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最后一瓣梅花也不知所踪,嫩嫩的新芽冒着尖。
僵持了一月兰堰国终是和南岑国打起来了。
战火绵延的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南竹寒梅变的无比的忙碌,帝后二人也许久没见面了,虽是在一座宫墙中。
素心也没来找傅苏澜衣,让傅苏澜衣更是疑惑了。
而秋风也快回来了。
素心不来找她,她便决定去找素心。
心中想着人已经走到了素心的殿门外,身边跟着落叶冬雪二人。
素心的偏殿很是安静,门口亦无守门传话的宫人。
“皇后娘娘?”
素心看向来人稍显惊讶,随后目光落到傅苏澜衣已经凸起的肚子上。
“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大驾而来所谓何?”
待皇后在她面前站定,她才屈膝行礼不待皇后发话她已是自己起了身。
“我想知道,皇上身上的情毒你是如何得手的?你又是如何让他带你进宫的?”
两颈相交,话轻语柔断断续续的话语之气钻进素心的耳朵里,是暖暖的转瞬即逝的气体。
“皇后娘娘终是想起来问我了!不过皇后心中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南竹寒梅他……其实根本就不爱你,你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而已!”
她学的她的样子,在她的耳边轻轻柔柔的耳语。随着话呼出的气是暖的可她听了却如寒冰般凉骨冻心。
却是知道她未自称“本宫”,并不是以皇后的身来问话的。
倒是搞笑,不以皇后的身份,难道是以故人的身份?
“你只要回答我,你如何接近的他?如何下的手?如何进的宫?至于他爱不爱我,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向后退开一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现在开始怀疑他的夫君了,看来你也没有多爱他呀!也是,棋子就是棋子,天生就是个冷血的。”
向前一步,用手托起对方的下巴,让傅苏澜衣直对上她眼中的轻讽。
“放肆。”
落叶一声呵斥推开素心,将自家姑娘护在自己的身后,看向素心一脸的警惕。
冬雪站在边上亦是谨慎着。
“呵,你倒是个护主的,可你怕是忘了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被人无礼的推开她也不恼,稳定身子看向落叶的眼眸中盛满了冷藐。
她来之前可是把傅苏澜衣身边人的身份都调查清楚了,傅苏澜衣身边的秋风落叶、秋霜冬雪说起来她们也算是故人了。
她还没去澜沧境之前,在舞坊中见过这四人。
那时她们在作什么呢?打扫舞坊,给舞坊中的舞娘们倒夜香?
那时还是个身份低贱的贱奴而已,而今不过也是个奴才,却都敢不把她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了?
谁给她的胆子?
“你不敢回答我的问题。”
傅苏澜衣轻轻拍了下落叶的肩膀,落叶侧眸看了下自家姑娘,随后凶凶的瞪了素心一眼才从二人之间走开。
“你确定你想听?”
素心突然一笑,满室生晖。
她余光瞄到已经在边上站好的落叶。
心道
这个人是个护奴的,也怪不得这四人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了。
四目相看两生厌,一个笑不达眼底,一个沉默执着。
“世人都道,南竹寒梅,他不近女色;可就真是如此么?”
她未将南竹寒梅放在眼里,也就没有什么尊敬可言,直呼其名讳也不怕人听到后会将她怪罪。
“世人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那怕是不近女色的人也例外。”
美人怀
英雄墓
进去易
出来难。
“你是说美人计?你不觉得可笑?你是觉得我好糊弄?还是太轻看了我的男人?”
一连几个问句,显然是不相信面前女人的说辞。
“你既然不信,又何来问我?我虽不如你貌美,但容貌也是世间少有的美。世人皆爱美更论男人了,不是么?
你在兰堰国待了那么多年,居然还会相信皇室中的“爱”,不觉得你很是天真么?“段香公主”。”
转身落座,却是满目讥笑。
棋子有了感情,那还是合格的棋子么?
她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兰堰国,对皇兄的来信置之不理,可在皇兄看来;她还是棋子啊!
皇兄若是在,想必是十分的有趣了。
“其他人或许会被你的美色所诱,但是我的男人绝对不会。试问吃了天鹅,谁还看的上蛤蟆?”
被素心一顿别有用心的明嘲暗讽,她也不急不恼反而在素心的临座坐下。不动声色的反讽自夸回去,大有一副要准备谈心的模样。
“呵,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既然不相信我,皇后还是请回吧!还请皇后恕了素心不送皇后出门之罪。”
素心已经没有继续与她互相嘲讽下去的兴趣。
两人互看生厌,话里话外都是你嘲我讽,到底有何好说的呢?
可分明她们也算的上是故人啊!
在这异国他乡不是应该分外的亲切么?
“好,此事你不愿意说,我便不再问了。但我接下来问的,你务必要回答我。”
她不说她便不问了,只是她的问题并不是那么一件。
“只要你信,只要我知,我定是知无不言的。”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慢悠悠的喝了才看向临座的傅苏澜衣。
她身边没有伺候的宫人宫女,是也皇后来了这么久连杯茶水也没有。
好在她身边虽然没有伺候的人,一日三餐日常起居还是有人送过来的,裳服也有人每日拿去洗了送过来。
除了没人伺候她倒是什么也不缺的。
“想害我腹中孩儿的人是兰堰国的人?”
一手放在小腹上,目光却是看向素心不错过她的任何表情。
“是,也不是。”
这事她知道。
那些人动手之前还给她打了声招呼,叫她没事不要去朝凤宫往皇后身边凑。
只是那些人是个笨的,事做不好也就算了还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
真是蠢到他国去了,说出去她可不认他们是兰堰国的人。
“何意?”
傅苏澜衣睫毛微动,看向素心。
“在其他国家待久了,脑子都变蠢了,连个孩子都拿不掉。”
满满嫌弃的话毕目光落在傅苏澜衣的肚子上。
冬雪上前站在自家姑娘身前。
“呵,我对她肚中的孩子没兴趣。”
见冬雪的动作素心轻漠一语。
“我只是告诉我的亲亲皇兄你怀孕了,想来他怕是等不及了,就叫人动手了。”
收回目光手中杯子在桌上打了个转。
“兰临笙。”
傅苏澜衣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眼中狠意显。
“皇后,请吧!”
她朝着门口的方向做了个请的动作。
“改日遇到疑惑之事,我再来找公主解惑。”
人一次二次的赶,她也没了继续留下去的心思。
“哦,对了,我的男人你不要碰。”
回眸冷视。
“碰了如何?”
她淡然回视轻笑。
“我的男人,你若染指,你用什么染指的,我便毁了什么。”
说完转身离开,眼中是揉不得沙的冷光。
“呵呵,你的男人……”
人离开后她收起了轻谧的笑,神色显出来的分明是落寂。
异国他宫,有个斗嘴的人好像也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