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练了鬼头刀秘诀。”我说。
“不会的!鬼头刀的灵气不是这样的。”我爷爷说,“鬼头刀属阴,你这阳气太重了。你想想是不是哪里错了?”
我想了想说:“我是按照你给的口诀练的。可能是我曾经吃过仙灵芝吧,我的底子好,底气就是阳刚之气。”
“你说什么?你吃过仙灵芝?”我爷爷惊讶地问,“那可是千年仙草,你从哪里得到的?”
我说偶然得到,没有细说怎么得到的过程,他要是知道我是从坟墓里得到的,可能更不会相信。
“你这不仅仅是运气好了,你是上天相助!既然上天都要助你,你一定会成大事。”
他对我又是一顿夸,但我没有膨胀,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偶然性。要说上天眷顾我,我咋还这么倒霉?
他说:“过半个月,我可以把鬼头刀秘籍的下半部分给你了。我的天哪,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觉得这未必是好事,你刚才说鬼头刀是属阴的,为什么我身上阳气这么重?这样炼出来的鬼头刀还是以前的鬼头刀吗?”
“你刚才都说了,鬼头刀会随着主人的习性而改变自己的属性。”
我突然又想起来,现在我身上的血液喂了我爷爷,他会不会发生改变?
我把这个疑惑问出来。他却说,血液没问题,我又没有给他输入真气,我要是输入
真气,他就会立即灰飞烟灭。
“你最终会出现人形吗?”我问。
他喋喋喋地笑了起来,笑完又叹息一声。
“我已经死了多少年了?不可能再有人形了。”
我明白了,他最终也不过是一个鬼。但像他这种鬼,是不能轮回转世的。
“你不入轮回,你不后悔?”
“轮回又怎样?下辈子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不如做一个鬼,守护在你的身边。”
我竟然有些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活着的亲人被隔离,死去的亲人在身边陪我。
下午,我去医院探望青果。见她之前,我去见了她的医生。医生说她恢复太慢,身体被掏空,各处器官都有毛病,而且是不小的毛病。
“你是怎么让她如此亏空的?”医生责怪说,“女人要好好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病人,非常棘手。来医院这么久了,我们用了最好的治疗方案,最好的药,效果却不好。”
我感到非常愧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解释出来,现代医生怕是不信吧?
“她还需要静养半年。”
“这么久?”
医生毫不客气地说:“我不了解你们的生活,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的生活方式,神仙也没办法。所以,住院是最好的疗养方式。”
是啊,她要是出来,整天和我颠沛流离,提心吊胆,那只会越来越严重。
推开病房门,青果睡着
了。住院这么久了,她的脸色还是那么苍白,是个名副其实的病美人。我轻轻拉起她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皮肤下的青筋清晰可见。
我默默地陪着她,等她醒来。不知道她在梦里做什么,她偶尔蹙眉,偶尔嘴角挑起。我静静地看着这个柔弱的女人,她是我的,但是我却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和我在一起,没有一天好日子。
初始的情欲萌动,慢慢成了如今的默默相守,这可能就是爱情最终的走向吧。
过了半小时,青果醒来了。她看着我,一点儿都不惊讶,对我轻轻地笑着,我轻唤她的名字,把她的手贴在我的脸上。
她慢慢地坐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看了许久。
“傻瓜,你以为在做梦?”我按了按她俏丽的鼻尖。
突然,她扑到我怀里大哭起来。
我任由她发泄着,紧紧抱着她,无声地安慰着。
“平生,我刚才做梦梦见你,我以为还在梦里……原来这不是梦,是真的……真好。真好啊。”
“傻瓜,我怕打扰你静养,医生也不让我经常来,怕你情绪波动。你看,你又哭了……我们好好的说话,好不好?”
“好……我不哭了。不哭了。”她从我怀里钻出来,抬起泪眼问我,“平生,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做什么了?你安全吗?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天天在外面吃饭?我
要快点好起来,给你做饭吃。”
“青果,快点好起来,我要吃你做的饭,你看,我都饿瘦了,像不像一只猴子?”
她扑哧笑出来:“哪有你这么好看的猴子?”
她又恢复了娇俏的表情,我轻轻吻了吻她毫无血色的唇我动情地再次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青果,我每天都在想你,有时候想得睡不着……”
“我也很想你,这里很无聊,我每天大半的时间都在想你。”
“等你出院,你一定要把我喂饱。”
“坏人!坏人!大白天的说这些话!”
我陪了青果一个下午,还一起吃了营养丰富的病号饭。临走前我告诉她,我会不定期地来看她。
“平生,你要小心。”她红着眼睛说,“我知道……那件事还没有解决好。我想问你,你怕我担心,你不会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等你把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好吗?”
“一定。”
当天晚上修秘诀,入定进入冥想之后,我的意念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五大三粗,满脸胡子,光着膀子,膀子就有小水桶粗。他一出现,我顿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他身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气质,杀气很重,但又不是针对我的那种。
当时我正在静坐冥思,不能被打断,所以我没有主动和他说话,看他是个什么意思
他能闯入我的思想,说明也是很厉害的角色。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能突然闯进来,我没有丝毫发觉?
他的脸非常模糊,我看不清,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明明是如此沉重的人,但走起来却脚步轻盈,如在草上飞。
“余归矣。”他说。
“你是谁?”我问。
“余归矣。”他重复说。
余归矣,我回来了的意思。他难道是我某一个老祖宗?我的老祖宗是刽子手,这个形象挺符合的。
“请问你是哪一位先辈?”我问。
他站在原地不说话,让我感觉到了他的怨念,怨我没有认出他。
我父亲和我爷爷面部清秀,长得好看,我不敢想我的老祖宗竟然长成这样,这也太……潦草和霸气了点。
他站了一会儿,向前走了两步,我一直心存戒备,不由自主形成更强大的气流圈保护自己。
接下来我就没办法继续修炼秘诀了。和他就这样对峙了一会儿,他转身就走了。
接着几个晚上,每当我练到深入的时候,这个人就会出现。
每次都是说“余归矣”这几个字,当我问他到底是谁的时候,他就不说话了。
他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节奏。所以,那几天我一直不能沉浸,比起之前的突飞猛进,可以说是退后了。
我把我爷爷祭出来,向他描述这个人的样子,问他这人是我们哪一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