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屋子亮了又暗，暗了又亮，看着身上的红衣和窗户大红的喜字一样褪了颜色，连那些金色的丝线也慢慢的糙了，摸一摸就断了，我等了很久，再也没见过阳光。
门开了，看身影是名烟，她没进来，跪在门口，喊了一句：“尊主”
我想起来，这段时日，我没有保护她，也不知那些东西欺负她没有。
刚要起身询问，她却先张了口。
“尊主，三年了，人间的妖已经被青芒全部杀光，而今人间重新太平了”她顿了一下“尊主，我，我要走了！”
我坐回地上，不看她，也没说话，她却哭了。
我捂着脸，有个声音说：“你看，你果然为俗世所不容，从你降生，携了那一身开天斧的戾气开始，先是被神界所抛，而后被万物所厌，现在真的是所有人都要离你而去了！”
我哽咽了一下：“好，你走吧！”
她弯下腰磕了个头：“感恩尊主这段时日的照顾，如有机会，必将以性命报之！”
人一旦吃了甜头，就再也吃不进苦，如果没有韩婵子的陪伴，没有小蛇妖的承诺，我不会发觉原来有人陪在身边如此美好。
尖锐的指甲慢慢的长长，在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一挑，就能摸到一条银色的脉络，鲜活炙热，那是我对小蛇妖全部的念想，抽出来真的好疼，连呼吸都快要喘不过来，眼泪和汗水一起湿了我的眼睛，它却在挣扎着往骨头深处里钻，我嘴唇都在抖，只得用手全部握住，嘶吼了一声抽出来，丢在一边。
它在屋子里到处飞，像个茫然失措惊慌的孩子。
我身体寒凉的倒在地上，看见它仿佛找到了什么，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屋子，我闭上了眼睛。
————
……
可能是喝多了酒，我头疼欲裂，在地板上睡了一夜的我，浑身酸痛。
有敲门的声音，我站起来打开门，看见一只老妖背着古琴站在门口。
“这是……？”
把古琴捧在手里“尊主，此物是天界扔下来的，想必他是受苦了！”
对于一个琴师而言，琴就是他的命。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再过几日，就是瑶池盛会了?”
“不错！”
“听说今年天帝邀请百神？”
老妖深深的皱起眉：“三年前，龙凤两族内战，凤族趁龙族迎接盘龙嫡子归位，防守松动，灭了盘龙三千余口！”
我吃了一惊。
“而今白蛇一族归顺天界，天帝看在狐族公主的份上，将白狐一门贬下凡间，现在的天界，是真正的天帝在称王！”
我闭了闭眼睛，觉得生气，却笑了出来：“真的是凤凰将老盘龙灭族的吗？”
“龙凤两族的矛盾，众人心知肚明，凤凰心高气傲，认为自己是地神陨灵的衍生物，比水神的坐骑身份高贵，却一直屈居第二，三番两次触老盘龙的霉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我揉了揉太阳穴，摇了摇头。
“那，凤凰一族如何处置了？”
“凤凰一族全数缉拿，推下诛仙台，伤了一半，死了一半！”
我咬着牙：“好个一举两得！”
老妖叹息了一声：“而今的神族，死的死，伤的伤，藏的藏！恐怕，从今往后，神灵一族是要消失了！”
我挑眉：“你不开心？没了神族，魔人还怕谁？”
它跪在的地上：“物极必反，一件事物一旦达到鼎盛，就离灭亡不远了！”。
我撑着脑袋，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