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不去伺候月子。可怜兴年抖抖缩缩地洗小孩尿布。昌惠亲自熬些鸡汤鱼汤猪蹄汤什么的催奶营养汤,让兴汉给兴萍送去。兴年也跟着吃。兴萍就骂他:窝囊废一个,做事不中,吃起来挺凶。怂包一个。人怂嘴不怂。臭狗屎一堆……骂得兴年狗血喷头。他在家呆不下去。他又去赌小钱。没赌两把钱输光了。可他不愿回家面对兴萍。他拿出身上戴的玉佩来作赌资。赌场老板正抽着烟巡视赌场,他一见这玉佩,是个好东西,说:“兄弟,你把玉佩押我这,我借钱给你。”他拿了些钱给兴年。“兄弟,你看你这手抖的,吸两口烟提提气。”说着他把烟枪递给兴年。兴年吸了两口烟,呛了,可手竟不抖了。他继续赌,时来运转了,把把赢。他还了老板的钱,把玉佩又赎了回来。从此他认为吸烟能提气,带来好运。他就每次赌钱时都要吸两口。可老板不免费给他吸了。那可是鸦片烟哪。兴年就吸上瘾了。老板也不问他要现钱,记了账。三个月后结账。兴年没钱。老板带两打手来家里问兴萍要钱。可想而知兴萍的愤怒,那是沸浮扬天了。兴萍说:没钱!老板说:“没钱也行。你家不有地吗?给地也行。”两凶神恶煞的打手拿着长棍朝兴萍逼过来。兴萍怕了,只好乖乖给地。
兴萍把兴年打得鼻青脸肿。饭也不烧给他吃。兴年可怜巴巴到兴汉家蹭饭吃。
兴萍看死了兴年不让他再去抽大烟。可毒瘾发作的兴年好像疯了一般,鬼哭狼嚎,踢板凳拍桌子。把家里的碗啊钵啊缸啊都砸了。说再不让他去抽两口,他就点火烧房子。兴萍从没见他这样子,被他的狰狞面目吓呆了,不敢再阻拦他。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毒瘾发作时的兴年不吸两口不得作罢。兴萍再泼辣也有拿兴年没办法的时候。兴萍对兴年嗤之以鼻,怨气冲天。整天在家里骂兴年不是人,咒他早死。
一天,兴萍去大堤菜地上去浇菜水。听到吆喝声:“补碗来——有碗补没——”她循声抬眼一看,看到一个男人,挑着个担子。担子两头放着小木箱,一只木箱上放着个小马扎,另一只上放着床棉被。补碗匠来了。兴萍朝他招手喊:“喂——补碗匠,到这来。”补碗匠小跑着来到兴萍跟前。兴萍说:“我家有活给你做。跟我走吧。”兴萍把补碗匠领到自己家门前。从屋里搬出被兴年砸破的碗、钵。搬了一大堆出来。“这么多啊。”
“嗯。还有缸呢。”
“这一天两天也补不完哪。我晚上要住你这了。我住柴房就行。大妹子麻烦你收拾收拾个地方,给我用稻草铺个地铺。”兴萍说:“我家空屋子多呢。你就住隔壁吧。我给你搭个地铺。你好好给我补。”
“那好。”补碗匠麻利地搬下马扎,打开木箱,拿出补碗工具出来,开始补碗。他坐在马扎上把碎了的碗拼合好,用长布条裹住固定好,拿起细细的金刚钻钻小孔。碗瓷发出呲咕呲咕的声响。白瓷沫落在他的大腿上,像撒了一层白面粉。沿着茬口打好了一排小孔后,补碗匠抬起头来,看到兴萍抱着孩子在看他补碗。“小宝宝,碗在唱歌呢。”补碗匠眨着眼睛做着鬼脸说,“呲咕呲咕,呲咕呲咕,我要好看,我要好看。我要团圆,我要团圆。”补碗匠以碗的口吻唱道。兴萍被他逗乐了,“你这人挺有趣。”
“大妹子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好好补你的碗。”
“大妹子,你放心,保证给你补得滴水不漏,还好看。”
晚饭时,兴年又犯烟瘾了。又是流鼻涕又是流眼泪。他已经瘦得像跟芦柴了。他说:“受不了了。”连连打着哈气跑出门去了。兴萍耷拉下脸恨恨地说:“死外面好了。”补碗匠说:“大妹子,说句话,你不要生气呕。你们两口子吵架了吧?不然怎会碎了这么多的东西?”兴萍一听补碗匠这话,眼里含泪,说:“我命苦啊。这家早晚要被他败光。”
“你男人看上去不大好呕。这大晚上的他去哪?”
“又去赌钱抽大烟呗。”
“噢。怪不得呢。大烟这东西确实是败家送命的玩意儿哦,碰不得的哦。唉,有钱人咋这么不珍惜家庭呢?”
“大哥,你看我还有好日子过吗?我该怎么办呢?”
“唉,我要是能娶到像你这样的媳妇,我一定把她捧在手心里。”
“大哥,你家哪里的?”
“江西。”
“你多大了?”
“二十八。”
“你为何到现在还不娶亲?”
“我家里穷啊。我爹娘都得了病,为给他们治病,家里拉了饥荒。到现在还没还完。哪有钱娶亲?”
“你家里有些什么人?”
“爹娘死了,只剩我了。”
“唉,你是个苦命人。我也是。我娘也早死了。爹娶了后娘。我没娘家靠山了。”
“唉……我给你抱会孩子吧,你收拾收拾锅碗。”
“那劳驾你了。”兴萍洗好锅碗,说:“把孩子给我吧。”补碗匠把孩子递到兴萍的胸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手碰了兴萍高耸的**。兴萍红着脸说:“大哥,你去隔壁歇息吧。地铺我给你铺好了。灶上有火柴,你拿去点灯。”
“噢。”补碗匠拿了一盒火柴走出去。兴萍给孩子喂奶,听到隔壁补碗匠在哼唱着小调。孩子吃饱奶睡着了。兴萍走到门口看隔壁的灯还亮着,门没关。补碗匠边哼小调边磨着一把小刀。她走进去问:“大哥,还没歇呀。你唱的什么呀?”
“斑鸠调。你过来我唱给你听。来!”补碗匠站起闩了门。他一把抓住兴萍的手,闪电般把兴萍拉向自己,不待兴萍挣扎,他的嘴已经封住了兴萍的嘴。他双臂紧紧搂住兴萍,使劲地吮吸着兴萍的嘴唇,把兴萍的舌头吸到了他的嘴里。兴萍酥软了。他把兴萍放倒在他的地铺上……
兴萍第一次体会到了女人的快乐。知道了什么叫欲仙欲死。她不由地拿兴年与补碗匠比,那是一簇火苗跟一团火相比呀;那是小麻雀跟大雁相比呀。补碗匠走进了她的心。她不想丢下这刚尝到的甜蜜。她喘息着对补碗匠说:“哥,你带我走吧。我跟你回老家。”
“那太好了!补完你家的东西我们就走。我先走,我在仙姑庙里等你。”
“嗯,你一定要等我。”
“你一定要来呀。”补碗匠激情而又温存地吻着兴萍的胸。哺乳期的兴萍胸部丰满而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