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宝更是气愤难当的叫道:“好哇,原来让白痴小叔黑化的人就是这个莲馥弦!爹的前女友也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莲馥弦款款走至水晶棺旁,看着在棺材内面色红润一切如常的梁以欢,忍不住一掌拍在棺盖上,一双水眸满是阴鸷,眸中的怨毒仿佛能化作剧毒的黑色汁液,只要沾染上她的目光便会如坐针毡。
欢喜哆哆嗦嗦的屏退到一旁,她是莲馥弦的傀儡,没有莲馥弦的命令,她也不敢接近北唐春,因为她了解莲馥弦的手段,即使她勾引住了北唐春,莲馥弦也有办法将她永远的留在玥笙宫,以最残忍的手段折磨她,她惧怕莲馥弦,莲馥弦的心肠比蛇蝎更恶毒,宁招惹善人,不招惹小人,这样的生存之道才让她不至于遭受灭顶之灾。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连这个时候都这般的花容月貌,可我,可我却要被这长丑脸拖累!”莲馥弦再度拍上水晶棺,力道之大令她虎口发麻,她颤栗着抬手触上自己鬓角下的疤痕,痴痴笑了起来,“我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冥夜,知道他并非是个以貌取人的男人,可是,我还是错了,自从我脸上多了这道丑陋的疤痕,他就再也没有与我见过面!反而,他对你越来越好,朝中上下,无人不说冥王护妻如命,对于旁的女人,连看都不看一眼,送入冥王府中的小妾人选,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更有传言,冥王此生只会娶梁以欢一人为妻!”
莲馥弦越说越是激动,豆蔻色的指甲死死的扒着水晶棺盖,直到指甲掀翻,整双手血肉模糊的不成样子,“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究竟有什么好?就是因为你长着一张庄皇后的面孔,所以冥夜才那么喜欢你?而我,我对冥夜痴心一片,他却因为我的脸……拒绝见我!我偷偷命人送入冥王府的拜帖都被送了回来,但凡是我路过之处,冥夜都会绕路而行,我们自小青梅竹马,就算是当年我嫁给了北唐逸,他也会在我抚琴的时候,隔着墙替我吹箫,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偷偷命人送我爱吃的糕点,虽然我们嫂叔有别,他不肯与我想见,那是我们心照不宣,不想招惹闲言碎语,可是私底下,就算是从旁人口中都会打听对方的近况,可是如今,就是因为你!”她恼怒的敲打着棺盖,咬牙切齿道。
“就是因为你,因为你他视我为空气,再也不会打听我的近况,就连我对他的苦苦哀求,他都视而不见!我都是为了他啊,为了他嫁给了北唐逸,为了他的皇位,我付出了自己的身心,不断地打探宫中的情况,套的北唐逸谋皇位的计划,我为他出谋划策,他却嫌我对北唐逸不忠,甚至说他根本对皇位无心,就算我将皇位双手奉上,他都不会看皇位一眼,那我呢!我这么多年的付出,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以为我没有生儿育女的权利,我便用至高的权位来补偿他,可是他竟然对我的付出不屑一顾!”
“梁以欢,我后悔了,如果我一开始不答应北唐逸,那么我现在就会是你的位置,我会变成整个风吼国中最幸福的女人,虽然我不能生儿育女,但是我相信冥夜他不会在意的,他的心中一旦有了一个人,就再也不会去看其他的,甚至会忽略那个人的缺点,他一定会对我很好很好,我莲馥弦会是他此生唯一的王妃!”
看着莲馥弦血肉模糊的双手,欢喜只觉头皮发麻,她知道莲馥弦疯狂,却没想到会这么疯狂,为了一个男人步步设局,甚至连疼痛都忘记了。
棺盖在莲馥弦剧烈的敲击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欢喜担忧莲馥弦将棺盖击碎,连忙上前将趴在棺盖上的莲馥弦扶起,小声道:“公主,您可要爱护自己的身子,您瞧您这双手,若是被国主国母看到了,又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莲馥弦冷睇欢喜,轻笑道:“你是怕本宫将这棺盖敲碎,不好跟北唐春解释吧?”
欢喜惊慌的跪地,额角沁出冷汗,“婢子是真心担忧您的手,不管怎么说,您才是婢子真正的主子,婢子自然是以主子为先的。”
“罢了,不管你以什么为先,你对本宫还有用处,本宫不会为难于你。”莲馥弦疲惫的伸出手来,示意欢喜扶着她。
欢喜接过莲馥弦的手,扶着她站在水晶棺前。
嗨宝目瞪口呆的看着如此癫狂的莲馥弦,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它印象里的莲馥弦该是恬静美好的一株百合花,可是如今所见,却是一个比女鬼更加不如的疯子!这种形象巨大的反差,真让它一时之间震惊不已。
莲馥弦狠狠的剜了水晶棺内的梁以欢一眼,命令欢喜道:“给本宫把这棺材打开!”
欢喜为难的望着莲馥弦,本想多说些什么,却被莲馥弦怨毒的目光给堵了回去,哆嗦着走上前,将那水晶棺的棺盖掀开。
“把这个倒在她的脸上!” 莲馥弦从衣袂中掏出一个景泰蓝瓶,丢给了欢喜,怨毒的眸中豁得一亮,再度笑了起来,“只要这一瓶子下去,任她原本长得像谁,往后也就谁也不像,谁也认不出来了!”
欢喜惊慌失措的看着这个小瓶,喏喏的问道:“公主,这个……是?”
“记住,你要一滴不剩的都倒在她的脸上,不然本宫就亲自,将这瓶足以让人脸孔尽毁的东西倒在你的脸上!”莲馥弦怒掷衣袂,水眸因幻想梁以欢凄惨的未来而烨烨生辉,不是她恶毒,而是她太恨!
闻言,欢喜紧闭双眸,哆哆嗦嗦的打开了景泰蓝瓶的盖子,朝着梁以欢的脸轻轻倒了下去。
梁以欢蓦地睁开双眸,她是装昏,不是真昏,被毁容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她利落的出手抓住了欢喜的手腕,惊得欢喜整个人朝后倒去。
毁人容貌的毒液因欢喜的跌倒而反了方向,顷刻撒在了欢喜脸上。
刺鼻的白烟自欢喜脸上冒出,与此同时,欢喜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整张脸就像是被烧伤了一般,五官几乎被烫平,模样十分恐怖凄惨。
莲馥弦诧异的看着此时已经从棺材中站了起来的梁以欢,蹙紧了眉道:“你何时醒的?”
梁以欢冷笑,“你进门的时候,我就醒了,幸亏我醒来了,不然我也看到不到这场由你自导自演的好戏。”
“公主……救我啊公主…………”欢喜面目狰狞的扑倒在莲馥弦脚边,脸上的疼痛令她几乎不能够思考,此时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梁以欢,她只想找人救她的脸,她的脸好痛!
莲馥弦嫌弃的将欢喜一脚踢开,欢喜却不依不饶的扑上来再度抱住她的腿。
终于,莲馥弦不耐烦的出手扼住了欢喜的咽喉,毫不留情的将其颈子掐碎,而后丢弃在地,沾满血水的手更是嫌恶的用衣裙擦拭,从前的大家闺秀第一才女,此时俨然一副杀红了眼的女魔头。
欢喜挣扎着还想说些什么,血不断地涌出喉咙,她愤恨的瞪着莲馥弦,四肢在地上来回磨蹭,还未等最后一口气咽下,便再也无法动弹了,愤恨的眸子始终盯着莲馥弦,死不瞑目。
此情此景,梁以欢轻佻眉心,哼笑道:“以你这般德行,竟然也能被风吼国人称颂为德才兼备的第一才女,还真是令人诧异。”
莲馥弦失神的仰头大笑,嗅着这少女独有的血腥味,整个人飘飘然起来,“哈哈哈哈哈……那又怎么样,我依然是风吼国的第一才女,还是斩仙国的玥公主,就算这些身份都是假的,那我也骗过了所有的人,我本来就不稀罕什么才女,什么公主,我想要的无外乎就是那个冥王妃的称号,哪怕冥夜最后恨我,哪怕他不理解我,我也不在乎,只要我有冥王妃这个身份,只要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我就跟他耗着,早晚有一天,他会乖乖的回到我身边,他会回家的,而我是他家中的女人,他早晚都会回到我身边的!”
“谬论。”
莲馥弦眦目怒视梁以欢,尖声道:“你说什么?!”
梁以欢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我、说、你、是、谬、论。”
“谬论?”莲馥弦死死的瞪着梁以欢,咬牙切齿道,“就算是谬论,只要你死了,这谬论就会变成事实!”
话音刚落,莲馥弦便从衣袂中掏出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梁以欢刺了过去。
梁以欢冷眼戏谑,“雕虫小技,还妄想伤我?你莲馥弦的本事都到哪里去了!”她迅速撑开屏障,反手扼住了莲馥弦的手腕,将那柄匕首牢牢地牵制在自己的手中,匕首尖端被她反刺入莲馥弦的下腹。
莲馥弦蓦地扬起唇角,整个人因下腹上的伤痛而微微颤栗,她一边颤栗一边绽放笑容,如鬼魅一般的嗓音从唇边泻出,“梁以欢,你以为在我发现你苏醒以后,我为何要一直跟你扯东扯西?你难道真以为我会在你面前自怨自艾像个疯子?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我早就准备了后招,这么长时间了,外面的侍卫发现我还没有出去,一定会冲进来,他们会看到你……会看到你刺伤了我,加上慎刑司着火之事,你这辈子都洗清不了冒充公主杀人放火的罪行……”
正说着,莲馥弦牢牢地握住那把刺入自己肚子的匕首。
梁以欢紧紧蹙眉,看着如同自虐一般的莲馥弦,莲馥弦之所以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被世人揭穿本性,就是因为她对自己比对旁人还狠,让人无法怀疑。
“轰!”别殿的殿门被侍卫猛的撞开,而梁以欢此时还被莲馥弦牢牢地抓住,侍卫们见到是之前关入慎刑司的梁以欢手持匕首刺伤了莲馥弦,顿时震惊的围了上来。
徐鼎见到别殿这边有动静,便也凑了过来,看到这种模样的梁以欢跟莲馥弦,错愕的站出来问道:“梁以欢……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梁姑娘……你刺杀玥公主?!”
莲馥弦将头轻轻靠在梁以欢耳边,以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微弱音量,笑道:“梁以欢,被人冤枉的感觉一定很美妙吧,你是不是特别的恨我?梁以欢,我要将我过往受到的痛苦加以千倍万倍的还给你,虽然事情并非我想象那般顺利,但是……该送还给你的痛苦,却并未减少,嘻嘻嘻……”
梁以欢掌心凝聚灵力,蓦地将莲馥弦推了出去。
而此时的莲馥弦早已不在施力,梁以欢推她,她便借着这股力量倒入那群侍卫的身上,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血顺着小腹上的匕首汩汩流出,徐鼎将莲馥弦打横抱起,迅速奔往太医院。
其余侍卫追逐梁以欢,却被梁以欢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