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卫家的三子,卫立清。
卫家对于记载在族谱上的姓名要求很严厉,庶出就是庶出,所以卫立清无法像卫明毫和卫明厉那样,得到中间的“明”字。
因为卫立清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母亲,卫老爷子就把卫立清带回了卫家,并不打算把他丢在外面,承受私生子的压力。
卫老爷子给他卫明毫和卫明厉同样的待遇,并没有因为并非正妻所生,就对他有丝毫的区别待遇铨。
第二任妻子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卫家也不会放任拥有卫家血脉的人.流落在外,所以即使觉得碍眼,也只能忍着。
她虽然可以对卫明毫在外面有情人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情人还没有来过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可以借此催眠自己,并且忍耐。
但是却不能对卫立清用这种无视的态度,她发现,她对那个情人终究是十分介怀的。
每次看到卫立清,她总是忍不住的盯着他的脸仔细看,想从卫立清的脸上看到情人的痕迹。
而卫立清的存在,也时刻提醒着她卫老爷子对她的不忠与不尊重。
所以,第二任妻子虽没有虐待过卫立清,对他却也说不上好。
第二任妻子始终没能摆脱人类阴暗的情感,对自己的儿子最疼,最关照。
对于前任所生的卫明毫,虽不至于恨,可是始终对卫明厉偏心的明显。
并且打定了主意,要想办法让卫老爷子定卫明厉为卫家的家主,借此巩固他们母子的地位。
也因此,随着卫明毫的年龄越长,在家里的生存环境就变得越艰难。
第二任妻子总是暗地里做些小动作,来陷害卫明毫,破坏他在卫老爷子眼里的形象,让卫老爷子对他不满,从而越来越重视卫明厉。
卫明毫的待遇都是如此,卫立清有多悲惨可想而知。
他比卫明毫生存的还要更艰难些,可也因此,卫明毫和卫立清的关系,虽不至于特别的亲近,可也要比跟卫明厉要好的多。
卫明毫和卫明厉之间,除了竞争的心理,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什么怨恨。
毕竟卫明毫的母亲早死,卫老爷子的情人对于他来说,就跟第二任妻子一样,跟他都没什么亲密的关系,都像是后妈。
只不过他对卫老爷子情人的印象要更好一些,虽然他没见过她,可至少她没有找过他麻烦。
卫明毫和卫立清这样水深火热的过了十年,第二任妻子得了肝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末期。
这样靠药物和偏方撑了半年,终于撒手人寰。
而卫明毫和卫立清也得以从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中得到喘息的机会。
卫老爷子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所以就不怎么着急再生儿子了,对于第三任妻子的选择,他抱着随缘的态度。
碰到了,就娶回来,碰不到,他就保持单身也未尝不可。
所以在五年后,卫老爷子遇到了现在的第三任妻子。
但是他并没有如同前两任一样,立即与第三任妻子结婚。
两人一直保持着恋爱的关系,长达十九年之久,在十年前,两人终于结婚。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拖了那么久都没有结婚,男人不急倒是能够理解,毕竟卫老爷子现在什么都有了。
儿子有了,女人也有。
可是女方为什么拖那么久,就一直让人很好奇。
一般着急结婚的都是女方,而且跟着卫老爷子没名没分的虚度年华,也没有任何的保障,万一卫老爷子觉得她老了,没姿色了,把她甩了呢?
那么她什么都没有了,陪着卫老爷子把最好的时光都度过去。
她老了,要是想要再结婚,恐怕也没什么条件好的男人会娶她了。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众人猜测过,或许是因为十九年来,她始终不曾怀孕。
大家都知道卫老爷子对儿子有多执着,看他死掉的那四个女人就知道。
可是第三任妻子甚至连个女儿都没生出来,肚子从来就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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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卫老爷子才拖着,一直不肯娶她。
也有人猜测,卫老爷子觉得她太年轻,如果怀孕再生出一个儿子,娶了她,她就会像他前一任太太那样,对其他三个孩子不公平,只会疼自己的孩子,所以是卫老爷子不允许她怀孕。
不论是什么原因,就在众人以为两人就打算这样一直只恋爱不结婚了,在十年前,卫老爷子突然宣布迎娶简慕华,也就是现在的第三任妻子。
而在这十年间,简慕华依旧是没有怀孕,一直无所出。
这一次,卫老爷子并没有再向外发展,安安稳稳的跟简慕华过日子,反正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也够了。
这下子,众人更加认为,卫老爷子这是在杜绝简慕华生子后势力坐大的可能性。
一想到卫家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只是卫然,就连林秋叶都头大。
四人坐车来到“王朝”,就如T市的“王朝”一样,但凡是这种重要的场合,重要的人物,经理必定亲自出来迎接。
钱经理就在“王朝”门口的台阶上候着,每到一辆车,他便立即冲下台阶亲自迎接,把客人送进“王朝”的大门,他再继续等候下一波客人的来到。
他们的车停在“王朝”门口时,前面还有一辆车刚刚停下来。
是齐家的人。
林秋叶微微的眯起眼睛,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人。
那是齐承之的堂弟,在他们那一辈中,排行老三的齐承泽。
他旁边还有父母齐仲勋和关丽雅,以及妻子岑曼榕。
看着那名年轻女人的背影,林秋叶的面色更冷,身子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那四个人下了车,自然是钱经理亲自迎下来的。
转头跟钱经理寒暄的时候,岑曼榕的视线不经意的掠过他们的车,便定住了。
她目光的方向,也不知道是在看谁,卫然猜她看的应该是坐在最前面的卫明毫吧!
经理也注意到了卫家来人,不敢怠慢,立即对齐仲勋他们赔笑道:“几位里面请,我去迎接一下新客人!”
“请便!”齐仲勋淡笑道,准备进入时,也注意到了下车的是卫明毫一家子,便止住了脚步。
岑曼榕掩起神色,站在齐承泽身边,和他一起稍稍后退一步,站在齐仲勋和关丽雅稍稍靠后的位置。
“卫先生,卫夫人!戚少,这位就是少夫人了!”钱经理笑道,“上次虽然戚少的婚礼是在这里举行的,可是我还没有好好的跟两位说句恭喜!”
“钱经理,太客气了!”卫明毫也笑道。
卫子戚朝他点头,淡淡的笑着算是致意。
他们走过来时,便迎面对上了齐仲勋一家。
“哈哈哈,真巧,没想到在门口就碰上了!”齐仲勋笑道,“我可是听说子戚结婚了,可惜那时候我们一家去瑞士度假了,也没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这就是卫然吧?”关丽雅也笑着出声。
她这一声,便将齐承泽和岑曼榕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卫然的身上。
看到卫然,齐承泽目光中露出了掩不住的欣赏。
“齐先生,齐夫人!”卫然有礼的叫道。
“哎呀,别见外,叫伯父伯母就好!”关丽雅笑说。
表面一片和蔼,可是却在偷偷打量着,这个把齐承积迷得团团转的丫头。
岑曼榕也在偷偷地打量着卫然,想知道卫子戚娶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两年前,在齐承积的葬礼上,她见过卫然。
只是那时候,卫然哭的撕心裂肺的,没有注意到她罢了!
而那时候,卫然哭的厉害,满脸的泪,后来又被卫子戚抱着走,让她也看不请卫然的长相。
他们的婚礼,齐仲勋说得好听,是全家去度假了。
其实是在收到请柬后,立即买了机票离开,故意的避开婚礼。
岑曼榕不知道齐仲勋打的什么主意,想来也不会单单只是因为她的缘故。
<她在齐家只是个小角色,不至于让齐仲勋费这么大的心。
卫然并没有忽略掉关丽雅和岑曼榕的打量,这四个人,恐怕齐仲勋是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最好的人。
而其他三个人,就没有这么高明了。
面对这四个人,卫然已经决定要与他们保持一些距离。
这四个人,并不如表面所表现的那么友好。
关丽雅的打量,她猜得出一二,恐怕也是跟齐承积有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岑曼榕偷偷打量她的目光,她不喜欢。
她的打量不只是出于对齐承积与她的八卦的好奇,好像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尤其是,她刚刚捕捉到岑曼榕又偷偷地看了卫子戚一眼。
卫然拧起眉头,除此之外,同样让她不舒服的,还有齐承泽的打量。
他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就好像在用眼睛扒她的衣服一样。
卫然低下头,厌恶的皱起眉,不自觉地,便往卫子戚的身边靠了靠。
她并没有去贴近卫子戚,实际上两人之间还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可卫子戚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进了怀里,占有的性质十分明显。
不知怎的,感受到卫子戚的体温,靠他那么近,她突然安心了许多,即使齐承泽的目光,也不至于太影响她。
这时,她抬头,却正好看到岑曼榕正直视着卫子戚。
因为岑曼榕站的比较靠后,所以齐家的其他三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目光的方向。
卫然脸色微变,忙垂下眼,掩住自己的目光。
她不敢太大动作的歪头,因此也看不到卫子戚此时是什么表情。
卫明毫打破了复杂的气氛,出声道:“咱们一起进去吧!”
这话出来,他们才真的走进“王朝”。
否则,卫然都要忘记这次来的目的了。
他们在门口签了到,进入宴会厅,发现已经有了不少人。
齐承泽先看到了熟人,便带着岑曼榕朝着朋友的方向走过去。
他带着岑曼榕离开的动作,就像是硬拽着走似的。
虽然岑曼榕挽着他的左臂,可他的右手仍压着放在他臂弯的那只手上。
有那么一瞬间,卫然注意到了岑曼榕吃痛的皱眉的表情。
她的眉头松开的很快,若不是卫然忍不住一直观察着岑曼榕,一定不会发现这个小小的细节。
齐承泽和岑曼榕刚走,齐仲勋和关丽雅便被来的一群人包围了起来,毕竟今晚齐家是主角,而他们是齐家人。
连带着,让卫明毫和林秋叶也被这么一大波人给堵在了中间。
在那些人涌来的同时,卫子戚就聪明的带着卫然先行离开,借口去找燕北城他们。
卫子戚松开揽着她腰的手,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臂弯中。
卫然握着他臂弯的手紧了一下,突然抬头看他。
她目光直勾勾的,卫子戚想忽略都难,便也看向她,“怎么了?”
卫然看着他,胃部因为紧张而缩了一下。
她欲言又止的,突然就没有勇气问出心里的疑问。
原本已经张开的嘴用力的闭上,抿成了一条线,低下头不再看他。
卫子戚讥诮的撇了撇嘴,“你什么时候成了胆小鬼了,还学会欲言又止这一套?”
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声音充满了嘲讽,“还是,你觉得这样柔柔弱弱的样子,会让你有点儿像叶念安?”
卫子戚声音骤冷,“小然,你是在模仿叶念安吗?”
卫然猛地一震,盈着怒气的双眼终于抬起,看向他。
她愤怒的脸颊更红,双肩也因为愤怒而颤抖。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拿我跟她比!怎么敢……说我在模仿她?她有哪一点,值得我去模仿的?模仿她,说明我羡慕她,以她为范本,可我羡慕她什么?矫揉造作装柔弱吗?”卫然愤怒的握紧了拳头,她甚至没来得及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句话而这么愤怒。
她只是怒的不知所措,却又无处发泄,只能压低了声音低吼。
“还是,你觉得你在我眼里重要到,需要靠模仿叶念安来获取你的注意?”到最后,她怒的有些口不择言的说。
“模仿她?”卫然冷笑,“我不屑!”
卫子戚眯着眼,一直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收紧。
卫然的下巴被捏的疼,嘴不自觉地张开,皱紧了眉头,忍不住发出一声浅浅的痛呼。
“看来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不值得你花点儿心思在我身上,是吧?”卫子戚冷声说。
卫然愣住了,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气的口不择言,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并非她的本意。
她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或者,她太骄傲的,不想跟他解释。
就在两人就这么僵着,再这样下去,就会吸引一些八卦的目光时,一个声音滑了过来,“哟,你这小妻子,虽说我已经见了两面,可也没正式介绍过吧!”
卫然听这声音挺耳熟,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想起来是谁。
卫子戚面部仍然僵硬,但是依然硬扯起了一边的嘴角,僵硬的弧度让他即使在笑,也依然显得冷。
他终于松开卫然的下巴,转身面对来人。
卫然也转过去,发现来的竟是燕北城。
燕北城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酒吧,一次是在婚礼。
不过对于卫然来说,她只见过燕北城一次,就是在酒吧那次。
不过那次,已经足够让她印象深刻了。
见到他,便不由自主的使她想到岳路遥,想到那晚发生的一切,以及包间内的那些肮脏的事情。
虽然燕北城并没有真的参与其中,当时他甚至连一个女人都没碰。
在其他人都在忙的时候,他老神在在的自己一个人坐着,一点儿都没受影响。
但是卫然还是不敢看他,垂下了目光。
“该替我们正式介绍一下了吧?”燕北城走到他们的面前,要笑不笑的问。
卫子戚撇撇嘴,不怎么客气的说:“卫然,你是知道的。”
他又对卫然说:“这是燕北城,即使你没见过,也会听过他的名字。”
“燕少。”卫然点头叫道,没心情朝他笑。
燕北城好像没察觉出卫子戚此时不怎么欢迎他似的,依旧堵在他们面前。
“你俩刚才是在吵架吗?哟,这刚新婚就闹矛盾,多新鲜呐!”燕北城的目光来回在两人明显不悦的脸上瞥来瞥去,“我听说你俩最近跟旧情人约会的时候,同时撞见了对方,这件事儿新鲜的可都能上新闻了啊!”
卫子戚冷冷的看着他,“你在这儿三姑六婆似的聊八卦,真的好吗?”
“嘿,生活太无聊,总得找点儿乐子不是?”燕北城不理卫子戚的嘲讽,摆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卫然双唇抿了抿,这些人果然都是一个圈子的。
手里的权力太大,这一生太顺遂,就总想着法儿的找刺激,排解自己的无聊。
甚至根本不顾别人的意愿,拿着别人来当自己排解无聊的笑料。
卫子戚把她带回卫家,不也是如此吗?
恐怕就连一时兴起的与她结婚,也有这种原因在。
突然,燕北城像发现什么新奇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卫子戚的脸,“哟,我说你脸上这伤是怎么回事儿?被猫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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