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十天都给不了你。
从第一天开始,他就是在带着她阻断追杀、找新地方、再换地方、再厮杀……这样的十天没有任何意义。
他是她的仇人,更是她的噩梦。
“我觉得我现在很幸福,因为我现在每天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乔知一坚定地道,“是谁说过,不会让我后悔跟着他。沈言池,你说话可以不算数的么?”
“对,不算数!我后悔了!”
沈言池冷冷地道,伸手按下手枪的保险,枪身漆黑发亮。
“不要——”
乔知一害怕地看着他。
“离开这里!”沈言池盯着她,语气强势,不容置喙,“不然我就开枪,别以为我在玩笑!”
他的声音阴沉极了,一字一字像是如尖锐的刀一样刻在她的心上。
她怎么会认为他在开玩笑。
他就是个疯狂的人。
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好,我走。”乔知一凝视着他的双眸,苦涩地说道,“沈言池,你永远都是这么霸道。”
“……”
沈言池盯着她,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我可以走,但你要记住,你不能死!”
乔知一看着他道。
“我不会死!”沈言池道,将枪丢到一旁。
乔知一转身往一间卧室走去。
沈言池望着她背影,她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他伸手按向自己的胸口,按住那一抹压抑的疼痛,一张脸上只剩下灰败。
他不能再把她置在危险之中,更不要她再呆在他身边自我折磨,离开他,她才能过得好。
沈言池转过身,准备离开,忽然脑中一片空白,他的身形一震,伸手按住自己的头,费力地睁着眼,眼前有些重影。
但很快,他恢复过来。
乔知一走进房间里,磨磨蹭蹭地换上一套衣服,坐在床边收拾自己简单的行李,一双眼中黯淡无光。
沈言池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离开。
他永远都是拿自己的命不当一回事,一点都不在乎。
乔知一咬唇,离开也有离开的办法,她可以去找阿城,他一定可以帮忙搜索无名组织的巢穴究竟在海口的什么地方。
海口居然就是无名组织的巢穴,怎么会设在海口呢?不是要报仇么,就算不设在法国,也应该是离法国近的国家,怎么会在这里。
一定要弄清楚!
这么想着,乔知一收拾的动作加快几分,忽然一双手臂将她牢牢地抱住。
乔知一愣住,低眸看向腰间的手。
是沈言池的手。
除去不得已的时候,沈言池根本不会碰她一下,这些天来,他对她疏远极了,仿佛碰她一下就会伤到她一样。
怎么突然又抱她了,因为离别么?
乔知一转过头,只见沈言池拥着她坐到床边,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中有着宠溺而不是压抑,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笑容炫目。
他对她笑?
乔知一彻底呆住。
“在做什么?”沈言池凝视着她,眼中有着分明的深情,浓郁得化不开。
“收拾东西。”
乔知一怔怔地看着他,这些天来,他看着她的眼神一直是压抑的,有时甚至都不让自己的视线和她的对上,现在却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她。
突然的变化让她有点适应不过来。
“为什么收拾东西?”
沈言池狐疑地问道,黑眸盯着她,脸色忽然不悦起来,“你想离开我?乔知一!你又想逃?你还想从我身边逃几次?”
“啊?”乔知一被问傻了,“不是你让我走的么?”
他怎么了?
“我怎么会让你走!”沈言池瞪着她,黑瞳怒意明显,一把将她按倒在床上,嗓音喑哑,“不准离开我,听到没有?”
乔知一躺在床上,错愕地看着他,“我没有想离开你,沈言池,你这是怎么了?”
他玩什么,变脸吗?
“真的没有想离开我?”沈言池瞪着她问道。
“没有。”
“你发誓!”沈言池霸道地开口,一张脸上全是凝重,凌厉地瞪着她。
“……”
乔知一无语地看着上方的男人,一脸疑惑,手臂被他按疼,她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我发誓。”
“这才乖。”
闻言,沈言池满足地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像个孩子一般,开心极了,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她,深情盛装,抬起手抚摸向她的脸庞,“我的女人真是漂亮。”
“……”
乔知一错愕地看着他。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她觉得这么不对劲。
沈言池注视着她,看着看着,他的呼吸忽然沉重起来,眼中迷上一层yu望的光泽,嗓音喑哑,“我想要你,知一。”
说是想,但他已经狂妄地这么做了。
“唔……”
乔知一呆呆地躺在那里,沈言池的脸忽然逼近她就吻上她的唇,吻得霸道而热烈,轻而易举地撬开她的唇,唇与唇相贴,吻得深入、缠绵。
乔知一一头雾水,想问些什么却被沈言池牢牢地抱住,嘴唇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的神志逐渐丧失在他的热吻中。
没有仇。
没有恨。
没有追杀。
她的眼前只剩下沈言池的俊庞,只剩下他深情似水的目光,她慢慢伸手攀上他的胸膛,解开他的扣子……
缠绵过去,偌大的床上,沈言池将乔知一紧紧抱在怀中,双臂拢住她,“我们什么时候去佛罗伦萨?”
“佛罗伦萨?”乔知一愕然,“你不是说太远了么?”
“只要你在我身边,太空我都不嫌远!何况佛罗伦萨。”沈言池不屑一顾地说道。
“……”
乔知一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向他,枕在他的臂膀上。
只见沈言池躺在那里,一张脸上带着笑意,双眼定定地凝视着她,深情如许,嗓音低沉,“我们结婚吧。”
“什么?”
乔知一呆住,怔怔地看着他。
他怎么了?
之前还要赶她走,怎么突然又说要结婚?
“我在佛罗伦萨那边买了一块地,在那上面盖一座城堡,快完工了,我们过去结婚。”沈言池靠近她,在她的唇上吻了下,“知一,我让你做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子。”
“沈言池……”
“小小念可以做花童,可一个花童是不是太少了,要不你现在再生一个?”沈言池打断她的话,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忽然勾起唇角,笑着道,“现在生也来不及,我可等不到第二个孩子学走路做花童的时候再结婚!”
他的语气霸道至极。
乔知一想说话被他一把拥住,牢牢地抱紧她,下颌抵着她的额头,“知一,三年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就想这么抱着你。”
“……”
“想得我都快疯了。”沈言池抓着她的手按向自己的心口,“这里,它已经为你痛得没有知觉了。”
乔知一呆呆地听着,他说他的心为她已经疼得没有知觉,她的双眼不由得湿润。
她何尝不是。
她靠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着有力的心跳,闭上眼睛,长睫湿润。
“乔知一,你给我牢牢记着,以后有事交给我,不准再自己一个人扛。”沈言池拥着她道,黑眸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一个男人让女人扛事是什么感觉?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原来,他是抗拒她替他扛事的。
可她不扛,又能怎么样呢,她以为他能幸福的……
“沈言池,我们爱得太累了,对么?”
这辈子,他们之间的结都不能解开了。
“我不会让你累!”沈言池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下,嗓音充满磁性,“等我们结婚,一切就都好了,我爷爷已经同意我们了,结婚后,我们就带着小小念、王妈定居在佛罗伦萨,我陪你走那里的每一条街道,走那里的每一座桥。”
乔知一愣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怪异的感觉。
现在的沈言池好像完全不记得陈年旧仇的事,好像只记着他们三年后重遇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她从他的怀中抬起脸,还没张嘴又被沈言池吻住。
沈言池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吻了两下,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宠溺非常,“我去冲个澡,然后我们就走!出发去佛罗伦萨!”
说着,沈言池掀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径自走进浴室,一进去便嫌弃地道,“这里也太简陋了,什么破地方。”
“……”
简陋?
这个地方不是他亲自挑的么,海口发展没有大城市好,大多还都是民楼,这一幢已经算是中间不错的了。
他自己选的还挑剔?
乔知一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脸上有着疑惑。
沈言池很奇怪。
他好像突然间失忆了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么多天来他对她一直是压抑着所有的情绪,小心翼翼的,不碰她也不会再说情话,更不要说接吻什么的。
可刚刚他居然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难道是受刺激过度突然失忆?人会突然失忆的么?
乔知一想不通这个问题,弯下腰在床边收拾着衣服,看着手中的衣服她有些恍然,那她还要不要收拾?要不要走?
沈言池好像完全不记得赶她走的事了。
乔知一在床边站了很久,浴室的门忽然被打开,沈言池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修长的双手系着衬衫扣子,一头短发半湿,水珠从额头上滴淌下来格外性感。
乔知一望着他,眼睛还有些湿,嘴唇动了动。
沈言池边系扣子边走向她,薄唇抿着,一双黑眸扫过床上整理的衣服,嗓音低沉,“收拾好了?收拾好就走。”
他的声音又沉下来,没有方才的那种宠溺。
“去哪里?”乔知一下意识地问道。
沈言池看向她,眸光深了深,沉声道,“当然是送你回去,你怎么了?”
她已经答应他会离开。
这会又问去哪里。
“……”
乔知一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他问她怎么了?明明是他怎么了才对吧。
她不禁问道,“沈言池,你刚才和我说的话还记得吗?”
“当然,你已经答应我离开。”沈言池系好扣子,黑眸凝视着她,眸光很深,压抑着所有的情绪,一眼看不到底,嗓音很沉,“走吧。”
说着,沈言池转过身欲走。
乔知一抓住他的袖子,担忧地看向他,“沈言池,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他怎么好像把刚刚抱着她的事又全给忘了?
好像那些陈年旧恨他又记了起来。
他怎么会这个样子,他的记忆在反反复复吗?
“什么?”沈言池回头瞥了一眼她的手,然后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知一,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语气又变了。
如果他不是在耍她,那就是他的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
为什么?
因为之前的毒?不是洗过胃了吗,王妈能弄到的毒药最多也就是老鼠药之类的吧,没听过老鼠药的毒让人的神志变成这样。
“沈言池,我们去一趟医院吧。”乔知一担心地看着他,轻声说道。
“医院?你不舒服?”
闻言,沈言池的目光一下子深起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他的眉头蹙起,“是不是这两天奔波,伤口又在恶化?”
没有。
虽然在奔波,但她一直是被他保护着的,她都没有什么出手的机会,更像是他的一个累赘,怎么可能还会伤口恶化。
乔知一看着沈言池深邃的眼睛,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然后道,“对,我感觉我不是很舒服,你陪我去医院看看吧。”
她直接说,他肯定不愿意去检查。
沈言池的一下子沉得难看,眉头更加拧紧,“走,我带你去!”
说着,他一把攥过她的手往外走去。
“……”
他还是担心她,担心到连自己有问题都没有察觉出来。
乔知一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有着担忧,希望他只是这一阵精神压力大所以有些幻觉,记忆有些反复……
千万不要是因为毒。
木之繁带人先行,将海口的一个小医院包围起来,控制住局面。
乔知一被沈言池拉着从车上下来,沈言池穿着一件风衣,拉开风衣罩住她拥着她往里走去。
木之繁从里边迎出来,“BOSS,医生已经聚齐,可以马上为一姐诊病。”
乔知一被沈言池按坐在医生办公室里。
医生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一张脸色惨白,给乔知一检查肩上伤口时手都在抖,“小、小姐的伤口愈、愈合得很好,没、没有什么问题。”
沈言池站在一旁,眼中掠过阴戾,一把抓住医生的白大褂衣领将他攥到自己身前,黑眸死死地瞪着他,“她现在不舒服?你跟我说没问题?想快点赶我走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他的声音如魔音入耳,浑身散发着杀戳的气息。
那医生吓得瑟瑟发抖,若不是被他抓着已经瘫软地跪到地上,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真的检查不出问、问题……”
沈言池没时间和他废话,直接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他的额头。
“枪……枪枪……”
医生一见到枪当场吓晕过去。
“没用的东西!”沈言池一把丢开他,在他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冲手下道,“再去抓个医生过来!”
他们不能在医院耽搁太久。
“等下。”乔知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沈言池身边搂住他的手臂,漂亮的双眼凝视着他,柔声说道,“这些医生被你们的阵势吓都吓怕了,不如你陪我去做个全身检查吧?我学过一点护理,稍微会看一点检查报告,就不用医生了。”
“全身检查?”
沈言池沉声,黑眸定定地盯着她。
“嗯。”乔知一看着他,“你也做一套吧,反正陪我也是陪我,正好检查一下。”
闻言,沈言池一直拧着的眉缓缓松开,“知一,这才是你的目的?”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在这种亡命天涯的时候,若真有什么不舒服也不会和他说,怕烦着他。
她是要他来做检查。
被拆穿了,乔知一笑笑,紧抱住他的臂膀道,“走吧走吧,一起做个检查,要对付无名组织也总要有个好身体吧?”
她的行为已经是称得上在撒娇。
沈言池低眸看向她紧抱住自己的手,再看向她的脸庞,她期盼地看着他。
到这种时候,她还只想着他一个人,他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担心。
“好,做检查。”
沈言池低沉地应道,转身离开办公室。
他答应了。
乔知一不禁松一口气,跟着他离开,两人一齐在医院里做检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沈言池不断地看手表上的时间,乔知一也焦急,她明白他们不能在医院耽搁太久。
但沈言池的情况让她担心。
沈言池走进放射室脱下风衣,准备拍片子。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关上门,乔知一站到医生的旁边,低头询问着拍片子的事项,医生一边在电脑上操作,一边默默从桌上移出一张照片。
整个过程沉默无声。
乔知一震惊地看过去,只见照片赫然是王妈,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眼睛被眼罩扣着,脸上的皱纹很多,一头银白的头发格外刺眼。
王妈……
“嘘——”
医生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示意她不要出声,慢慢将照片翻过来。
只见照片背后写着一行字——
〖想要救她,就一个人回到民楼,不要出声,否则她会没命的。〗
王妈被抓了。
乔知一的心口狠狠一跳,脸色有一秒的苍白,努力冷静地低声道,“你们想干什么?”
“头目想请你过去坐坐。”
医生边继续在电脑前若无其事地做事,边低声地道。
“……”
头目。
因为走到他们的巢穴海口了,所以这个头目终于要浮出水面么。
医生打开麦克风,朝里边的沈言池道,“好了,可以出来。”
沈言池随手拎起风衣从里边走出去,乔知一脸色苍白地站直身体,看向沈言池。
“怎么了?”
沈言池盯着她,只要一秒便察觉她有事,目光变得凌厉。
“这人是无名组织的。”乔知一睨了一眼医生,淡淡地道。
“……”
医生难以置信地瞪向乔知一,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说了出来,这不照剧本走好么……
想着,医生就要夺路而逃。
沈言池目光一凛,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反手一扣,干脆利落地将他按到桌上,冷声道,“这组织在海口渗透得厉害,连医院都有人。”
医生被按得动弹不得,不禁怒瞪向乔知一,“你不要你亲人的命了?”
居然还敢告诉沈言池。
“你们绑王妈,就是为了抓我,抓我,无非就是为抓沈言池。”
乔知一理智地说道,迎上沈言池的视线,“我给你们省去麻烦,说吧,你们组织的老巢在哪里?我带沈言池过去。”
听到她的话,沈言池按着那个医生,唇角不由得勾了勾,黑眸凝视向她,有着欣赏,“聪明,终于知道不再自己扛了。”
被沈言池夸奖,乔知一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确是想自己扛,可在民楼中,他说过,她扛事让他难受得恨不得杀了自己……男人都有他天生的骄傲和尊严。
到这一步,她不能再踩在他的骄傲上。
乔知一的视线落在照片上时,她的眸光黯了黯。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在受罪,能不能熬住。
“交给我!”
沈言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乔知一怔然地看向他,然后顺从地点头,“好,我什么都听你的。”
她相信,他会救出王妈。
蓦地,医生的身上有手机铃声响起,乔知一立刻从他口袋中摸出手机,接通电话,打开扩音,一个男女莫辩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事情办得如何?”
乔知一和沈言池相视一眼,然后冷静地问道,“你是头目?还是他的上线?”
“乔知一,你是不想要她的命了?”
那人不答反问。
“王妈的命我当然要,你也有不少手下在沈言池的手中,不如我们交换。”乔知一决定先试着和对方谈谈条件。
看看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
“……”
沈言池站在那里按着医生,听着乔知一的话,眼中的欣赏更浓,定定地注视着她,眉头蹙着,泄露他压抑的情绪。
“呵。”
手机传来一声不屑的笑容,“我和那些人都是雇佣关系,明买明卖,我不稀罕他们的命,你全杀了也没关系。既然你不想要她的命……”
闻言,乔知一怔住,连忙道,“等下,你不就是想要抓沈言池么,不用再等抓我变诱饵那么麻烦,我直接带他来。”
听这意思,电话那端的人真是头目。
够冷血。
自己手下的命不屑一顾。
“哦?”手机那端的人嘲弄地道,“你确定沈言池会为了她赴汤蹈火?”
还没说完,乔知一手中的手机被沈言池夺了过去,沈言池一手按着那医生,一手握住手机,冷冷地开口,“说,要我做什么,怎么做你才会放了她?”
“呵。”那人又是一声冷笑。
“说!”
沈言池阴沉地道,他完全不是在和对方谈判,而是在命令。
话落,那人沉默几秒后道,“好,既然沈言池你想玩了,那就开始吧。一会儿我会发一个地址过来,当你看到地址的时候十分钟内要赶到,否则,你到晚一秒,我就在她的身上划一刀,到晚两秒,我划两刀。”
说完,那人直接挂了电话。
地址,十分钟。
沈言池收起电话,黑眸盯着乔知一,“走!”
“现在就走?”乔知一愕然。
“走!”
沈言池抓过她的手就往外走,乔知一抿唇,明白现在不是等检查报告的时候,和无名组织的正面之战比她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民楼中。
沈言池顺手抓了两个医生一并回来。
一进去,沈言池便走到长桌前,木之繁将医药箱丢到桌上,手下将两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医生丢进屋子里。
沈言池在原木色的长桌前坐下,“木之繁。”
“是,boss。”
木之繁心领神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搁到沈言池面前。
乔知一站在一旁疑惑地看着,不懂他们在干什么。
只见小盒子都是一个极精细极小的工具。
沈言池坐在那里,拿起小工具在戒指上操作着,手指修长,动作干脆利落,经历复杂的工序,他从戒指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芯片,小得比尾指指甲盖都小上一倍。
“马上把这东西植入我的身体,在这个位置!”沈言池目光冷冽地看向那两个医生,指指自己后脑勺下方的位置。
那里有短发遮挡着。
闻言,乔知一一惊,“你干什么?你别乱来。”
会出事的。
这是戒指里的定位芯片?
“我不是在乱来,我这一次要进到他们的巢穴,端了它!”
沈言池冷冷地道,眼中露出一抹狠意。
无名组织已经存在太久,是时候让它消失了。
乔知一看向他,“你怎么能确保进得了巢穴,对方发来的地址不一定是那里。”
“当然不会是那里,但如果我被俘虏了,你说他们会带我去哪里?”
自然是去巢穴了。
“你要诈降?”乔知一震惊,“你疯了,你要送上门去,对方是要你的命!”
芯片只要在他身上,就是死了也能查到定位。
这话沈言池没有当着乔知一面前说道,只是冷冷地道,“对方一直想活捉我,不会那么干脆了结我的。”
“那也不行!”乔知一说道,反对他用这么糟的办法,“我们前去,木之繁埋伏在后,先救出王妈再说。找巢穴的事可以慢慢来,我请阿诚帮忙。”
这几年,在警察局,阿诚没少帮她。
这次一定也可以。
“我不用他帮!”
一听到这两个字,沈言池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
乔知一沉默。
沈言池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激,硬是压抑下来,沉声道,“再说我沈家查了大半年都没有查到,他能查到什么!”
他也不想再慢慢来了。
他不想耗,他要一并解决!
“……”
乔知一安静地看着沈言池,他太心急了,从这次到海口来,他就对无名组织的事表现得很心急。
好像早点端掉无名组织,他就完成了什么一样,就能解脱。
现在的沈言池,乔知一真得猜不透他。
端掉了无名组织又怎样,他想去做什么?
“快点!”沈言池睨一眼一旁的手机,上面短信还没过来,但他也没什么时间了,必须把芯片植入进身体里。
“不行!”
乔知一反对,挡在两个医生前面。
沈言池目光锐利地瞪向乔知一,脸色阴霾,半晌,沈言池的目光缓下来,说道,“你过来。”
“……”
乔知一坐到他面前,看着他。
“告诉我,如果我救出王妈,她也能够原谅我,你能不能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沈言池忽然问道。
乔知一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愣住,她的长睫颤动了下,然后点头。
“那我如果太容易就救到的话,她还不一定原谅我,我受点苦救她出来,她说不定能原谅我当年的错,对么?”
沈言池的嗓音低沉,像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魔力诱惑着她。
原谅。
如果王妈能原谅沈言池,那自然再好不过。
他要通过受苦的手段去搏得原谅,乔知一皱眉看着他,“你的身体……”
“这一次,救出王妈,端掉无名组织,我们在一起!”
沈言池一字一字说道,一字一字都极尽诱惑,拼命地诱惑着她。
乔知一坐在那里,眸子转了转,“沈言池,能这么顺利吗?”
给他说的,好像这事一点难度都没有。
“能!”沈言池斩钉截铁地道,“过了这一关,我们就能在一起,不用再分开了,也没人能再分开我们!”
他又诱惑她。
乔知一承认,她禁不起诱惑。
从那晚他说分开以后,今天他的话是她听到过最动听的,过了这一关,他们就能在一起。
那过不了呢?
没什么,她陪他一起死。
乔知一这么想着,忽然就想开了,是生是死都好,至少他们能一起面对,不用再分开……这很好,太好了。
他们之间分的时间太久了。
“好。”
乔知一点头,从长桌前站起来,看向那两个医生,“医生,麻烦你们开始,一定要做好消毒,不能有任何问题。”
“是、是。”
两个医生战战兢兢地点头,然后拎着医生走到沈言池背后,从箱子里拿出手套、手术刀、针筒……
“不要用麻醉!”沈言池冷声命令。
不用麻醉。
乔知一听得心里狠狠一刺,说不出得难受。
两个医生拨开沈言池后脑下方的头发,然后剃掉里边的一层,做好消毒,手术刀就慢慢地割了下去。
“嘶——”
沈言池痛得咬住牙关,手指猛地攥拳,手背上的青筋毕显。
“……”
乔知一不忍去看,转过头去,心口痛到极点。
为什么他们每一次都是要生生死死,要经历那么多的事。
“木之繁,去给知一倒杯水来。”
沈言池知道乔知一受不了,开口说道,声音极力压抑痛苦,却还是带出一丝颤意。
“是,BOSS。”
木之繁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出来,递给乔知一。
乔知一的手指正带着颤意,于是拿起水一口气喝了下去,人这才稍微冷静一些,她不敢去看沈言池,只看向木之繁,“走,我们去研究怎么埋伏,戏还是做足的。”
要是被对方看出沈言池是诈输,一定会生疑,到时候定位芯片也被查出来,就没人能救了。
“是,一姐。”
两人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研究部署到时的行动战略,讨论着,乔知一忽然觉得头部一阵晕眩,困意上袭。
不可能,这种时候她不能感觉困的。
乔知一晃了晃头,朝木之繁道,“一会我和沈言池去赴约的时候,你们帮归帮,但主要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知道么?”
“我知道了,一姐。”
木之繁点头,看了她一眼,脸上的情绪有些复杂。
忽然,有手机铃声传来。
乔知一立刻朝沈言池那边看去,只见沈言池那边已经动完小手术,将芯片植入进去,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血腥的味道。
沈言池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乔知一站起来要走向他,只觉得人一软,又倒回沙发上,她震惊地睁大眼,“木之繁你下药?”
她喝的那杯水有问题……
木之繁从沙发上站起来,低头说道,“对不起,一姐。”
他只是听命行事。
沈言池拿着手机走向乔知一,低眸看向她,一张俊庞有着苍白,双眸漆黑深邃。
乔知一坐在沙发上,困意袭来,她拼了命地不让自己睡,她看向沈言池,“为什么?不是要一起面对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把她留下来。
“知一,你只是个女人而已,我沈言池绝不可能要一个女人跟着我冲锋陷阵。”
沈言池低沉地说出口,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将三年前的那枚结婚戒指给她戴上,她的手指纤细。
他替她戴在大拇指上。
乔知一的手指颤了颤。
“有了这枚戒指,你能号召我在道上所有的人,我走以后,这里的人都听你的安排,你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沈言池抬眸,黑眸深邃地看着她。
他把戒指留给她。
乔知一呆呆地看着他,想把戒指拿开却提不出力气……(.vm5)《你的薄情,亦是深情》仅代表作者律小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vm5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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