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孙恭武事败,被邓云放回后,找到耶律亚虎和廖牧,决议到燕京联系旧识,联合起事,可等了许久却不见耶律凤仙归来。耶律亚虎唯恐自己唯一剩下的亲人有何不测,执意回去寻索。孙恭武却恐邓云派兵追来,只说当以复国大业为重,苦口相劝。而出奇的是,廖牧也一同劝说,耶律亚虎最终还是忍痛而去。待这三人回到燕京时,正好燕京大乱,城内残兵溃卒、平民百姓正苦于无人统率。而耶律亚虎却犹如天神一般忽然从天而降,立即受众人推崇为主。耶律亚虎又听孙恭武所劝,自立为平仁王,随后又封孙恭武为昌平侯兼虎威上将,廖牧为定邦侯,兼军师之职。
“哦!?看你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少!!你父在世当年,尚非我敌,小儿你自不用说,快快退去,省得说我来欺你小孩子家。”
耶律亚虎听话,纵声大笑,一脸傲气,凝声喝道:“韩巨虎我知有些本事,才特来擒你,在我眼中,你何足道哉!?”
“好犬子,我便看看你有何本事!!”韩世忠怒极而笑,拍马挺戟,倏然冲出,直取耶律亚虎。耶律亚虎却也不怕,飞马迎去。说时迟那时快,两人瞬间交马,只见耶律亚虎猛地起刀,就向韩世忠劈了过来。韩世忠抡起画戟一挡,虎目骤瞪,神力骇人,‘嘭’的一声荡开了耶律亚虎的三尖两刃刀。霎时间,寒光骤飞,却是韩世忠举戟来刺。耶律亚虎倒身一避,戟影一飞而过。耶律亚虎连忙起身,舞起大刀,急便就砍。
“好犬子,确是有些本事!!”韩世忠挪身一闪,两人瞬即交马飞过。须臾,两声马鸣声起,两人又转过马来,斗在一起。耶律亚虎自从惨败于金兀术之手,痛定思痛,日夜刻苦练功,只盼有?
??一日,手刃仇人,这数月里武艺突飞猛进。
饶是如此,但毕竟还是不敌韩世忠这员绝世虎将。只见刀光戟影飞梭之间,两人斗了将近数十合。韩世忠武艺惊人,渐渐占据上风,画戟一转,隔开了耶律亚虎的大刀,速伸虎臂,便要把他拉下马来。
“犬子!!给我下马!!”韩世忠怒声一喝,耶律亚虎见他竟想把自己擒落马下,自是大怒,急伸手抓住,双脚猛夹马腹。其坐下白马骤地奔飞。韩世忠一时抓得不实,被耶律亚虎逃开。
“犬子休想要逃,速与我再战三百回合!!”韩世忠在后高声大叫,耶律亚虎面色寒冽,心知尚未是韩世忠敌手,速就鞍上把刀按住,急取雕弓,望后就射。
‘啪’的一声,冷箭骤发。韩世忠看得眼切,速在腰带上一扣,甩手飞出一颗流星锤去。电光火石之间,冷箭猝破,流星锤依旧来势汹汹望耶律亚虎迸射过来。耶律亚虎面色一变,连忙伏身一躲,流星锤刹那飞过,一将急提刀去挡,却招架不住,痛叫一声,跌落马下,不知死活。那些辽人将士见了无不大惊失色,眼见韩世忠在耶律亚虎身后紧追过来,未战便是阵脚先乱。
耶律亚虎见状,怒得咬牙切齿,脑念一转,如今却是知道用计,不像以往那般鲁莽,立马拖刀而走。韩世忠从后正赶,看得耶律亚虎拖走正走,心中一凛,暗暗道:“犬子竟会用计,果不简单!”
一时间,韩世忠也动了傲气,虎目迸射精光,加鞭飞去。耶律亚虎听得背后马蹄声逐渐靠近,心里一喜,正欲施刀砍时,转眼一看,竟只见马来不见了韩世忠的人!
耶律亚虎顿时吓了一跳,陡然一声虎啸,韩世忠骤地翻起,提戟便是刺来。原来刚才韩世忠一脚勾住了马镫,一手扯着缰绳,整个身子就悬在半空,耶律亚虎一时心急,也没发觉。这下,韩丌韩世忠借着其神乎其技的马术,杀了耶律亚虎一个措手不及,眼看画戟飞去,便要击中。陡然,其坐下马匹,忽地向左一斜,耶律亚虎连忙躲开,策马逃去,回过神来时,才觉浑身冷汗。
韩世忠急把马勒住,煞是心疼地摸着马背,喃喃道:“好兄弟这连日奔波,实在是委屈你了。”
原来就在韩世忠刚才那惊天悬空一举,使得其坐骑受了伤势,再加上连日赶路,伤势也是不轻。韩世忠素来爱马,自不愿使得坐骑伤势加重。
耶律亚虎所幸逃脱,吓得面色有些苍白,连忙嘶声大喝,喝令撤军。韩世忠见辽人退去,也没趁势掩杀,而是跳落下马,牵着马慢慢赶回。
待韩世忠回到山中,速下令加紧打造,加强防备,以免辽人再来袭击,众将领命,各依吩咐往行事。
另一边,耶律亚虎铩羽而归,挫败而回,孙恭武、廖牧听得韩世忠之名,皆是霍然变色。
“单凭韩世忠麾下兵力,绝然吃不下一个燕京。再说他据守幽州,本就是分身乏术,他到底有何打算!?”孙恭武身着一身雪白锦袍,头上只是简单地用绑了个发髻,依旧那般风采过人,只是左边衣袖却是空空如也,竟是断了一臂。或者是因为断臂的关系,令他眼神里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忧郁之色。
“哼。看来梁思成那老贼,不久便会大举出兵,杀到燕京。”陡然,一声带着几分讽刺的冷哼声响起。耶律亚虎、孙恭武皆是面色一变,望眼看去,正是素来才智多端,身兼百学之术的廖牧。
“廖公所言当真!?”孙恭武眼睛瞪大,脸上涌出几分惊骇、急切之色,急急问道。
瘦如材骨的廖缪,只穿着一件青色素衣,看那打扮倒有些像个行走江湖的老道士。
“韩世忠这人不但有绝世武勇,为人更是沉稳慎重,幽州乃燕云广盛钱粮之地,又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其于燕云之重,毫不损色于燕京城。而攻打燕京城,若无梁思成所助,就凭他韩世忠再有本事,也绝无可能轻易攻克下来。若有延误,金贼得知消息,定然大举起兵来犯,到时莫说燕京攻克不下,就连幽州也会失守。这些道理,想那韩世忠也是心里明白。”廖牧侃侃而言,所说每句不无含有道理。
耶律亚虎、孙恭武听得脸色连变,这下已然明白十有**如廖牧所料。
“廖公,若是梁思成果真大举来犯,加上那韩世忠,燕京腹背受敌,恐难久继!该当若何!?”耶律亚虎疾声问道。廖牧听说,却是淡然一笑,缓缓道:“你且莫要多虑。梁思成兵力虽众,但其麾下军无纪律,以那梁思成为首,大多军中要将,都是些沽名钓誉的鼠辈。这等军队,纵是再多,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廖牧昔年虽遭奸人所害,被迫远离中原,到辽国避难。即使如此,他当年还是与耶律大石定下约定,绝不会出一谋一策,对付自己的同胞。耶律大石亦是答应,两人一直相敬如宾。
不过,这却不代表廖牧已经释了当年的恩怨,他对于那些祸国奸佞,阴险小人可是痛恨极了,这下正不在暗中提示耶律亚虎和孙恭武如何应付。
孙恭武素来颇有急智,这下一听,神色一震,刹时一计心起,毕恭毕敬地拱手向廖牧笑道:“谢过廖公指点,我已如何应付也。”
廖牧表情显得有几分冷淡,轻轻地拨了拨手,轻叹一声‘好’,便转身离开。
廖牧刚离去不久,耶律亚虎便急急拉孙恭武过来问计,孙恭武疾言凝神,教道如此如此。耶律亚虎听计大喜,遂依其所教,各做安排。
随后日子一连过了数日,韩世忠按兵不动把守营寨,却见梁思成麾下大军迟迟未动,心里不由有几分忐忑。
“将军!自我军到此,都快有十日时间,莫非那老贼恐怕我等替刘都统复仇,也想设计陷害,借辽人之手,将我等铲除么!?”只见呼延通急匆匆地撞入帐内,大瞪一双恶目,瓮声瓮气地喝道。韩世忠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怨这呼延通不知轻重,涣散军心,立马当头劈脑地一顿喝叱。呼延通虽被韩世忠骂得狗血淋头,但听话中有理,自知理亏,也不敢反驳。
少时,骂声渐渐停下,帐内恢复平静。韩世忠轻叹一声,凝声而道:“你这莽夫,在我身边已有三四年载,怎还这般口没遮拦!所谓祸从口出患从口入,你再不管管这张嘴,你迟早大祸临头!”
韩世忠话是说得严厉,但眼神中却闪过几分关切之色。呼延通也是明白韩世忠全为他好,呐呐地应了一声。
韩世忠神色一沉,随即又道:“如今燕云大乱,当今陛下定然龙颜震怒,比起我等,梁思成那老贼更希望早日平定燕云,以保项上人头。
再有老贼素来治军无方,依我所料,恐怕是他麾下将士,嫌行军艰难,屡有怠慢,故拖延至今。”
呼延通一听,顿时醒悟过来,神色里不禁又多出几分忿忿之色。
话说,正如韩世忠所料,梁思成虽下令火速进军。但以秦桧为首的先锋队伍,各部将士都嫌进军急促,行军艰难,兼之秦桧毕竟不过是个新起之秀,哪里压得住这些将士。眼看行军日程不断延误,秦桧自是心里万分着急,屡暗中遣人通禀,竟至今还是音讯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