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来见秦苗苗的第三日,也就是他们成亲的前两日,苏祖尧下旨,苏木任主帅,四皇子与五皇子人任副帅,率大军十五万征讨西域。冰$火#中文.
这几天的天气突然回暖了许多,秦苗苗坐在院中的小亭内,面前的石桌上面摆着的是她精心准备好的大红嫁衣,可还现在她要传给谁看呢?
原本要和同一个女人一同入嫁候府,她就已经觉得万分委屈,不过幸好苏木的心系自己,所以自己也就不计较这些,但是如今这个婚礼连苏木的人也没有,她就有些绷不住了,如此婚礼她要来干嘛?
柳凡从后院走来,看着秦苗苗寂寥身影,缓步向其走去,行至亭内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坐着。
秦苗苗目光微动,开口时沮丧的心情好不掩饰,她和柳凡之间本不需要掩饰:“你的好师弟,又一次将我抛下了。”
上一次也是如此,他带兵出征,将自己托给柳凡,结果再见面时,已经物是人非。
柳凡性子冷清,安慰人的软语他向来是说不出口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怎么不随他去?”
单手支撑下颌,一边无聊的抚弄着面前的嫁衣,一边叹气,失了精神头儿,秦苗苗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去现在也去不得,要等后日之后我嫁进君侯府以后才能离京,不然我就抗旨了,要杀头的。”即便苏木家不在,她也一样是会被一顶轿子抬进候府,她不是正妻,无需拜天地,也就无需新郎在场。
想到此,秦苗苗心里更加沮丧,即便成亲以后,自己要离京也是要苏祖尧顺序的,不然怕是那个人老皇帝又要拿着秦家人说事,威胁自己。
正月二十八,秦苗苗本以为会热热闹闹的这一天,现实却是冷冷清清,虽然有田淼淼跟着杨柳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可秦苗苗还是觉得心里法发苦,苏木离开前给自己赔了无数不是,道了千百遍的歉,但自己依旧觉得委屈。
呆着一张脸坐在镜子前,吉时到了也不见梳洗打扮。
身旁田淼淼对着秦苗苗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不下去,双手搭着她的肩膀,从铜镜内看她,替她抱不平:“苗苗,你真是命苦,这个武安君有什么好,偏要巴巴的嫁给他,正妻做不得,现在连成亲他也不在场。”
相比田淼淼的抱怨,杨柳则更心疼秦苗苗一些,对着田淼淼眨眨眼,示意她不要再往伤口撒盐,一边替秦苗苗梳理长发,一边好声安慰:“苗苗,你也别太难过,皇命难违,苏郎中他也是无奈,你且安安分分的嫁过去,等他回来你再让他补偿你,也是可以的。”见着到了吉时,秦苗苗还不打扮,杨柳以为秦苗苗生了抗旨惧婚的心了呢。
外边的喜婆再次来催:“夫人,该上桥了,误了吉时对您可不吉利。”
将梳妆台上的盖头扯过来往头上一蒙,不顾杨柳和田淼淼的阻拦,推门由喜婆掺着走了出去。
杨柳在身后叨念:“哪有不新娘子不绾发,不打扮就上轿子的啊!”
此时秦苗苗的心境,田淼淼到时能体会几分,望着秦苗苗渐渐远去的背影,喟叹一声:“罢了,杨柳别拦着她了,她心中不满,又无处发泄,就随着她怎么舒坦,怎么来吧。”
君侯府内除了高挂的红灯,和她院子里贴的喜子字再无其他喜庆气氛,苏木在时也许会有宾客上门贺喜,可如今苏木不在,她与邢淮君又同是侧妃,还哪里又贺喜之人。
草草的进了府门,各自回了各自的别院。
原本应该温馨喜庆的婚房,因着此时秦苗苗心气儿不佳,也显得冷冷清清。
这喜婆可能也是工作经验不足,都一次碰上没有新郎的婚礼,原本一套套的吉利话却是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排排婢女戳在屋子里看得她心烦,秦苗苗隔着盖头沉声吩咐:“都下去吧,今夜不要来伺候了。”
一众婢女福了福身,轻声称是,低眉顺眼的鱼贯而出,任谁也不想在此时触了秦苗苗的逆鳞。
屋内只剩自己一个人,一把扯下盖头丢在床畔,秦苗苗环顾着屋内陈设,摇曳的喜烛下是乘着合卺酒的托盘,象征和美长久的合卺酒在此时看来十分讽刺。
越看越难受,秦苗苗绣鞋一甩,咚的一头栽倒在床上,拉着大红的喜被将自己蒙了个严实。
一定是因为空气的狭促,秦苗苗才憋闷的红了眼,眼泪一个颗颗的顺着眼角涌出。
即便屋内就她自己,被子里也没有旁人,她还是像怕被别人看见一样,一有眼泪涌出就赶紧拿手背抹掉。
可是眼泪越流越快,秦苗苗有些气急败坏,语气也是恶狠狠的:“别哭了!别哭了!”
不知过得多久,秦苗苗哭的累了,捂在被子里睡着了。
红烛越燃越矮,已经过半,显然是入了深夜。
原本直挺挺火光,被突涌进门的冷风吹得火头一偏,险些熄灭,幸好那风来的突然,但也短促,转瞬烛火又恢复了原样,而门也在此时被人轻轻合上。
来人脚步缓慢朝着床边而去,靠近床头看着秦苗苗蒙头而睡,抬手轻轻的拉起被角,想把被子拉开。
可谁知秦苗苗是在里面拽被子的,被子一掀开,牵动她的手,引得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睡梦中秦苗苗感觉有人在拉她的被子,睁眼竟然看见是那个讨厌的苏木站在自己面前,眼神迷蒙,嘟嘟囔囔:“艹你大爷的苏木,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就出来了,我睡个觉,你来梦里捣什么乱!”
苏木勾唇轻笑,看着秦苗苗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慢慢俯身,噙住她的唇,慢慢厮磨,直到将其完全侵略。
唇齿间真实的触感,将秦苗苗的惊得睡意全无,立马瞪大双眼,看着放大在面前的俊颜,秦苗苗瞬间大脑有些空白,瞪着眼睛直直看着苏木。
放开秦苗苗的唇,看着秦苗苗傻傻的望着自己,苏木失笑:“苗苗见到我是高兴的傻了吗?”
被唤得回了神儿,秦苗苗撑着身子坐起来,抬起小手挨着排的在苏木的挺俊的脸上摸了一通。
大大的眼睛满含意外惊喜,目光灼灼看着苏木,本来想牵起嘴角给苏木一个甜美欣喜的微笑,可是五官又都不听调遣,嘴角怎么都扬不上去,眼泪又不听话的滴了出来。
见到秦苗苗满脸的委屈,苏木心似火烧,秦苗苗笑苏木可见,可她在自己面前这么委屈巴巴的哭,苏木是万万见不得,整个心都被揪起,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苗苗,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秦苗苗吸了吸鼻子,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只是抬头时依旧眼泪汪汪:“侯爷,你怎么回来了呢?”
苏木将脸贴在秦苗苗发顶,双手紧紧的环着秦苗苗纤细的腰身:“我偷偷进城的。今日留你独守空房我是实在是不忍心。”
主帅擅自离营是大罪!
“侯爷,你还是赶快回去吧,天亮被人发现,传到皇上耳朵里怕是要治你的罪!”秦苗苗不想因为自己,而给苏木惹了麻烦。
“我与你拜了天地再走。”
牵着秦苗苗来到门口,二人对着门口并立而站,十指交握。
苏木看着秦苗苗,眼中满是真挚:“我苏木今日对着苍天厚土,在此立誓,三千弱水,吾情独钟,生死契阔,永不相负!”
在俯身相拜的一刹那,秦苗苗忽然觉得自己的委屈都不见了,做的这一切都是直得的。
**苦短,秦苗苗今日才有深深的体会,缱绻缠绵之后,秦苗苗靠在苏木胸口,满心不舍,但又不敢表露。
“苗苗,这一战之后我会向父王请旨,留在西域驻守,我们去那边,不用回来长安了。”离开的这三天,苏木已经将此事筹划了数遍,不出意外,父皇是一定会答应的。
秦苗苗显然意外,苏木会主动提出离开此处:“你皇爷爷的遗愿你不顾了,你要辜负他的期望了?”
“没有辜负!我在边疆一样可以守得大夏安定,不是非要要身居高位,而且离开此处,你我会生活的更快意些,在此勾心斗角,你总是受委屈。”苏木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自己委屈了秦苗苗。
“去到边疆我会休掉府中所有侍妾,我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我这一世只会守着你到白首。到时候我们生一双儿女,看着他们慢慢长大。”
原本靠在苏木怀里的秦苗苗听到苏木提起儿女,身子忽然一僵,失忆前苏木对此很是介怀,甚至是死穴。
感受到怀里人儿紧张,苏木抬起秦苗苗的下颌,不解开口:“怎么了,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