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京忐忑不安的回到办公室,心里一直打怵,虽然他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听到老保安的一番话也泛起了凉意。
保安精神状态良好,不像是在胡言乱语,一提起闹鬼传闻的时候表情就变得阴冷可怖,脸部肌肉扭曲起来,似乎曾经受到过什么极大地刺激。
此时的窗外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像被一层深灰色的纱幕覆盖,周围一片死寂,张晓京一想到未来几年都要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下办公,心情也变得失落了些,他看了眼手表,拿起手机给郑雨洁打去电话。
“郑总,忙完了没?”
“刚到家,怎么了张主任,不对,现在该叫张镇长了,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别闹,我给你说,这个镇政府大楼有古怪,白天就阴森森的,就在刚才,我想去找门口的保安套话,你猜他说什么,说这里闹鬼,还嘱咐我别一直在办公室待着,早点回去休息,我就纳闷了,真有这么邪门?”
郑雨洁听他这样说心里也腾腾打鼓,说:“不会吧?怪渗人的,要不你别在办公室待着了,赶紧回去吧。”
张晓京说:“那怎么行,这要传出去让别人怎么想我,堂堂一个党员,社会主义无产阶级战士,被人家一句话就给吓跑了?”
郑雨洁说:“你头铁,我说不了你,反正自己照顾好自己吧,今晚保持联系。”
张晓京心里一暖,刚才那点恐惧都随之烟消云散了,说:“有你真好。”
没有多余的寒暄,张晓京挂断了电话,拿起办公桌上一叠叠资料陷入思考,在什么位置上就做什么事,他这个副镇长压力很大,这几年如果做不出成绩的话,很有可能就止步于副科了。
乡镇是我国最基层的一级政府,副镇长作为乡镇三套班子(党委、人大、政府)的主要负责人之一,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权利不亚于市里的领导干部,可张晓京不是那种开局就是副科待遇的选调生,他是从市直属单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被发配到龙川镇纯粹是意外,是在市里得罪了太多干部混不下去了而已。
运气好的话能有所作为,还有机会回到市里工作,运气不好兴许就会在这个鬼地方待到退休了。
张晓京第一眼看到镇党委书记程光庆时就很感慨,再过十几二十年,他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呢,挺着油腻的啤酒肚,从镇长小张变成镇长老张。
正如那老保安所说的,龙川镇目前最大的困扰是缺少实体经济,年轻人想消费都没地方去,还得跑到市里,连个公交专线都没有。
还有一个传闻,出租车在那个年代对市里前往龙川镇的年轻人都是拒载的,当年到处都是荒凉地,那些年轻人下车后不仅不给车钱,还得把司机给洗劫一顿,有的甚至直接把人家车给开走,虽然真实性有待考察,但由此可见龙川镇的民风有多彪悍。
张晓京把一沓资料放下,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小憩,双腿顺势架在桌面上,抬头一睁眼,竟看到让他眦睚欲裂,吓到魂飞魄散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