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婉察觉到那个庶女的目光,转头与她对视了一眼。
她像是受惊的鹌鹑,当即缩起了脖子,只低着头,浅浅地说了一句。
“我哥哥如此放浪形骸,沉迷花街柳巷,都是因为求而不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上官燕婉陷入了沉思,楚景天求而不得?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忽而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一眼花厅,眸光深邃,一瞬间想明白了一切。
魅舞跟上来,低声问:“公主,咱们现在去哪儿?”
上官燕婉眼神凉薄,嘴角浅浅一勾,“去找楚景天。”
一行几人出了英国公府,直奔郊外的小树林。
上官燕婉到的时候,魍生迎了上来,“楚景天还活着吗?”
魍生微低着头,“公主不让他死,自然有千百种方法吊着他的命。”
上官燕婉满意地看他一眼,径直朝屋里走去。
魍生先上前一步,把缩在屋子角落里的人踢了几脚。
“你他娘的睡得倒是舒服!还不赶紧给我起来!”
楚景天迷迷瞪瞪地醒来,还未睁眼便开始大叫。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不要给我喂药,我什么都活,呜呜呜~”
上官燕婉缓步上前,用帕子捂住了嘴。
“看来是老实了些,你若是乖乖回答我的话,或许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若是敢说一句谎话,呵,你知道自己会怎么死么?”
楚景天早已不成人样,浑身上下遍布伤痕,鼻青脸肿,看不清本来样貌,抖索着身体,战战兢兢地看向她。
“我说,我什么都说。”
上官燕婉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便问:“你是不是喜欢楚你的嫡姐雁枫?”
此话一出,屋内有片刻的安静。
楚景天原本还是哭天抢地,闻言,直接僵住了,不可置信地看向上官燕婉。
已经肿成核桃的眼睛露出惊疑和恐惧,仿佛是在无声的质问。
上官燕婉轻笑一声,满含轻蔑。
“这事其实很好猜,你在妓院见到愫愫的第一面,便把她包养了,这本就稀奇。
你明知愫愫长着跟楚雁枫一模一样的脸,还把她金屋藏娇,你心底的那点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
若是一般男人,看到跟自己嫡姐长得一样的女人,要么回府询问,要么远远避开,可不是和她在床上翻云覆雨!
除非你有什么告不得人的秘密,比如你一直暗恋自己的嫡姐,也知道这是一段不伦恋,所以才压抑着。
直到,你遇见了愫愫,找到一个替代物,你才不会管她到底是什么出身!
妓院里的人说,你虽荒淫,却从不敢带女人回府,可偏偏把愫愫带回去了。
为什么呢?因为她一开口请求,你便受不了,你拒绝不了。”
楚景天好似被人揭开了遮羞布,丑陋的内心被发现,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他抱着自己的双腿,团成一团,不停地把头撞向旁边的墙壁,开始自残。
上官燕婉听到那庶女的话,便想通了一切,楚景天为何只为愫愫着迷,甚至不惜为她大打出手。
以及赵姨娘埋尸的时候,为何要把楚雁枫的面皮挖下来,不过是怕自己儿子的龌龊心理被人发现罢了。
赵姨娘见到那张跟楚雁枫一模一样的脸,本可以借机扳倒郑夫人的,但是她没有那么做,只是安静地处理了尸体。
因为她知道,一旦有人传出楚景天玩死了一个女人,还极有可能是楚雁枫的姐妹,那么他就彻底完了。
赵姨娘还指望着大房这唯一的庶子飞黄腾达呢,怎么可能会存不住气,她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聪明女人。
这么些年,若不是有赵姨娘帮楚景天擦屁.股,他估计早就被逐出英国公府了。
上官燕婉嫌恶地转过头,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英国公府果然没一个好人。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也不逼你,看你这反应,便知道答案了,那我再问你,乔子佩是不是你杀的?”
楚景天这次倒是老实了,顶着一脑门的血,点了点头。
脖子上还架着把长刀呢,只要他敢说一句谎话,估计脑袋就搬家了。
“我本不打算杀他的,奈何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去妓院找谁不好,偏偏找上愫愫。
他知道愫愫的存在,看到过愫愫的脸,若是在婚宴上看到、看到我大姐,肯定会识破的。
所以只能设了个局,把他弄死了,再嫁祸被别人,反正那天是婚宴,那么多人,肯定不会注意到我的。”
上官燕婉怒不可遏,抬脚踹向他的心口窝,直接把他蹬墙上去了。
“你他娘的倒是聪明,害得思柔在刑部大牢住了那么久!”
乔子佩死的时候,被人割掉了命根子,一看就是恨透了他。
当初他去妓院狎妓,偏偏看上了愫愫,楚景天早就对他怀恨在心了,所以趁此机会把人杀了,为了解恨,又把他命根子割了。
相较于楚景天,其实更想让乔子佩死的是愫愫,生怕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毁在他手上。
所以才会让丫鬟配合楚景天,陷害孙思柔,当初把孙思柔衣服泼湿的丫鬟正是夏荷!
上官燕婉看着缩在死伤痛苦哀嚎的男人,走上前,又碾了几脚,恨不能一刀剁了他,可她还要指望着他去刑部大牢换孙思柔和钟良钰呢。
就贺澜庭那性子,若不是把犯人带到他面前,根本不可能松口的,他就是个疯狗。
“魍生,带上他,去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