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沈言池所说的,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式有很多种,并不一定是要直接断了脖子,她敢把他的女儿藏起来,已经是不知死活了。
那么,不如就夺了她最珍视的东西。
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会连孩子都不要。
乔知一的脸上不知是汗珠还是泪水,黑色头发黏黏糊糊的挡住了半张脸,显得脸庞更为白皙,一双眼睛里充满了隐忍,她下意识她缩蜷了身体,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下腹。
在这之前,她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他打也好骂也好,她都忍,可是孩子,不能出事。
“叶小姐说,她的父亲对她非常宠爱,如今一闻,果然不是骗人的。”一句完整的话从酸疼的口腔里缓缓吐出,让人听不出用意。
叶晋对自己女儿的宠爱那是A市的人都清楚的,有这么一个爸爸在背后,间接导致了叶夕禾那飞扬跋扈无理占三分的性子。
“既然你知道,还敢绑她?”叶晋走上前,尖利的目光直直的盯住地上的女人。
看来,现在所有的人都在以为,是她绑了叶夕禾,所为什么?为了夺取她沈太太的位子?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乔知一现在在很多人的心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第三者,闹婚礼的风波还未平息,就又敢绑了叶夕禾。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绑她的人更不可能是我。”乔知一的声音放低了些,远远没有刚刚强硬,“更不可能绑了,还要出来送死。”她也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也挺着肚子,怎么凭空把叶夕禾这么个大活人变没了,这些道理他们不是不知道。
只是。乔知一是最后一个见过叶夕禾的女人,她们又有仇,说跟她没有关系,同样也不会有人相信。
见叶晋沉默了,乔知一再度提上一口气,声线弱弱道:“有这个时间来这里审我,还不如亲自去找一找。”
乔知一的话,的确让内心坚硬的叶晋动容了几分,他现在每分每秒都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是想要亲自去找了。
可一转身,却又看见了地上这个女人一双手正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副保护力十足的模样,她这是在企图拖延时间还是想保下这个孩子?
她利用自己对叶夕禾的宠爱想转移注意力,简直在做梦!
目光冷冷一撇,开口道:“拖下去,把孩子先做了!”差一点,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
这个结果,是乔知一早就预料到的,她现在只希望,郁远城会看见自己发的那条求救短信,会听她的选择报警。
乔知一被几个男人抬住了手脚,扔在了土地刚被翻过的后花园里,半张脸与泥土紧密接触,还有许些沾到了嘴里,但女人的一双手始终都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孩子像是乔知一唯一的精神寄托,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失去他。
月色朦胧,乔知一怯怯的朝他们看了过去,只见其中一个男人手上拿着许多把铁钩子,上面还泛着冷光,看的她一阵阵发怵。
他们,拿这些过来做什么……
“注意点,别把人弄死了。”男人朝地上呸了一口痰,十足的不耐烦。
“哥儿几个也不会啊,这玩意怎么弄。”
“当然是用这个钩子直接把她的孩子勾出来啊,你傻啊,还怕弄疼她不成?快,麻溜点!”跟着叶晋时间长了,他们做事风格自然是狠辣不已,没说怎么流掉,只说要留下一口气,那不如就用最直接简单的方式。
话落,那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就握着一把冰冷的钩子朝乔知一走近,女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下身都跟着疼了起来。
他们,居然要用这种东西来除掉她的孩子……
不能,他们绝对不能这样做,绝对不能这样对她……
乔知一在泥土上,身体缓慢的匍匐前进,她爬了好一会,还不及那个男人一步,走上前,他一只手直接拖住了乔知一的小腿,用力的往下一拉,那双沾满了泥巴的手在地面上留下两个长长的手印。
女人眼望着那铁钩子朝她身下靠近,或许是接受不了,两眼一黑,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
只见这个地方四面八方都是光秃秃的,空气中还掺杂一股臭腐的气味,乔知一睡在一张冰冷不已的铁床上,靠近屋顶上方,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小口子,外边的丝丝光亮从这里照射进来。
乔知一猛地坐了起来,双手摸上了自己的下腹,还是隆起的,她的孩子没有事吗?女人低着头扒开了裤腰,下身,也没有什么异样,乔知一松了一口气,一颗紧张的心放了下来。
看来是郁远城及时的救了她,想到这里,乔知一下了床,朝这铁门上的小窗口看了出去,能看见的全是穿着囚服的女人,个个脸上怨气能冲天。
乔知一看了自己身上,也换成了跟她们一样破旧不堪的衣服,如果猜的没有错,这里应该就是女子监狱。
被叶晋的人看上之后,乔知一知道可能自己会有意外,叶晋的行事作风,她是听闻过的,要是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可又不能拖累郁远城,只能偷偷的发了个短信,让他报警。
待在这里,总比待在那个虎穴要好。
如今,一个监狱也能让乔知一有了几分安全感,真是越想越讽刺。
能进监狱的人,都是作过孽的人,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脾气自然就暴戾了很多,而那群管理监狱的人,也绝非是什么善茬,乔知一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被轮番审问了好几个小时。
完全没有因为她还怀着孕,而去怜惜她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们也保不了你!包括你的孩子!”真不知道上头的人为什么要去插手叶晋的私事,人虽弄来了,到时候找不到叶夕禾,追究还不是他们。
“我真的不清楚……”这几天,只要是个人,都在问她叶夕禾的下落。问她把叶夕禾藏到哪里去了,各种威逼利诱。乔知一的精神状态已经接近了崩溃。
“算了,先放回去吧,在审下去她也只有这一句话。”
他们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乔知一不知道是该怜惜还是该带有色眼镜,一个女人还怀着孕被逼成了这个样子,是个人看的等会心疼,可她又是板上钉钉的嫌疑人,最有可能把叶夕禾藏起来。
这事情实在是奇怪,只看见人进去,没有看见人出来,难不成地铁里头有会吃人的家伙?人们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大部分的人已经不选择去坐地铁了。宁可信其有。
连叶家的大小姐都失踪了,可见那地铁里或许真的有什么东西,但是还是有一部分理智的人,不相信鬼神之说,他们认为就是乔知一想上位,从而绑了叶夕禾。
今天是叶夕禾失踪的第十七天,外边的舆论依旧热潮朝天,也是乔知一进女子监狱的第十六天,期间,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头发干枯毛躁,嘴唇干枯。浑身都散发着恶臭的气味,连老鼠都要时不时的去欺负她一下。
天天浑浑噩噩的被人审问,若不是还有孩子,她的这口气早就断了。
时间越久,那群审问她的人态度越不好,已经从开始的谈吐从容直接变成了吼了。
所有人都在给他们压力,没必要在对乔知一客客气气。
没有人比乔知一更加希望叶夕禾尽快被找到,可是不会有人相信她,都以为是她做的手脚,也许是解释的太多了,到了后面,她直接就不说话了。
“你就是把叶小姐藏起来,沈先生也不见得会要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男人了,就是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恶心!”
“叶小姐从来没有挤过地铁,是不是你利用了这一点,在监控的死角绑了她?”
“你知道,要不是我们,你会被叶晋弄成什么样子吗?不要让我们难做!”
“你也是个要做母亲的人了,不为自己也为孩子考虑好吗?说出来,考虑到你有孩子,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他们恶狠狠的威胁着,逼迫着,都在期望乔知一嘴里能吐出一些不一样的话来。
好话坏话说近,铁椅子上的坐着的女人,垂着个脑袋,就是一声不吭,仿佛他们的话就是在放屁,桌子一拍,又一个审讯员被气走了,这个女人要不就是真不知道,要不就是道行太高。
不管是什么,都不会有人放过她的。
夜里,更深露重,监狱里格外的阴冷,也许是这里的人罪恶太深了,怨气也重。
乔知一跟以往一样缩蜷着身体,紧紧的将自己抱住。他们没有给乔知一被子,就连一张破烂的席子也拿走了,饮食也从三个馒头变成了一个馒头,就留着一口气吊着她。
别人房间里有的,她都没有。
反倒是老鼠苍蝇虫子,她这里还特别多,有时候,还能爬到乔知一的身上去,一抓就是一个。久而久之,她就也不害怕不恶心了。
那些人是想让乔知一活不下去,死在监狱也算是对叶晋跟舆论有个解释了。
人们都说先苦后甜,可是为什么她的苦这么长,这么难熬,她已经快要熬不下去了。
思来想去,乔知一就是觉得特别对不起肚里的孩子,自从怀上开始,就没怎么好好善待过他,连他健不健康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这么糟,他应该也很难过。
该来的躲不掉,事情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糟。
昏昏沉沉的,乔知一闭上了眼睛,瘦小的身子隐隐发着抖,这么冷,她实在是无法睡好。
可能是跟这些爬行动物作伴的时间长了,所以当房间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乔知一很敏感的反应过来,猛的睁开眼睛,一个穿着囚服的女人正拿着一块抹布朝她嘴上蒙去。
女人目光凶狠,体型要比乔知一大上一倍,挣扎起来,她妥妥的占上风。
“你弄了沈先生的老婆,还想苟延残喘的在监狱里活下去,你他妈去死吧!”说着,她的力道加大了一些,手死死按住了乔知一的嘴。
床上的女人不停挣扎着,踢又踢不到,急中生智。她想起了之前为了打老鼠,找了一个小小的棍子在身旁,一双手不断在冰冷的床上找寻着。
感觉到乔知一的挣扎,女人干脆一双手都盖在了她的口腔上,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知道,就算在这里闹的动静再大,也不会有人来管,外边的那些人,早就想看这个女人死了。
眼前的女人,龇牙咧嘴,凶恶极了。
但如今的乔知一,也不是一只软柿子,谁想来捏就能捏的。摸到了棍子,她直接朝这个女人的额头上砸了过去。
晄铛一声,棍子落地,凶恶的女人连忙捂住了受伤的额头,脑袋有些晕乎。
乔知一立马站了起来,将地上的棍子捡起来躲在一旁,目光阴冷,“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杀我!”她也穿着囚服,为什么能自由自在的进入她的房间,不用想也知道是有心人放的。
女人摸着已经出血的额头,道:“你以为是谁?当然是沈先生了,你把他妻儿藏了。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乔知一咬着牙,一双手握紧了棍子挡在身前,心里,对那个人的恨又多了几分。
“赶紧给我滚,我死了,他的老婆就再也不可能找到了!”都说监狱里的女人最凶恶,恶毒,现在的乔知一,不比她们弱多少。
女人十分不屑的朝乔知一呸了一声,道:“我看你的命能硬几天!”
扔下这句话,她就走了。
来去自如,也证明了乔知一的设想是对的,无论外面里面的人,都希望她死,她现在就是一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敢要,只能送去阎王爷那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日常的折磨式审讯,乔知一面对了近十种的刺杀,多半还是等她闭上眼睛的时候进来的,有一次刚审讯回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直接握了一把刀子进来。
这种状况,她就跟每天起来就在床上看见老鼠虫子一样,习以为常了,因为那些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近过她的身。
久而久之。警惕性越来越高,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受不住了,每天吃的少,力气也不可能一直有,不管月份大小,始终都要顾及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在。
乔知一已经在女子监狱如蝼蚁般活了一个月了,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这一口气愣是没有断,她的心境也从一开始的希望叶夕禾赶紧出现,变成了希望她永远不要出现,真的就想她已经死了。
不然自己受的这些磨难,不就是白受了。
女人躺在床上,手上随时随地摸着那根棍子,她一双充满了怨气恨的眸子盯着上方那个小窗户,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天空中挂着几颗小星星,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外边的世界了。
青青绿草,日起日落,或者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些已经远离她整整一个月了。
这些日子,乔知一接触的全是最阴暗的,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活了下来,她的心肠,也已经不像最初那般干净善良无杂质了,或许,都发狠发臭了吧。
她睡不着,数着时间等待着今天杀她的人出现。
等来等去,却等了木之繁,这个沈言池身边的走狗,现如今却出现在这么个脏乱的牢房里,出现在乔知一的面前。
这是在牢里没杀成,亲自出手了,乔知一知道,该来的躲不掉。
“跟我走吧,乔小姐。”木之繁对她,还算恭敬,这是一个走狗的基本素养。
乔知一没有说话,可能是没这个力气,也可能是怕一出声,口臭会臭到他。
嘎吱一声,这扇高达十米的大铁门,在乔知一的眼前打开,外面一望无际辽阔,有凉爽的微风吹过,有青草有萤火虫,生生不息,可她却感受不到有半分因释放而有的喜悦,虎穴里出来,一转身又进了地狱。
车里,软软的座位,让长期睡铁床的乔知一有那么一丝不习惯了,但她还是镇定自若,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一个字有没有问。
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一处人工湖前停下,这栋欧式别墅很大很壮观,比她父亲留给她的还要大一些,可是,她却傻傻的把房子都卖了。
现在想来,她都想给自己狠狠抽几个耳光了。
有时候的确是不能怪别人善于心机,多半还得怪自己蠢,不过就是长了一张俊脸,在说上几句情话,自己的心就这么飘走了,乔知一,你可真弱智!
她还没死,他也活的好好的,他们俩人,胜负未定。
五分钟之后,乔知一身脏乱的站在了这张如羽毛般轻柔的地毯上,与房价的金贵奢华,她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都感觉是自己的脚糟蹋了这好毯子了,她很不习惯,可能是受虐受上瘾了?
房间昏暗,在走上前,隐隐约约的望见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单凭着气息,她就猜出了他就是沈言池。
乔知一在他的卧室了住了这么久,气味倒是记的清清楚楚,也不知道这是她的福还是她的祸。
男人手上,忽暗忽明的烟头冒着青蓝色的烟,窗外的月光找在他那张阴冷的脸上,幽深莫测,或许是在牢里呆久了,乔知一能看见,沈言池的嘴角上,正淬着致命的笑容。
冰冷毫无温度的话从男人嘴里吐出,“进去,洗干净。”
乔知一立刻领会,直接钻进了浴室。正好,她也不想看着他。
乔知一解开了发臭的衣服,站在了浴头下面,让那些滚烫的热水,洗净这一身的污渍,缓缓,雾白色的水气飘在了半空中,女人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显得朦胧曼妙。
除去心灵上的,这么一洗下去,她整个人的疲惫的确是减轻了不少。
乔知一脚下的水渍,都是脏的,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洗澡了,这也正常的。
足足洗了半个小时。她这一身才算已经干净,头发用了上等的洗发露,也不在毛躁了,立刻恢复的生机勃勃香气迷人。
乔知一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消瘦却不失美丽,这张脸已经是她不认识的了,那双眼睛也已经变了,这一切都是外头那个男人所赐。
将目光里的尖利的锋芒收了回来,乔知一穿着一身浴袍站到了沈言池面前。
而原本寂静的房间里,却传来了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乔知一转向脑袋,看见了屏幕上,自己裸着的身形出现在上面,正是她刚刚洗澡时候的画面,她的一举一动,这个男人都瞧的仔仔细细的,她一瞬间有些站不住脚了。
乔知一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沈言池奸视了,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浑身上下都特别不舒服,这个死变态,居然在浴室里装摄像头!
女人垂着头,不在去直视屏幕里的自己。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乔知一是有求于他,而这次,她是抱着要他死的决心站到他面前的。
羞耻吗?她现在不配谈这个。
椅子上的男人,起身站了起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与黑夜融为一体,神秘,危险。
在一眼,沈言池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一只大手,拉开了女人身上的白色浴袍,露出了里面一大片的雪白。
那只手,很不客气的抚了上去,沈言池的眉头轻皱,眼角眉梢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大了。”一只手都解决不了了。
乔知一咬牙隐忍,不管他如何粗暴的用力,她都是一声不吭。
男人上下其手,很快,白色的浴巾落地,她**裸的,一丝不挂的站在他的面前,近距离的被他再一次奸视。
沈言池浅眯的瞳仁流转捕猎之色,强拽着她,一只手抵着她的腰部,拽到了大床上,黑暗中,他的喘气声粗重,**如火的眸子里都是**,可她的身体却异常的冰冷。
在他要欺身而上的时候,乔知一冷不防的开口了,语气讽刺至极,“沈先生这是饥不择食,连孕妇都要强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