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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这天,杨芸在工坊的办公室画着设计图,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呼叫声,好像是千雪的声音。
杨芸刚站起身来,就看到千雪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千雪,发生了什么事,看你跑得这样急。”
千雪语气很是着急的道:“姑娘,你快去看看丫丫的奶奶,怕是不行了。”
“什么……怎么可能,走,咱们快去看看。”杨芸惊诧了几秒,等回来神来带着千雪速往丫丫家中跑去。
今年春天,丫丫奶奶生病了,时好时坏,许大夫去帮她看过病,说是因为冬春季交替,老人患了风湿病。杨芸当时就让她好好在家中养病,等养好病再回工坊,也不用担心医药钱,工坊会帮她负责的。
天气暖和起来后,丫丫奶奶身子也好了,还回了工坊干活,杨芸当时以为她是已好全,谁知道夏季来临的时候她又病了。杨芸记得前两天去看她的时候,她精神都挺好的,今天怎么就突然说不行了。
“千雪,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杨芸路上问起千雪。
千雪答道:“我帮姑娘去农场拿东西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丫丫,她哭得很伤心,说要去工坊找姑娘,我一问起她,她才说她奶奶病得厉害,是她奶奶叫她来找姑娘的。我就让丫丫先回去,我替她去工坊找姑娘。”
“我前两天去看丫丫奶奶,她精神都挺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呢。”杨芸希望这消息不是真的。
“可不是,所以我刚才遇到丫丫,听她那样说也有些不敢相信。”千雪一向紧跟着杨芸,她前两天也见过丫丫奶奶。
杨芸叹了口气,带着千雪快速赶去丫丫的家里。去到丫丫家里,屋里已经来了好些人,许大夫也在里面。
“周奶奶,你怎么样了。”杨芸一进屋里,赶紧走到床前,握着丫丫奶奶的手着急的问她。杨芸看着她已显灰白色的面容,眼眶红了起来,而跪在床边的丫丫,早已泣不成声。
可这时的周奶奶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她那双眼混浊下陷的眼睛,不断溢出滚烫的泪水。她紧紧的拽杨芸的双手,似乎想对杨芸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许爷爷……”杨芸看她已经开不了口,赶紧转头询问站在床边的许大夫,看有没有办法救治丫丫的奶奶。
面对杨芸的询问,许大夫摇头又叹气。杨芸瞬间明白的许大夫的意思,这丫丫的奶奶怕是真的不行了。
“周奶奶,您有什么话,只管对我说。”杨芸红着眼,轻声的问着丫丫的奶奶。丫丫奶奶躺在床上,使尽了全身力气,才对杨芸说出“照顾”两个字。然后她颤抖无力的手,指了指跪在她床前的丫丫。
望着丫丫奶奶,那充满愧疚又乞求眼神,杨芸早已泪流满面。“我明白。”她对着丫丫奶奶点头,“我会好好照顾丫丫的,您放心。”
听到杨芸的承诺,丫丫奶奶像似松了口气般,不再用力拽着杨芸的手。这时丫丫奶奶又指着跪在地上的丫丫,杨芸明白她的意思,赶紧让出位置,让丫丫祖孙说说话。
丫丫奶奶吃力的抬起双手,轻轻抚摸着丫丫的脸颊。她舍不得抛下这个与她相依为命的孙女,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在她伤心的时候安慰她,再也无法看着她嫁人生子,再也无法陪她到老。丫丫的奶奶突然睁大双眼,她想要把丫丫那还稚嫩的小脸永远的记在心里。
“奶奶、奶奶,您快醒醒!!!”丫丫抱着她奶奶的身子突然号啕大哭起来。丫丫奶奶那双手高举的双手,已经轻轻的垂落在床边。一屋子的人听到丫丫悲伤的哭喊声,都忍不住跟着哭起来。
“奶奶,奶奶,您怎么能丢下我,我爹娘抛弃了我,您为什么也要抛弃我。”丫丫抱着她奶奶的身体已经哭得不能自己。
看着丫丫痛不欲生的样子,杨芸只能轻轻的拍着丫丫的肩膀以示安慰。谁都替代不了周奶奶在丫丫心中的位置,这种失去至亲的痛的,只有失去过的人才深有体会。
很快村人通知了里正,里正来到屋里安慰丫丫几句,就与村人商量起丫丫奶奶的丧事。三伏天,尸首无法久放。最后商量的结果,丧事由里正主持,村人协助办理,钱也由村里出。
从以前村人卖李子开始,杨芸向里正建议过,村里合资赚来的银钱取出一小部份,用来照顾村中那些孤寡老人和孤儿。这个方法与现代的养老保险金类同,所以丫丫奶奶的丧事所有费用自然村里出使。
村人商量完,就分头行事,有些村人驾车赶去镇上买棺木,村里的妇人帮着裁制寿衣,一些村人去山头,寻找可下葬的位置。等到下午,棺木终于从镇上买了回来,寿衣也花了半天赶制出来。当村里的妇人,想帮丫丫奶奶打理妆容,穿寿衣的时候,丫丫却紧紧抱着她奶奶的身子不让人碰触。
村人劝了好半天,丫丫死也不松手。丫丫从她奶奶逝去到现在,一直抱着她奶奶身体,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仿佛这样做,就再也没人能把她们祖孙俩分开了。
杨芸在旁边叹息一声,向千雪使个眼色,千雪走上前去,在丫丫的手上轻轻一点,丫丫与她奶奶就分开了。
“不,不要,不要碰我奶奶……”丫丫见村人把她祖孙俩分开,拼命的挣扎,哭喊着又扑到床边,这时旁边几位村妇赶紧拉住丫丫。不是村人狠心,而是天要黑了,死者为大,理应先穿上寿衣整理妆容,再放置到棺木中进行香火祭拜。
看着拼命挣扎的丫丫,杨芸走上前去,把哭得撕心裂肺的丫丫紧紧的抱在怀中。毕竟丫丫只是个七岁的小姑娘,终不敌杨芸的力气,被杨芸紧紧的抱在怀中。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把我和跟奶奶分开……”丫丫用已经哭得沙哑的声音,声泪俱下的哀求着众人。
看着怀中,悲痛欲绝的丫丫,杨芸也是泪水连连。“丫丫乖,你奶奶她太累了,就让她好好的休息吧。”
“呜……,不要分开我们,求求你们了……,呜……”哭得肝肠寸断丫丫,依然不放弃哀求大家,不要分开她们祖孙俩人。
丫丫的哭喊声让一众村人都动容,有些村妇也跟着抹着泪,但她们并没有放慢手上的动作,迅速的帮丫丫奶奶穿寿衣,梳理头发。在村人的协助下,丫丫奶奶的灵堂就设置她们住的屋子里。
里正留了两个村人帮忙守夜,其他村人都各自回了家。里正他们刚才商量,丫丫奶奶的棺木只在家中停放一天,后天就让丫丫奶奶入土为安。里正还交待村人,明天一大早就赶去附近的山庙,请两个师傅来诵经。
村人都回去了,杨芸却不能走,从她点头答应丫丫奶奶的那刻起,丫丫已经是她的责任了。杨芸不时想起丫丫奶奶,对着自己那满是愧疚又乞求眼神。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竟能让丫丫奶奶临终托孤。
也许周奶奶觉得把丫丫就这样托付给杨芸,所以满是愧疚吧,也许在她心里,认为杨芸是那个会对丫丫好的人。杨芸不就是那个,让她们祖孙俩脱离贫苦牢笼的人!
爷爷奶奶来了丫丫的家,杨芸简单的把丫丫奶奶托孤的事说了。爷爷只是叹息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奶奶倒是说,就当家里多个孙女。杨芸知道爷爷奶奶是同意由杨家照顾丫丫了。
杨芸留下来一起守夜,爷爷奶奶根本不放心杨芸呆在这里,最后由爷爷陪着杨芸,奶奶先回了家。千雪自然紧跟杨芸,不肯回去。杨芸虽然两世为人,但第一陪着守灵,心里也有些害怕,好在有几个大人在,心里压力少些。
丫丫穿着一身麻衣,一直跪在她奶奶的灵前哭泣着。逝者已往……
丫丫奶奶入土为安后,丫丫的去处却成了难题,杨芸是想接丫丫去杨家住,可丫丫根本不愿意,她非要留在她们祖孙俩原来住的屋子,让丫丫一个人住这里,杨芸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她们这间屋子,破旧又闷热,这些年她们祖孙多数住在工坊,已经很少回来。今年丫丫奶奶生病,说生病住在工坊有过病之嫌,坚持搬她们原来的屋子。杨芸以前有建议过丫丫奶奶,让她把旧屋翻新一下,可她当时说要把积蓄留给丫丫,不愿意修屋子,加上她们祖孙一直住在工坊,杨芸也就没再劝她。
丫丫的执拗让杨芸很是头疼,最后杨芸劝了丫丫老半天,才把丫丫劝去工坊住,丫丫还住工坊原来她们祖孙俩住过的房间。其实杨芸能理解丫丫为什么这样固执,只因那间屋子有属于她们祖孙俩人的回忆。
丫丫住在工坊,杨芸也放心一些,工坊平时都有人,一日三餐也有专人打理,杨芸希望丫丫在熟悉的环境中,和大家的照顾下,能慢慢走出悲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