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苗苗的目光逃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越是如此,就越勾起了苏木的好奇心“怎么苗苗,你不喜欢孩子吗?”
吞吞吐吐“不是~是我,是我不能生育。”这个谎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骗上他一辈子吧。
秦苗苗清楚的看见苏木眼中转瞬即逝的错愕,之后便是浓浓的歉意涌上眸间“对不起,苗苗,我不知道~我不该提起。”
知道他相信了,如此这样,很好!
苏木在丑时离开侯府出城了,秦苗苗则再无睡意,心中思量着苏木的打算,他想要离开长安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上一次是中了毒药,有把柄落在老皇帝手中,所以才会放任他在外自生自灭,而如今他虽然失忆,但是身上的毒却解了,老皇帝没有了牵制他的把柄,是万万不会放他走的。
况且最近大梁频频有异动,她们二人所求的安稳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就得到。
辰时,天边泛白,秦苗苗遍起身下床,唤来丫鬟为自己洗漱更衣,从今日起,她的身份便是不同了,不再是居住府内客人,而是这君侯的人,所以按照规矩,她早晨需得和另外一个侧妃及其他的夫人一同用膳。
由婢女引着来到饭厅,餐桌两侧已经坐了两位,其中一人秦苗苗是认得的,梅夫人,另外一位忧郁美人秦苗苗倒是第一次见。
感受到秦苗苗的目光,两位齐齐看向秦苗苗,只是撇了一眼,随即便移开了目光,不过她们眼中的怨怼与不屑秦苗苗看的清清楚楚。
但她并不在意,信步走到餐桌的首位,施施然落座,你们越是恨我,越是讨厌我,我就越要在你面前招摇过市。
刚刚坐稳,门外就传来女子谈笑声,一道声音格外娇柔,说气话来也是慢慢缓缓的,只闻声音就能猜出来人一个温柔的人儿。
两道身影由丫鬟簇拥着进门,身着藕荷色衣服的女子秦苗苗也记得,是那日被苏木训斥的侍妾,另一个身材娇小,腰肢窈窕的少女如果秦苗苗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与自己同日入府人的邢侧妃。
感受到秦苗苗在打量自己,邢淮君含笑回望着她,不过那笑意太过虚假,秦苗苗一眼就看出她眼中的厌恶。
不怕,不怕,你们厌恶我,我也不见得喜欢你们,那就让我们互相厌恶到死吧!
原本坐在餐桌两侧的人,见了邢淮君态度却是转变的很明显,立马起身施礼“见过侧妃。”
嚯!这就开始演自己了?自己进来她们跟看苍蝇似的,她一进来就笑着过去跪舔了?
“各位姐姐快快请起,我年龄小,又是后进府的,几位姐姐不必向我行礼。”娇柔的声音,听的秦苗苗汗毛一根根直挺挺的竖起来!
左一句姐姐长,右一句妹妹短,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各自做这着介绍,梅夫人年龄最长,是户部郎中曲振江的庶女,其他两个身份倒是低了些,忧郁美人名唤梦蝶,是婧妃的侍女,而被苏木训斥过那个女子唤茹菲是熹贵妃的婢女。
谈笑间,传菜的婢女鱼贯而入,盘盘碟碟的端了好些,因着秦苗苗坐在首位,上菜布碟都是从她这边开始。
闲来无事,秦苗苗眼光四处打量,忽然见得一个端着汤盅进门的小婢女在进门时,对着自己身旁正在聊天茹菲递了个眼色,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接着便快步朝着自己的身边走来,几乎是一瞬间,秦苗苗就明白了茹菲是什么企图。
婢女端着的显然是一盅热汤,外一‘不小心’脱了手,撒在别人身上,恐怕是要卧床养上要一阵子,还要留下满身的疤痕。
见着婢女离自己越来越近,秦苗苗知道她们就是要将这热汤洒在自己身上了。
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自然不会让她们这么容易得逞,入府的第一日就想害自己,如果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日后岂不是会更加嚣张。
看着婢女慢慢接近,在走到自己身后时果然脚下一跛,一锅热汤奔着秦苗苗泼来,不过辛好秦苗苗早有准备,身子一偏,脚搭在茹菲的椅子上,用一踢,因为惯性原因,茹菲猝不其防的朝着秦苗苗这边栽倒。
汤盅正好再砸她后背上,顿时一声惨叫!
秦苗苗虽然也被汤汁溅到了,不过和茹菲比起来她这点伤可以忽略不计了。
端着汤的小婢女看着如此变故,吓得面如金纸,也不顾满地的碎瓷片,跪在原地开始磕头求饶“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茹菲后背的衣裙已经湿透,整个人覆在地上哀叫不止,随侍的婢女吓得乱了手脚,想去扶,可又怕碰了她的伤口不敢扶,急得在一旁转圈。
邢淮君和另外两个夫人看着摔倒在地的茹菲各个吓得白了脸,神色惊惧的看着站在一旁的秦苗苗。
感受到她们的目光,秦苗苗也不理睬,沉声吩咐茹菲的婢女“你家夫人伤了,还不快叫郎中过来,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呢?”
婢女连忙点头,急忙跑出去通知管家去请郎中。
茹菲强忍着背后的钻心疼痛,完全没了进门时的仪态,目光怨毒,狠狠盯着秦苗苗“你好狠毒!”
装作听不懂茹菲的话,指着站在一旁吓傻侍女“快快扶夫人回别院,等着郎中来诊治吧。”随后对着其他三位勾了勾唇角“我铺子里还有事情,急着出府,晚膳就不必等我了。”
信步出了饭厅,眼中的笑意也随之褪去,身后的婢女也被刚才发生的事吓得不清,亦步亦趋的跟在秦苗苗身后,不敢怠慢分毫。
说是急着出府,都是说辞,走到花园的小湖旁,秦苗苗突然将步子慢了下来,眼睛盯着水波凛凛的湖面,轻声开口“碧儿,你来。”
这个小婢女是她今早才见得,以前从未见过,而且刚看她和其他房里的婢女很是熟络,见了梅夫人比见了自己还亲切,所以自己有必要让她知道一下谁才是她的主子。
碧儿一时怔忡,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茹菲的惨叫声,她现在有点后悔从梅夫人房中来秦苗苗身边了,刚才她明明看着是秦苗苗踢了茹夫人的椅子才害她摔倒的。
不过秦苗苗叫自己,她一个小小婢女又不好推辞反驳,慢慢的挪到秦苗苗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站定“侧妃唤我何事?”
转身对着碧儿招招手,笑得极温柔“到我身边来。”也不等碧儿有动作,秦苗苗已经伸手将她拉倒身边“碧儿你说着湖水有多深?”
碧儿战战兢兢,秦苗苗虽然笑得亲切,可碧儿却觉得脊背发凉,只从刚才那一件事来看,这个侧妃便是一个不好惹得主儿“回,侧妃的话,湖心有几丈深……”
了然的点点头,随后笑得更加灿烂“碧儿你说这湖淹死一个人,是不是很容易啊?”
原本就害怕的碧儿,听了秦苗苗话顿时吓得脸色惨白,两条腿打颤,说起话来语不成句“侧妃……侧妃,我不是,奴婢一定会对您忠心耿耿的!一定不会背叛你!”
咯咯轻笑出声,松开碧儿的手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我出府,你不用跟着了。”
秦苗苗今日不过是吓吓她而已,让她平时收敛一些,并不指着她会对自己如何忠心,而且也知道碧儿断是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忠心可谈。
行至门口,忽然见得门口一辆马车停留。眼波微转,秦苗苗垂目思量,并未想到是会在车里。
车帘一掀,一道挺拔身影从车内走出,眉眼含笑,声音清润“秦姑娘,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盈盈福身,疏离有礼“殿下所为何事?”秦苗苗并不打算和这个大梁太子有过多接触。
顾重楼对秦苗苗的刻意疏离视而不见,将怀里的暖炉递给一旁的侍卫,自己缓步下车。
挡在秦苗苗身前,侧身抬手引着她上车“秦姑娘不是要会宅子吗?与我正好一路,我去找羡离,顺便让柳凡先生为我诊脉。”
他说的没错,秦苗苗是打算去找柳凡的,不过既然他也要去,自己便不想去了“殿下实在不巧,我今日铺子里有些事情急着处理,不能与您同行。”
“哦,秦姑娘在城里经营生意?还从未听人提起,我不急,不如先送你过去。”顾重楼虽是询问,但却将秦苗苗的去路挡个严实,表明不会让秦苗苗离开。
看着面前的顾重楼,秦苗苗心里打鼓,这个太子干嘛今日非得缠着自己?
左右推脱不得,秦苗苗只能勉为其难的上了马车。
进了顾重楼的马车,秦苗苗局促的坐在门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她和这位太子并不熟悉,所以无话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