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用多虑,有话尽管直说。”
李小东始终牢牢记住自己“剑兰冬”的小人物身份,稍稍躬低头,继续保持尊敬与恭顺地姿态。
由美子脸红了一会,说道:“剑兰冬先生,刚才由美子对你说起的故事,是属于由美子的个人隐私,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所以由美子希望……”
李小东及时接下话道:“请殿下放心。承蒙殿下的抬爱,始终对在下推心置腹,剑兰冬不会枉做小人,把今天听到的事情说给任何人听,请殿下尽管放心。”
由美子听后稍稍松了口气,心里踏实多了。
一个没有出阁的姑娘,尤其还是皇室正统的公主,曾经被某人强姦过的经历,一旦被外人得知,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如果按照其他权贵的做法,要么会直接杀人灭口,要么会用点其他手段将知密者控制,但在佐川由美子的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对眼前这位相貌平庸、甚至有点丑陋的卑微男子,有一种莫名其妙地信任感,她相信他不会损害自己的名誉。
她郑重地躬低身道:“既然如此,由美子就拜托先生了,由美子有一种感觉,先生的身上有一种正直清明的风骨,由美子与先生交往,实际上非常投机。”
李小东在心里微微一笑,说道:“多谢殿下抬爱,实际上在下也有这种感觉,与由美子殿下在一起喝茶聊天,在下身心愉快,如沐春风。”
由美子眸光微微一闪,说道:“哦?剑兰冬先生,刚才由美子对你非常过分,难道先生并不介怀?”
“不会,在下只会觉得,殿下是一个心怀仁善、性格贞烈、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大义的奇女子,殿下为了自己的爷爷,宁愿委屈自己,甚至愿意选择侍奉那个对您施暴的无耻之徒、李小东那个禽獸,就凭这一点,就令在下佩服。”
为了彻底打消她的疑虑,撇清与“李小东”的关系,李小东一面说点好听的话哄一哄她,一面用恶毒的话语,开始自己骂起了自己。
嗯,禽獸。
他骂了自己一句后,一点也没有脸红。
由美子听后却是眸光微微变黯,说道:“先生过奖了,由美子其实不是一个仁善之人,甚至是一个不顾大义之人,由美子曾经辜负了师尊的教导,一心为了复仇,险些堕入魔道,实际上李小东也不能算是禽獸,虽然由美子恨他,但如果不是他,由美子已经堕入魔道,甚至会生不如死,成为一具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李小东:“……”
一时之下,看见由美子似乎正在走神,他有点接不上话来。
本来他想说点好听的话哄一哄她,再说点难听的话骂一骂那个“李小东”,可是没有想到,这位东洋妹子的脑回路跟国内的妹子们不大一样,好话坏话统统无效,她的脑壳可能是方的,有点认死理。
好吧,你爱怎样就怎样,老子不管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与山本先生一块来的,也不知道山本先生那边怎么样了,他会不会在找我?”李小东转弯抹角地说了一句,表示自己应该走了。
由美子回过神来,轻轻躬低身道:“先生不必牵挂,山本先生是我父王的客人,想必会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而先生又是我的客人,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不如暂且留下来,由美子陪先生喝杯薄酒。”
“这……”李小东心里为难,但不得不强颜欢笑,假装感激涕零地样子,深深地鞠躬回道:“殿下是千金之躯,何等高贵,而在下只是一介区区小人,今日得遇殿下的厚爱,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由美子温婉地道:“先生过谦了,由美子只是觉得与先生投缘,把先生当做了朋友,如果可以的话,先生不用多礼,无需称呼由美子殿下,可以直接称呼由美子的姓名。”
李小东更加装得惶恐,把头躬得低低的,几乎就要趴在了地上道:“由美子小姐,在下何德何能,可以得遇小姐的厚爱?今后但凡小姐有所差使,剑兰冬必将赴汤蹈火!”
看到他一副毕恭毕敬地样子,由美子不禁微微皱起黛眉,心里有了点失望。
此人毕竟不是李小东。
虽然身材、语声、以及言行表情有些相似,但他少了李小东那种洒脱超凡的气质,也没有他那种不畏强权的风骨,此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剑兰冬。
在她心里失望的同时,其实李小东的内心世界,也满是失望。
有点蛋疼,还要强颜欢笑,留下来吃顿饭才能走。
你知不知道,我满嘴文绉绉地跟你装斯文,其实要累死很多脑细胞的好不好?
两人各怀心事,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慢慢地品茶。
此时离吃午饭还差点时间,由美子为了不至于让客人觉得闷,便特意邀请了他,在这所竹林别院里走动一下,赏一赏花,看一看小桥流水,和水里的红尾金鱼。
两人慢慢地走上石拱桥,由美子停下脚步,端着精美的瓷罐,向桥下的水流撒了一点鱼食。
当看到水里的红尾鱼群开始游过来争抢鱼食,由美子看着看着,精致的面容上不知不觉地似乎多了几分忧思。
“我这一生,是第一次与剑兰冬这样的先生在庭院里漫步,一起观赏金鱼,以前的由美子总是在想着怎样变得更强,但是现在,由美子发现人生中其实有更多美好的事物,如果只是沉迷在修道当中,人生似乎失去了本来的意义,人心也会变得不安宁。”
李小东几乎没有思考,望着桥下,接下话就道:“悟道本就该顺其自然。心静、心平、心明,才可通达致远,一味的求强往往会迷失自我,佛门有句话说的很好: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由美子听后心头微微一动,转头看向他,眸光闪动地问道:“剑兰冬先生,您也是修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