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一听,说对这人没印象。他说,人们以为刽子手是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就像李逵和张飞一样。但实际上他们也是普通的人,不过胆识比较高,性格比较冷血,眼神比较犀利,我们顾家世世代代的男人都长得清秀好看,他们不是那种浑身长满横肉的人,走出去像是儒雅的教书先生呢。
“那这个人到底是谁?他说他回来了。我不认他,他就很怨念。我感觉到他是想靠近我,想进入我的意念,所以我一直防着他。”
“这人到底是谁呢?会不会不是人,而是别的什么?妖精?魔?还是鬼?”我爷爷也纳闷。
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乍现,一拍脑门:“我的天啊,莫非他就是鬼头刀?”
“老天爷!我怎么没有想到?没错,他就是鬼头刀。他是上古神器,可以幻化成人形,他本身戾气深重,身负多条人命!这个形象就是他应该有的形象。”
“他说他回来了。意思是我已经练出了鬼头刀?”
“他幻化出来的形回来了,但是他是一把刀,所以一定会有一个固定的形态。如果他真回来了,这就需要你去练鬼头刀的下部分秘籍,让他成形,成为鬼头刀。”
“他若再来,我让他进入我的意念吗?”
“他说余归矣这几个字,应该是鬼头刀和主人之间的暗号。你答错了,所以他会感到失望。”
“那我该说什么?”
“下部分的秘籍里应该有答案。我把下部分的秘籍告诉你。”
他说了下半段的七句秘籍,我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从中悟出了和鬼头刀的暗语。
“我的好孙儿,你一定要好好练,加倍练。争取早日把鬼头刀拿到手。这宝贝本来就是我们的,让它重见天日的时间到了。”
当天晚上,他真的又来了。
“余归矣。”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已候多时。”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眼前的情景简直让我惊呆了。
他身上开始大块大块地往下掉落黑团,就像盔甲一样散落一地。随着黑块的脱离,他的身体越来越瘦削,越俊朗。他整个人变得神清气爽,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很快,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白衣飘飘的男子。我的天哪,他真的好仙好仙,那仙风道骨的气质是电视剧里演不出来的。
而且他长得也特别好看,双眉入鬓,一双眼睛清朗像月光,嘴角微微挑起。
我一个大男人都看呆了。鬼头刀竟然是这样的形象!真是让人想不到啊。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形象。”我由衷地说,“你像一个神仙。”
“我是上古神器,本就是仙。不过被上天赋予了特别的责任。”他淡淡地说,“我不是统治者的杀人工具,我是正义的使者,只不过有时候……我杀的人不一
定就是坏人。错杀的人,也不会怨我,这不是我的错。”
“我明白了。刀仙,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你要完全信任我。”
“好。”
他走近我,我也放下了防卫。他来到我身边后,盘腿坐下,他和我对掌,将他身体里的灵气输给我。一股冰冷的气流缓缓在我身体里流淌,所到之处,打通气脉,我顿时就觉得浑身更加通透,没有一丝杂质了。
接着,开始入定。我们的意念终于交汇在一起,并开始在意念里对话。
他教我练习后半部分的心法口诀,原来我之前的理解很肤浅,幸好有他的提示和指引,我在那看不见的河流里畅游,感觉酣畅淋漓。
练完之后,他起身离开,衣袂飘飘。我慢慢睁开眼睛,站起来后,感觉整个人跟脱胎换骨了一样,给我一对翅膀,都能飞起来了。
接下来的三天,他每天晚上都来。他说,月缺的时候,他不来,让我自己练习。
“练完后,你怎么才能成型?”我问。
“成型?现世安稳美好,鬼头刀早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我的使命也早已完成。”他说。
我一惊:“不成型,鬼头刀还是鬼头刀吗?”
“我再说一次,我是正义的使者。我不是某些人用来满足私欲的工具。”
“所以,不会成型了?”
“基本不会。除非有新的使命。”
我不解地问:
“那么,我修炼鬼头刀诀的意义是什么?”
“你不仅仅是在修鬼头刀诀。你在修你自身。”他说道,“作为顾家唯一的后代,我有责任帮助你走向正道。”
不得已,我只能将我被要挟找鬼头刀换我亲人的事全盘托出。
“你要用我交换你的亲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道,“你应该感觉得到,我也是正义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得逞,自然,你也不会落到他们手里,他们不是你的对手。我的意思是……”
“我与你意念相通,我明白你的意思,无须解释。你想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有没有鬼头刀在手,这都不是直接问题。”
“移花的问题,也不是问题。移花们没有影响别人,也不是邪恶力量。他们只想生存下去。”他继续说,“我没有接到铲除移花的使命,我就不能出手。”
“是的,移花其实挺可怜的。我也不想他们被斩草除根。”我说。
“顺其自然。”他说。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方红生没有联系我,白天,我都要去看看青果,陪她说说话,或者什么也不说,默默静坐陪伴。我看她大把大把地吃药,再看她那毫无起色的病态,我开始怀疑,这样的休养有没有意义?是不是不对症?
也就是说,青果的病,不是吃最好的药能治好的,不
是吃专业营养师调配的营养餐能胖起来的。
但是,她离开这里和我生活?我身边的危险太多了。我纠结无比。
连着下了一周的雨,刀神没来,我都是自己练习。我看了看天气预报,后面都是好天气,应该会有满月之夜。
就在我等待刀神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那端还没说话,就传来女人压低声音的啜泣。
我以为打错了,询问了几声对方没有回答后,我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电话再一次打来,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顾平生,你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于幼幼?”
“是我。你别说话,听我说。”她急匆匆地,语速飞快地说,“陈胖子把孩子抢走了。我曾听他接电话,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我听出来他说的是巫术。我感觉到他把孩子带走后,要去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我说,“你是不是很危险?”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后,断线了。
我打过去,电话已经关机。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于幼幼很危险。
陈胖子这个狗东西,果然是别有用意,铺垫了一圈,他的目标果然是在打孩子的主意!
我过会儿打一次于幼幼的电话,一开始是关机,后面,就成了空号。
于幼幼在哪儿?陈胖子会不会夺子杀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