残酷的事情不是没有得到,而是得到后,再失去;我又劝自己,不管你结婚与否,其实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虽然可以理智的这么想,但我清楚,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就好像精美的菜肴没有放盐,不管一切看上去多么美好,都失去了味道!今年年初,我知道了你婚变的事情,我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我立刻打了报告,坚持要求来滨海的分所工作;在做这个决定之前,我也想过,就算你已经又有了别的女人,那我宁愿做你一辈子的情人。”
颖梅话音刚落,慕容云脑海中潘钰的身影自然的浮起,一瞬间,他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整个身体都冷得‘簌簌’的抖起来。
颖梅感觉到了他身体突然的冰凉和颤抖,“怎么了?”
“没什么?”慕容云下意识的握着颖梅的手,仿佛要从她的掌心汲取点热量,不动声色的问:“在深圳,你见到琳琳了吧?”
“是呀,”颖梅回答:“我们同属于一个律师协会,但不在一个律师事务所,我是几个月前才知道她也在深圳的,你的一些个人情况我也是从琳琳那知道的。”
“这个琳琳!”慕容云轻哼了一声,“春节期间她在家呆了好几天,竟然没和我透露一点儿关于你的消息。”
“你别怪她,是我特意嘱咐她先别告诉你的。”
慕容云不知道妹妹告没告诉颖梅他现在身边已经有了潘钰,装作玩笑似的问:“你没想过来这里,如果我不爱你了怎么办?”
“我想过,”颖梅平静的说:“对于许多曾经相爱过的人来说,都会觉得,既然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我依然会留在这里,想你的时候我就会偷偷的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看看你。”
慕容云抱紧了颖梅,热烈吻着她,“这种情形永远不会出现,我也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九年了,我要你用以后的所有日子陪伴。”
颖梅也动情的吻慕容云,“其实,我更相信,即使再有若干个九年,你对我的爱也不会改变。”
“这是一定的!”慕容云开心的松开颖梅,“我有件东西要给你看。”
“是什么?”
“等一下。”慕容云笑着起身,去衣柜里捧出一个铁制的微型保险箱。
回到床上,慕容云对好密码,打开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缎子面料的蓝色“锦囊”。
看到这个似曾相识的“锦囊”,颖梅从床上坐了起来,心不自觉的开始狂跳,都忘记了用衣衫或是被子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云手中的那个小袋子。
慕容云从锦囊里抽出一块已经微微泛黄的白色手帕,递给颖梅;颖梅将手帕托在掌心,小心的展开,手帕上有几块大小不一的深褐色图案。
颖梅的记忆回到二十一岁那年,那年夏天,在慕容云生日前夜,她把自己的‘初夜’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手帕上这些不规则的图案,是她“第一次”流下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