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自己走过来的,一起的还有她宫中的宫女宫人。
“听说,皇上找哀家,哀家不用皇上请;哀家自己会来。”
太后站在殿中迎上众人各异的目光毫无所惧也毫无所愧。
一身华服盛装,金黄色的九凤钗与她少女的面容相衬有几分怪异。
傅苏澜衣心下存疑,眼中之人虽然是太后,但她怀的是皇家子嗣,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竟敢明目张胆的谋害皇嗣?!要知道谋杀皇嗣可是大罪!
四目相对太后对着傅苏澜衣张唇,却只字未语。
“太后,妾身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可太后你为何要杀妾身的孩子?妾身不明,还请太后告知。”
太后过来的时候她便在秋霜的帮忙下靠坐在床头上,背后垫着软枕。
此时面色有些惨白,神色倒是平静。
“朕亦想知。”
皇后不知太后身份,他却是知的。皇后可是她的恩人,如今却要做恩将仇报之事?
“哀家告诉皇后就是。”
她一步一步朝傅苏澜衣的床前走去,秋霜冬雪站在自家皇后床前谨慎的看着走来的人。
“是他们。”
不料太后突然转身指向殿中站着的她带来的三宫人三宫女。
“来人,拿下。”
南竹寒梅一声令下,殿中六人便被围住。
可怜的六人还来不及掏出随身携带的暗器就被包围了,这些人怎么出现的他们都没有看清就被围了。
“你不是太后。”
六人愤愤的看向太后,一人恨恨肯定道。
太后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眼中轻屑一瞬而过,然后转身。
“皇后,腹中孩子可有碍?”
她朝前走了两步就被冬雪挡住了不让她继续朝前走,并防备的看着她。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绝对不能让太后靠近她们姑娘。
“太医说有滑胎之像。”
傅苏澜衣如实答,不管太后有何难处,只要涉及到她腹中孩子;她就不会原谅她。
这个孩子极有可能是她唯一的子嗣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是伤害她孩子的人;都不能得到她的原谅。
“我很抱歉!”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此事与她无关,虽然不是她要害皇后,但这件事确实是通过她来做的。
“皇后想我怎么赎罪我都接受。”
那药虽然没有真的喝下去,但那一番动作想来也是让她受到了惊吓,是故才会有滑胎之疑。
“太后言重,妾身惶恐。”
太后居然与她用自称?
怎么说太后也是她长辈,这事太上皇可以做皇上可以做唯独她不可以。
“把这些人先押入暗牢,朕要亲自审。”
男人眯起眼眸寒光流转,胆敢害他子嗣他要他们生死不得;们的背后主谋他也不会放过。
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可不是他父皇,能被女色诱惑。
“皇上若是杀了我们,太后也活不了,没有我们,太后就拿不到解药。”
一宫人丝毫不惧,抬头与之南竹寒梅直视,他的眼中不见害怕,反而满满的都是挑衅,眼见就要溢出眼眶了。
南岑国重孝,怎会不管太后生死?
“太后害朕骨肉,朕不追究也是朕最大的让步,太后生死与朕何干?太后不是朕生母,再则就算是朕的生母也不能够威胁朕。”
一掌隔空而去,说话的那人不及做反应身子一抖就向后倒去,好在他身后之人接住了他。
南竹寒梅是何人?没做皇帝之前他做事随心所欲,无人敢胁迫他,没道理做了皇帝后,反而能被人给威胁了。
“你们该庆幸朕的皇后无甚大碍,不然朕诛尽你们十族九亲。”
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几人,冷清的面上倒是不见杀意,说出来的话温听在人耳中犹如寒冰。
“带下去。”
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毫无情绪的三个字饱含着天子之威。
殿中气息散去,一如这些人一般,来的突然散的速度。
“太后圣体既然有碍,宜静养。岑皇寺再合适不过,无昭不得出寺半步。”
一句话已然对太后今后的住所居活定了安排。
对太后,他用的却是“昭”字。
“那便,谢皇上。”
还不待傅苏澜衣思绪过来太后的举动又是让她一惊。
只见太后朝着南竹寒梅行了半礼,看得傅苏澜衣一阵疑惑心惊。
“皇后之恩,若得机会,我必报。”
她用的又是自称,面上是真的良善感谢之色。
“欣笙?”
傅苏澜衣轻轻吐出二字,带着试探中的不确定。
太后闻言只是一笑并未作答重重的行了个谢礼转身离开,傅苏澜衣见此心中已有了答案。
岑皇寺是个不错的归宿了,比起那暗无天日的日子,岑皇寺就是天堂的存在。
傅苏澜衣心下却是更加疑惑,这个太后是欣笙,那么之前的那个太后去了哪里?
怪不得她入宫大半年了,也不见太后为难,并免了她的早晚的礼安。
“皇后好生养着身子,朕有空了再来看皇后。”
他站在原地未动,只是侧过身面朝着皇后。
“妾身尊皇上之意。”
“你们照顾好皇后。”
见她听了他点点头离开之时吩咐她的宫人。
“是,皇上。”
“奴婢等恭送皇上。”
一时热闹,一时安静。
来的猝不及防,散的毫无准备。
傅苏澜衣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怎的脑中想起当初偷见的风景。
他求的澜沧境的宝物如今还在欣笙的身上,若不是看到了她差点没认出来这太后便是欣笙。
一身的不凡气度一身的玉肤凝脂,比之当初她离开之时养好不是一星半点,可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也难怪她一时没认出来。
可安魂驱恶梦的宝物。
青梅竹马,竹马青梅。
到底是不同的。
他武功之高,寻常人根本近不得身。
可偏偏不但有人近了,还中了一身近不得她身将她忘了的毒回来。
前些日子是她太过担忧、着急了便没有多想。而今冷静沉思下来,她便发现她已经看不懂她的夫君她的枕边人了。
常人伤不得他。
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素心居然让他栽了跟头?
他身边不但有护卫还有暗卫。
不寻常
不寻常
非常的不寻常。
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她将手放在小腹上。
这个孩子,他是真的在乎吗?
太后身边人有异样,他岂会现在才发现?
刚才,她可是不见他有任何的疑神之色的。他分明就是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还能在她肚中平安多久,能否瓜熟蒂落安全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