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殇冷峻的眉眼在发现了重莲的身份之后,越发锐利逼人,哪怕一字未说,可整个人却仿佛随时会爆发的阴沉火山。
重莲慵懒娇艳的脸蛋儿一派淡定,可谓稳如老狗:
“看来您想起来了,侮辱臣妻事关重大,不可泄露,您真想让人看见我这般模样?”
她露出来肩膀、手臂,上面满是红痕,让霍殇一下子想起来之前的疯狂。
满身冷冽的劲瘦男人一步步靠近,高大的身形遮盖住了重莲娇小的身躯。
重莲仰脸看他俊美冷厉的轮廓,冷静地直视着那双斜飞入鬓的眉眼。
霍殇满身冷冽的气势让人惊惧,仿佛随时会抬手碾死她,可实际上却俯身捡起了她的衣裳,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看着毫无欲念、却满身欲痕的淡定少女,之前的入骨纠缠,食髓知味般缠上心头。
一瞬间,他小腹微微发热。
重莲被他顶得难受,抬眼皱眉,小脸儿认真地建议道:
“您印堂发黑,黑中透红,一会儿就有血光之灾,还是留着体力杀敌吧。”
庆元帝垂眼看她,娇花似的少女眼神湿润,眼中没有半点儿女子该有的羞涩窘迫,只有坦然和诚恳。
就仿佛之前的娇媚勾引,抵死纠缠,全是他的误会。
“韩纪云告诉你有人谋逆?”
韩纪云,便是原主那渣男丈夫。
重莲摇头:“他从不跟我说朝中的事,是我自己看出来的。”
霍殇锐利的眉眼沁着淡漠的凉意。
他沉着脸能吓得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她竟也不怕,还拍他的腿催促他快一点伺候她。
霍殇冷冷睨了她一会儿,如她所愿给她穿上了衣裳。
看着穿上粗布衣裳都难掩尊贵富贵的少女,他眼底染上了厌恶:
“韩纪云不会这般自甘下贱献美谄媚,谁派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想攀附皇权?”
他粗粝的大手掐住重莲的脖子,巨大的力道让她一瞬间便看见了太奶。
重莲憋红了脸啪啪拍他的大手,艰难道:“这次要杀你的人很多,往西边跑,那里会有你的活路。”
这便是这女人来他身边的目的?布局引诱他往西边去?
霍殇略微松了力道,摩挲着她细嫩的脖颈,暧昧又危险:
“说说看,谁要杀朕。”
重莲扒着他的大手咙咳咳地咳,一边打量着他的面相,一边掐指细算。
一算出来,她就没忍住:“哦吼!”
竟然是小妈文学!
霍殇冷着脸。你哦吼个屁啊!
他强壮的手臂再次用力,重莲立刻便重见了太奶。
她不满地拍他的大手,待他略微松力,才声音娇软地解释:
“您这是犯了桃花煞,您小娘爱你爱的疯狂,想先弄伤你,然后趁机强上!”
她怜悯慈爱地看着他,目光微微下移:
“这次追杀会伤到您的子孙根,你小娘不管不顾地霸王硬上弓,让您伤上加伤,真正地断子绝孙。”
霍殇冷峻的帅脸出现了短暂的空白,紧接着便是酷烈的冷笑:
“朕会再给韩纪云赐婚一房妻子。来人,扒皮,埋了。”
他将她扔在床上,继续去穿外衣。
重莲非常淡定,甚至习以为常。
张嘴就是您有血光之灾的臭算命的,谁还没被人拍过板砖?
庆元帝也就是个升级版罢了。
她指尖颤颤给自己飞快算了一挂——非常好,今日鸿运高照,能处处逢凶化吉。
她顿时手也不抖了,汗也不出了,高深莫测地看着穿上衣裳越发俊美高大的霍殇:
“我言尽于此,圣上早晚会来求我。”
话音刚落,就被两个强壮的宫女进来拖下了床。
重莲实在是被霍殇榨干了,任由着两人拖着,牡丹花似的娇媚脸蛋儿上没有恐惧,甚至带着点儿不满。
“拖慢点儿,你磕着我脚了。”
“圣上,为了您的大宝贝,记得往西边跑,我等您来找我哈!”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被拖远了。
很快,她就进了小黑屋,上了刑床,咔咔铁链子缠身。
浓郁的血腥味冲鼻而来,重莲脸色发白,指头掐一掐,再次淡定下来。
问题不大,这皮扒不了,转机就这间刑房内。
她的目光往周围扫了一圈儿,迅速找到了自己的那一线生机。
“那黑衣小哥儿,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她牡丹花似的脸蛋儿上失去了血色,却仍旧明艳高贵,再加上处变不惊神色淡淡,浑身上下都透着莫测高深的高人风范。
给她扒皮的是最擅长刑讯的墨三。
见了如此漂亮的重莲,他眼神微亮,却不是看见美人的兴奋,而是能得到一张好皮子的惊喜。
重莲瞧着墨三阴鸷的眉眼,露出仙风道骨的微笑:
“小哥儿你最近感情不顺吧?是不是所爱之人近在咫尺,你骤然明白了自己的感情,却因为两人没有未来而不敢表白?”
墨三手一顿。
重莲露出和善的笑容:“我看你夫妻宫黯淡黑沉,隐隐透着血光,你所爱之人今晚就要死啊。”
墨三:“……”
很好,嘴这么贱,就从脸皮开始扒吧。
他沉默寡言地拿出了刀,刚贴上重莲漂亮的脸蛋儿,就被她沉稳平静的表情弄得迟疑起来:“真的?”
重莲高深莫测:“绝对保真,不真不要钱。”
墨三不相信,但嘴巴已经开始问了:“你猜我今天带钱了没有?猜中了我就听你说说,没猜中,我就把你眼珠子剜出来,塞你嘴里。”
说话间,重莲就见他面相又变了好几变,已经从爱情不顺变成了终生孤寡。
她怜悯道:“你心爱之人已经被捅了,现在去应该还能见一见。”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响,墨三浑身一震:“大……大师?!!!”
重莲慈悲道:“快去吧,今日宜表白、定情、救人,你会得偿所愿的。”
话音未落,墨三人已经砰地撞开了门,狂奔而去。
守门的几个侍卫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戒备地盯着重莲。
重莲一一看过他们,挑选命最短的,露出和善的微笑:
“哥们,我看你夫妻宫红中带绿,你媳妇儿她急着守寡啊!”
外面轰轰烈烈打到了半夜,重莲就在刑床上呼呼大睡到了半夜。
她身上还盖着侍卫小哥拿来的厚厚的毛毯,脑袋下面甚至枕着松软的枕头。
霍殇披星戴月、擦着脸上血迹进来,看到此情此景,冷峻的面上毫无波动,大腿根儿的血管却瞬间绷紧,溢出了点点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