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伯贤沉默不言,安娜干脆起身走到他面前。
伯贤,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如果她醒来还是不爱你,那——
朴灿烈没死。
边伯贤开口打断她,安娜一愣,接着忍不住捂住嘴巴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
边伯贤抬头,嘴角紧紧绷着。
朴灿烈没死,我给他找了心脏源去美国做移植,但是他没醒,医生说什么脑供氧供血不足,总之我也听不懂,他就是没醒,我只能用清欢的名义把他放在美国,然后告诉你们他死了。
安娜听完已经完全懵了,她捂着嘴原地走了几步,呼吸迅速急促起来。
伯贤,你告诉何清欢了吧?
边伯贤伸手捏了捏眉心。
没有。
安娜再次退后一步,整个人跌坐在沙发上,也伸手扶着额头。
现在她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何清欢要是清醒过来,知道边伯贤一直把她藏着,不让她见朴灿烈,那她……
伯贤,是谁,是谁把她变成这样的?
边伯贤摇头,他不知道,要是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一定。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地转动,两人沉默不语,直到黄昏的阳光照进来,把整面墙的落地窗映成金色,边伯贤理了理西装站起身。
我先回去了。
与此同时,清园的治疗室里,吴世勋正握着清欢的手等待她的回答。
清欢,告诉我,你害怕的是什么好吗?
清欢低头看着他,她觉得他穿白衬衫很好看,领口有她喜欢的味道。
她的手指在吴世勋手心勾了勾,接着轻声开口。
血……
吴世勋忍不住一愣,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为什么怕血?是因为晕血症吗?
清欢摇头,她没有晕血症。
那除了血呢?还有其他害怕的吗?
清欢抿嘴,想了想还是说了。
声音,尖锐的声音。
吴世勋点头,接着起身向门口喊了一句。
阿海,准备一杯热果汁,多放糖。
在门口等待的何海当即转身去厨房,不一会儿就把果汁端了过来,吴世勋接过以后把杯子递给清欢,又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
我保证,以后这些东西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清欢点头,握着杯子喝了半杯果汁,甜度合适,温度也合适,不过好像不是厨房的人做的。
晚上7点,吴世勋和何海一起离开清园,何海开车,吴世勋坐在副驾驶。
窗外的景色飞速闪过,吴世勋按下车窗看向窗外,眉头微微凝起。
血和尖锐的声音,能有什么联系?
久思无果,他突然开口询问何海。
阿海,你觉得血和声音有什么关系?
何海没有说话,吴世勋又思考了一会儿,仍旧没有什么头绪。
接着他轻舒一口气将思维拉回来,换了一个问题缓和气氛。
阿海,她是不是很可爱?
这次何海点头了,还破天荒地说了一句话。
她很聪明。
吴世勋连连点头。
对,改天你陪她下下棋,能下赢她吗?
何海摇头,他从来没有赢过她,一次也没有。
夜色弥漫,车灯的光亮彻底消失在下山的路上,而此时的清欢已经洗完澡进卧室了。
她在水晶灯下站了一会儿,接着去把门给反锁好。
搭好两张椅子,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接着轻轻将头顶的天花板拉开了一点。
黑暗的夹缝里放了三个东西,一个小小的便笺本,一支笔,以及两盒药。
她把东西都拿下来,又把天花板盖好,然后走到床角和床头柜形成的夹角里坐着,这样假如边伯贤突然回来,她也能把东西最快的塞进床底藏好。
三样东西都放在她的腿上,她先打开便签本,便签本里的语句没什么相关性,一会儿是词语,一会儿是完整的句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号码和德语。
但清欢把这些毫不相干的东西写得很整齐,从上到下,还标注了日期具体时间以及天气。
她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最后停留在中间折了角的一页,那里整齐地写着三句话。
1、一月一片,每月25日。
2、边伯贤,信任。
3、厨房,朴灿烈,森诺医院,德国北威州(×)法国巴黎(×),中国林城(×),美国纽约(√)号码xxxxxxx。
对着这页看了许久,清欢拿起笔加了一行。
4、吴世勋?
加完以后她又把厨房两个字划去,换成了水晶灯和手机。
合上标签本盖好笔,她从药盒里抽出药板扣了一颗药放进嘴里,没有水,苦得她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但她还是全部咽下去了。
收好一切后她钻进被子里闭上双眼,抗忧郁剂的作用下,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的内容没什么不同,只不过多了一个画面。
大黑龙受伤了,黑色的鳞片下流着鲜血,他悲伤的嚎叫,公主撕下裙摆为它包扎伤口,但包扎好后公主却拿起骑士的剑骑上一头白色的独角兽独自奔入了森林中。
这头白色独角兽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它用尽全力奔跑,即使身中数箭也从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