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是一棵好苗子。”邓布利多叹道,他一挥那修长的魔杖——不是老魔杖,彼时他和格林德沃的决斗还没有发生。一张成绩单飞来,上面是一个巨大的,龙飞凤舞的"E"。
伏地魔想起那是自己学生生涯中唯二的“E”,他还因为这张成绩单从而被邓布利多训斥。
“Easter。”邓布利多举着那卷羊皮纸,用法官宣判“你有罪”的那般严肃笃定的口吻这样说着。“复活?”伏地魔如何也不明白Easter(复活节)和成绩“E”该如何扯上关系,这两个一个像那圣人所传达的美妙意向,一个却又是宣判书一样的俗气套路。
“这是E——不太美妙的成绩。”他故意拖长声音,用拖沓又慢速的节奏说着。势必要将讽刺原原本本的再给到邓布利多身上。
“不呀不呀。”邓布利多的目光变得锐利又慈祥,他似乎是在透过伏地魔的身体灵魂看着什么人一样。“德文托呀德文托,你和汤姆真的很像。他也是会用那种锋锐且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并大声表达自己不满的人。”
“但是,你看。”伏地魔跟随着对方的话语看着被邓布利多特地用红色的荧光墨水所勾画圈点的那一部分,开口读道。
“人们也必将拘于此道而无法产生新的思想——我暂且可以称作它为革新,但魔法的用途我并不觉得会仅限于此,定律并不是永久起效的,例如著名的斯提定律[憎恨并不能作为一种魔力量并有效进行运用]难道就没有被那个十九世纪末期的钻心咒狂人推翻吗?因此我认为变形术若只是拘泥于用变形进行作战,或是给茶壶变形,那么一成不变就并不是变形术这门高深莫测的魔法优点,而是致命的缺点。例如我们可以用变形术完美模拟出一具毫无意识但却依然存在生理活动的人类身体……”(斯提取自斯提克斯,有憎恨之意,而贝拉特里克斯和哈利决斗时说出过你越是憎恨自己的敌人,钻心咒威力越大这种话,此处为本人自设,有过一个钻心咒狂人用充满憎恨的钻心咒杀掉了他的仇人全家。)
“你看他写了什么胡话!”邓布利多恨恨的说到,似乎对于那个理论颇为不满,而伏地魔却久违的被自己幼时生涩稚嫩的思想所吸引,他继续用不带一丝感情的平稳语调向下读。
“因此根据反相比理论,构建人体架构是存在可能性的,我们可以用魔法扩充延展物体内置并把它拙劣的模仿人体部位——当然生命的奥妙是我目前所不能探究到的,但如果能成功的架构起人体,便可以将其用于医学,战斗等方面,它的性质恐怕也会与真实人体所相差无几——甚至我可以大胆猜测阿瓦达也可以作用于此生物机体。”他读完了幼年的自己用并不完美的笔调所写出的初期构想,那魔法为他展开的奥妙一面。
“邓布利多,我恐怕觉得我的养子提出了一个革新性的想法。”他用手指着下方一行[又及,我将会在暑假于监护人家中进行实验,到时将为此发表后续论文。]得意的说着。
“德文托呀……你怎么不懂呢?”邓布利多摇着头哀叹,用一种自家孩子误入歧途的悲愤眼神看着伏地魔。“汤姆里德尔未经道德教化,难道你也没有吗?”伏地魔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神,干巴巴的回答。“是来自那高尚的道德压力?”
那闪闪发亮,外层包着金箔纸,内层是钻石般闪闪发亮的道德,只不过它也有可能是发锈的铜箔纸外壳,包着将要因潮湿而腐烂的煤块,他在心里窃笑,高声讽讥着邓布利多的错误。道德是束缚,是枷锁,是镣铐,是向自愿将自身束缚上锁链的囚徒提供关押服务的阴暗潮湿的巴士底狱。
“是的,是道德压力。”邓布利多那坦坦荡荡的承认却让伏地魔感到有些不可置信。“他提出的这个设想是极为疯狂的,涉及人伦的问题。”邓布利多耸了耸肩,那双智慧的眼中透出几许疲劳和悲伤,就像母亲为着早夭的孩子而哭泣的那种悲痛。
“他提出了什么?看看!”邓布利多将已生长皱纹的手伸上羊皮纸的一角。“阿瓦达索命可用于该生命体!那么那个类似人功能机构的创造物究竟该叫做什么呢?”
“上帝创造了亚当。”伏地魔这样感叹道。
他竟然久违的也感到了疲劳,之前他一直孜孜不倦的对于魔法进行探求,自己最初的设想就像一个深根一般,牢牢实实的扎在他的思想田地里,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他从不倦于去探求无尽,对于他来说,在前行道路上所遇到的所有争论都只是绊脚石,将会被他无情的除去。
但他却久违的在这场争论里感到了一丝令他疲惫不堪,不能忍受的感情,他恶毒的在心中咒骂着邓布利多,叫嚷着,质问着对方为何要将这种感情捧在他面前,甚至这种感情是面对着年幼的他而生的!
“不……汤姆里德尔罔顾了人伦,他这样会咎由自取,抛弃自身一身光华坠入黑暗。”邓布利多用一种极其深刻的眼神看着汤姆里德尔,甚至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天衣无缝的伪装有暴露在这名智慧的老人面前。
但他却很快被邓布利多口中吐出的话而吸引,他感到恶心,感到喉咙处有东西翻涌着,似乎要喷涌而出,这种感情却和面对斯拉格霍恩时完全不同。
“他?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他自己有野心,想要膨胀,怎么可能是教师没有教授好的原因!”他这样大声说着,反问着邓布利多,也许这些话下所掩藏的隐隐的委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如果没有人教他,我带他涉过黑暗,我当那条前行的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