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刑部大牢。
贺澜庭带着两个手下站在门口,一脸铁黑,跟吃了几吨炸药一般,浑身都在冒火。
因为太后薨逝的缘故,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延后再审,真是差点把他气死。
孙思柔和钟良钰两人在大牢里,吃的好,睡得好,根本不像是坐牢,跟来游玩一样。
每次看到两人,贺澜庭都气得跳脚,恨不能原地爆炸,可他们两人身份不一般,谁敢动!
一个是将军府的嫡长孙,一个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还是驸马的妹妹,此外还有个一心要罩着他们的虢平公主!
别说是不能上刑审问,还得当祖宗供着,真他娘的想想就憋屈。
为此,来过两次之后,为了让自己不被气死,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而今天有人提早通知他,让他在此等候,说是公主抓到凶手了!
贺澜庭认定了孙思柔是凶手,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一阵冷笑,但他又没那本事跟虢平公主叫板,只能乖乖地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就在他快要急得挠墙时,终于看到一行人风驰电掣地赶了过来,为首之人正是虢平公主,竟还穿着一身男装。
贺澜庭收拾好心情,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恭迎公主殿下。”
上官燕婉从马背上跳下来,淡淡地扫他一眼。
“贺少卿,杀人凶手本宫已帮你捉到,孙小姐和钟小将军可以带走了吧。”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贺澜庭额头青筋直冒,双手握拳,隐忍不发,只咬着牙。
“公主殿下,你抓的到底是不是凶手,也不是您一人说了算的,必须经过审理之后,才能断定。”
魍生走上前,将裹成一团的楚景天往他面前一丢。
贺澜庭看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男人,一股恶臭味儿钻入鼻端,嫌恶地往边上撤了撤。
上官燕婉却没有跟他解释的意思,径直往里面走去,只留下凉凉的一句话。
“贺少卿,你没本事抓凶手就算了,还总是抓着两个无辜的人不放,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和本事?
本宫若不调查清楚,怎会把他带过来!今日本宫要把他们两人带走!”
贺澜庭脚步一动,魍生便走上前一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并把楚景天杀人的过程简单讲了讲。
一回生,二回熟,之前见到过上官燕婉的两个狱卒,看到她的时候,二话不说,在前面带路,十分狗腿。
还未走到大牢的尽头,耳边便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哈哈哈,师父,你又输了!我一直以为你无所不能呢,没想到这般迟钝,啊哈哈哈~”
上官燕婉听到这笑声,心里不觉轻叹一声,还真是白担心了。
孙思柔正站在牢房边上,笑颜如花地看着钟良钰,一脸得意的小模样。
眼角余光瞥到上官燕婉,当即兴奋地跳起来,抓着牢门的木栏一蹦三尺高。
“姐姐!姐姐!你又来看我啦!”
上官燕婉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
“不是来看你,是接你出去。”
孙思柔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有些傻呆呆的,十分不舍地瞥了钟良钰一眼。
“啊,是吗,其实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师父天天都陪着我,能练武,还能一起玩游戏。”
乖巧地站在一旁的狱卒差点摔在地上,我的娘哟,姑奶奶你再不走,我们的小命就被折腾没了。
上官燕婉嘴角一抽,真想一巴掌盖她脑门上,得亏是被钟良钰捡走了,否则以后谁敢娶啊。
钟良钰眼里流光一闪,接口道:“公主抓到凶手了?”
上官燕婉点点头,“抓到了,已经交给贺少卿了,就在门口呢。”
孙思柔一听这话,突然跳了起来,刚刚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现在却很激动。
“快!快快!那个狱卒大哥,赶紧帮我把锁打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龟孙子!居然敢陷害我!”
一脸菜色、生无所恋的狱卒听到这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赶忙打开了大门,顺便把钟良钰的大门也给打开了。
佛祖保佑,可算把这姑奶奶送走了。
两人站在那里,目送着孙思柔跑出去,差点热泪盈眶。
钟良钰眼角抽了抽,朝上官燕婉点点头,赶忙跟了出去。
孙思柔从大牢里出来,撒丫子就往外跑,脚底生风,好似一阵风卷了出去。
待到门口,先是半弯着腰急喘了两口气,这才抬起头。
目光扫视一周,迅疾地掠过了一脸铁青的贺澜庭,看向了悠哉悠哉的魍生,也不废话。
“魍生大哥,陷害我的那龟孙子在哪儿?”
龟、龟孙子?
贺澜庭双眼瞪成铜铃,不可思议地看向孙思柔,这么娇小又软萌的女人,为何张口就是这种话?
魍生也楞了楞,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丫头好生凶猛,下意识伸手指向了地上的一坨。
“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