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红生这是在考验我。
他对宋婷的了解程度,比我还要深得多。他一定了解宋婷的底细,说不定宋婷身边的人,也有他的眼线,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这些人的监控之中。
宋婷不在家,我自然没有了去宋家的理由,即使去了,人家也不会告诉我,还让我把嘴巴闭紧,啥也不要说出去。
我答应了宋家的管家不说,却又不得不给方红生说。
想了想,我过了几个小时后,给方红生回了电话。
“宋婷吃着吃着饭就流鼻血了,我按了警铃,当场就被一路护送到机场。看样子很严重。”
方红生打断我说:“流的什么颜色的鼻血?”
“淡红色。”
“淡红色?你确定?”
“鼻血,难道还有其他颜色?”我说道,“血,当然是红色。”
方红生顿了顿,又问:“她吃了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说:“蔬菜汁,南瓜泥。”
“她面前有没有一杯饮料?”
“喝蔬菜汁还喝什么饮料?”
“你直接说没有就是!你哪里那么多反骨?”方红生斥责道。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说,“你还有要问的吗?”
“你见过她修复古玩没有?”
“从没见过。”
“她有没有问过你一些关于植物方面的话题?”
“没有。都是聊生活趣事。对了,我在网上查了,宋家没有后代……”
后面这一句话,是我故意补上的。方红生非常了解我的性格,这么一个奇怪神秘的女孩,我不可能不好奇,不去四处打听。
“说下去。”
“我看到了一条好几年前的新闻,说是宋家的独子在结婚后就死了,儿媳妇啥也不记得。就算那时候她怀孕了,宋婷的岁数也对不上啊。”
方红生笑了说:“你这个脑瓜子在想什么?不见阳光的动植物,能长大吗?能正常吗?”
“啊?我倒是没想到。”
“你少去猜测人家的身世,好好的陪伴她就是。”方红生说,“那是一个孤单脆弱的女孩,你要像对待妹妹一样对她,让她感受到来自兄长的温暖。”
“按你刚才的说法,她比我大。”
“但是她的心智比你小!”方红生不耐烦了,“顾平生,你少和我贫嘴!你找鬼头刀这事,是不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忘,没线索。”
“你只要用心,你就能找到线索!你一点都不用心。”
我沉默。
“宋婷这件事,你做得不错。她回来后,你可以
增加探望次数——当然,这次数是你自己争取来的,我没办法帮你。今天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说过给你意外的惊喜,你就等着吧。”
意外的惊喜会是什么?不要是意外的惊吓就好。
过了半个小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快递小哥哥让我签收一个箱子。
我迟疑了,我没买XX东西。
“是一名小姑娘给你的。”快递员说,“她姓顾。”
我赶紧看单子,上面果然是顾佳佳的名字。
我抖索着签了名字,把整个沉重的箱子抱回屋,迫不及待地打开。
看到最上端的物品,我顿时就泪流满面。
那是我最爱吃的卤菜,一大包,整整一大包,里面有牛肉、猪蹄、猪耳朵、鸡爪、鸭胗……那扑面而来的香气,是我妈妈独有的手艺。
我一边吃,一边流泪。接着收拾着大团花,花开富贵,平安顺遂的意思。一看这精妙的手法,细细的针脚,就是我妈妈的手艺。
另一双是妹妹做的,上面是小黄鸭图案,憨萌可爱,绣着几个字:加油鸭!努力鸭!这让我忍俊不禁。
我翻找衣物里面有没有字条,但是里
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有。
方红生是不允许她们这样做的。
终于吃上了妈妈做的菜,我都想念很久了。我胃口大开,吃了很多,好像越是吃得多,越是能感觉到妈妈的爱,越是有希望和盼头。
电话响了,是方红生打来的。
“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他说,“小子,你正在饱口福吧?”
我没吭声,这本来是我应该正常拥有的一切,现在却成了“惊喜”?
“小子,宋婷没有回来之前,安心地找鬼头刀。我的时间是有限的,你别给我磨洋工!”
美好的心情,顿时又被他给打乱了。
当晚,我开始练习鬼头刀的秘诀。
冷不丁一抬头,我看见天空中的一轮满月。
月色清冷,这个夜晚很安静。我也沉静下来,心想鬼头刀如果成了,那也是我的鬼头刀,到时候,我是它的主人,它还能不听我的?
我闭上眼睛,感受到月亮的光华,正在进入我的身体里,我感受到了一股清流缓缓涌入,同时,另一股暖流从我的身体里流淌出来,这两股气流,竟然毫不违和地汇聚在了一起。
随之,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轻,越来越通透,我看见了我自己。
这一夜之
后,整个人神清气爽,迎着太阳,我能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有使不完的精力。
同时,我感觉到自己的各种感知能力得到了急速提高,嗅觉、视觉、听觉,特别是听觉,变得异常灵敏了。
我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对修炼这件事,竟然有些上瘾了。
不到半个月时间,我就像换了一个人。
我在网上找资料,看看我到底修到哪一级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竟然和正常意义上的修炼大相径庭,可以说是毫无章法可言,更别说是属于什么流派。
这难道在“乱修”?或者是妖术?
我有些迟疑,但是又非常上瘾,管他三七二十一呢,自己感觉良好就好。
又到了给我爷爷补充灵气的时刻,这一次,我把他祭了出来。他经过上一次的消耗后,我没有叫他出来,怕他散了。我琢磨着他已经静养了一段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他很快就现身,上一次是一团白气,这一次颜色稍浓,有了更完整的人形样子。
他一出来,就迅速弹回了木灵位里。
“你这是怎么了?”我问。
“你身上的灵气太重了,我受不了!”他说话哆哆嗦嗦,“你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