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叶看了看时间,说道:“你们来得这么晚,现在赶紧去收拾收拾,然后就准备去‘王朝’吧!”
“我叫了化妆师过来,一会儿换好了衣服,就给咱们化妆。”林秋叶对卫然说道。
过了会儿,化妆师便带着助理过来了毂。
“这样,我先给卫夫人化妆,少夫人你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可以先把礼服换好。”化妆师建议道。
因为卫然并没有把全部的衣服都带到“七号院”去,她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多,好多衣服连吊牌都没有剪铨。
所以,这些没穿过,和不怎么常穿的衣服,便都留在了这里。
遇到参加宴会的时候,卫然就从那些没拆吊牌的衣服里找一件穿。
平时,林秋叶逛街的时候,碰到好看的衣服就会给她买回来,所以不论什么样式的衣服,她实在是都不缺。
卫然“嗯”了一声,就跟卫子戚一起回了二楼的卧室。
林秋叶的动作挺快,趁他们不在的这段日子,已经把卧室按照当初的设想,都装潢好了。
两间卧室打通了,原本打算做敞开式的衣帽间,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合适,于是便改成了拉门。
卫子戚的卧室没有变,成为了他们共有的卧室,变化比较大的就是卫然的卧室。
为了当衣帽间使用,便来了个大翻新。
卫然选了一件抹胸的连衣裙,近莲藕色的底色还微微有些偏灰,让原本接近肤色的莲藕色与肤色的对比更加明显,不至于就此与肤色顺在一起。
上面印着柳叶一样的烫金的图案,细细的柳叶形状让图案看起来很细致,配上莲藕色的底色,也没有俗丽的暴发户感觉。
这颜色其实挺挑人的,不够白就会显得皮肤病态的黄。
可是卫然够白,即使是这个素淡精致的颜色,也能与她白皙的肌肤行程极强烈的对比。
这颜色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干净精致,更是凸显了她恬淡的性子。
裙子的布料从她的胸口开始,紧密的贴着她的身子每一处线条,腰下蓬松的裙子,让她的腰肢显得更细。
裙摆到膝盖偏上的位置,为素淡的裙子添了俏皮。
卫然对着镜子,将后背的拉链拉到一半,再往上拉就显得有些困难。
卫子戚换好了衣服走过来,正好看到卫然正在给她背后的拉链奋斗。
他便主动走过去,站到了她身后。
卫然低头,并没有透过镜子看到他的靠近,只是后背已经感觉到了自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意,正在烘烤着她露在外的肌肤。
不自觉地,她便轻颤了起来,靠近他的背正在发烫,她不知道自己裸.露的后背是不是泛了红,又是不是生出了一些小小的疙瘩。
她只感觉到他在身后,贴的自己极近,却又没有完全贴到她的身上。
两人之间还有一点空隙,但足够让她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意。
卫然与拉链奋斗的动作停住,抬头看向镜子,看到卫子戚站在她身后。
镜子里的画面,好像她已经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我帮你。”他的声音稍嫌粗哑的在她耳边响起。
镜子里,她看到他低着头,唇凑近她的耳朵,几乎快要摩擦上她的耳朵,说话间的热气都洒在了上面。
卫然像是被催眠,下了指令一样,慢慢的放下手,怔怔的看着卫子戚。
卫子戚将她的长发从左边一起拨到前面,将她光滑的后背露了出来。
当指尖捏住拉链,手指便碰触到她的肌肤,卫然立即跳了一下,肌肤烫的厉害。
缓缓地,他将拉链拉上,低下头,便在她的肩膀上印下一吻。
卫然轻颤着,终于忍不住,稍显虚弱的问:“刚才,你为什么要对爸妈那么说?为什么不说实话?”
卫子戚落在她肩上的吻停住,双唇停在她肩上不动。
半晌,才慢慢抬起头。
他没有直接看她,而是透过镜子,对上她的目光。
卫然也看着镜子,紧张的等待他的回答。
“你说为什么?”他似笑非笑,声音带着贯长的淡淡嘲讽。
不知道是不是长久以来,他脸上总是挂着这表情,已经成了他最自然的习惯。
即使他并不是在嘲讽,可是嘴角仍旧是挂着这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讽笑。
所以现在,卫然也抓不准他是不是真心在嘲讽她的自作多情。
她的胃有些痛,胃部的肌肉绷起来,紧紧的往里缩。
卫然低下头,突然想到一种可能,一种她刚才在楼下,惊讶之间完全遗漏掉的可能。
现在她想起来了,胃就止不住的抽疼。
卫子戚感觉到她的肌肤在他掌下变冷,她的身子仍在轻颤,却不是因为他带给她的热情,而是因为冷。
卫然不敢抬头,低声带着难言的情绪说:“是因为叶念安吗?你真的怕我说出来,怕给她添麻烦吗?”
卫子戚嘴角的弧度僵住,不住的抽.搐,而后耷拉了下来。
卫然吃痛的痛呼一声,他抓着她双肩的手突然用力,五指死死地扣住她的肩头,要扣进关节里,把她的胳膊从肩膀上卸下来似的。
可卫子戚一点儿都没有放松力道的意思,五指反而越扣越紧。
他的指尖都泛白了,那白色几乎要与她的肌肤颜色融合在一起。
卫然疼得脸色惨白,眼角都疼出了泪。
她觉得自己的胳膊一定会疼到麻木,他才会放手的时候,卫子戚突然松开她右边的肩头。
手从她的肩膀绕到她的身前,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头看向他,不再玩透过镜子看彼此的把戏。
真的看到卫子戚的脸,看他那张暴怒的脸离自己那么近,卫然抖得更厉害。
他的脸上实际上并未出现过多的怒气,只是那张脸紧绷僵硬的,让她知道他现在非常生气。
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那喜怒无常的时候。
“小然,你思考问题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我好奇你的脑袋瓜里,还能想出什么让我惊喜的事情。”他阴测测的说。
“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答案?”卫子戚冷笑着问。
“除了这个理由,我想不出别的。你会那样做的原因……”卫然吞了口口水,双唇颤颤悠悠的,“难道,你是为了我吗?”
卫子戚嘴角冷冷的撇起,扳着她的肩头,让她转身面对他。
同时,把她推到镜子上。
他推她的力道那么大,她几乎是撞到镜子上的,发出“砰”的一声,感觉到镜面在她的身后颤抖,她怀疑镜子会不会被撞碎。
卫然后背裸.露出的肌肤感觉到镜子上的冰凉,让她冷得抖了一下。
“你觉得,我会为了你这么做吗?”卫子戚冷冷的看着她。
那双眼那么冰冷,看着她时,竟然不含一丝感情。
看着他,她真的一点儿也不确定。
“我想……不会,你有什么理由这样保护我?从来,你都只把我当玩具,不是吗?我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让你觉得那么好玩。但是我知道,你从来不曾珍视过我。”她说。
水汽在瞳内晃动着,看着卫子戚那张冷硬的脸,也隔上了一层雾帘。
卫子戚嘲讽的冷笑,卫然瞪大了眼,发现这才是他发自真心的嘲讽。
“小然,我该怎么夸你那么有自知之明呢?我想你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会高估自己。”卫子戚嘲讽道。
“这么说,你真的是为了保护叶念安?”卫然声音发冷。
卫子戚勾了勾嘴角,“过去她保护过我,现在我保护她,有什么不对?”
卫然冷笑一声,嘴角划过清冷的弧度。
弧度冷得像弯刀的最尖端,冷得卫子戚十分不喜。
他拇指不禁压在那恼人的弧度上,想要强迫她挤压出他喜欢的情绪。
可即使他把她嘴角那嘲讽的弧度揉开了,她不再对着他冷笑,他依然不喜欢她脸上的表情。</p
他不喜欢她的目光越来越淡漠,越来越失望。
“卫子戚,你在保护她的时候,有没有哪怕稍微一丝一毫的想过我?”卫然冷声问。
闻言,卫子戚看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搜寻到什么。
缓缓地,他张开嘴,话欲要出口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截断了他的意图。
卫子戚微微一笑,松开了卫然,才扬声说:“进来!”
而后,化妆师才带着他的助手进来。
助手拎着一个超大的化妆箱,可是因为个子有些瘦小,所以提起来显得有些吃力。
化妆师一进来,就感觉到了房间中紧张的气氛。
即使卫子戚依旧是那副冷脸,走到哪儿都能给人带来极大地压力,也因此,他的表情跟往常比也没什么异样。
可是卫然的表情仍不自然,有些白,双唇也在隐隐的发抖。
化妆师暗道自己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既然已经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强扯出笑容,“少夫人,已经准备好了吗?”
被化妆师一叫,卫然才发现自己仍然倚在镜子上,忙站直了身子。
她慌乱的理顺头发,才说:“好了。”
“我去楼下等你。”卫子戚冷声说,便出了门。
卫然不自觉地,目光便追随着卫子戚的脚步,直到他走出了房间,卫然才像是没了追求的目标似的,怅然若失的收回目光,走到梳妆台前坐着,让化妆师给她化妆。
因为她的这身小礼服就比较淡雅,所以化妆师也没有给她化太浓的妆,整体都比较薄透。
但是同时,化妆师也担心这样看着,也有些素过了头,便加重了嘴唇的颜色。
卫然现在的年纪,本身就不太适合浓妆。
化妆师觉得,卫然现在的年龄就是最好的化妆品,不必用太厚重的化妆品掩盖,反倒是显得不伦不类。
所以卫然脸上唯一颜色较重的地方,就是嘴唇,不过与其说重,不如说是亮。
化妆师选了今年大热的桃粉色,这颜色挑人,同样是皮肤白的人涂上才会好看,肤色稍微有一点点偏黄,涂上之后,就会让肤色显得更加黑黄。
可同样的,如果肤色够白,这颜色也能让肤色显得更加白透,气色显得特别的好。
化妆师给她的嘴唇上了遮瑕,而后,便给她打造出了近来流行的咬唇妆。
从双唇的最中心,颜色向四周慢慢的扩散变淡,看着明艳如桃花一般。
“好了!”化妆师笑着说,满意的看到镜子中,自己打造出的妆容。
卫然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化妆师给她画的妆看起来简单,好像没怎么用太麻烦的技巧,可实际上却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达到这样的效果。
也因此,费了不少时间。
当卫然出现在客厅的时候,林秋叶看到卫然的打扮,可真是乐开了花。
虽说今天是齐承之归来的庆祝宴会,可是也是卫然与卫子戚婚后,第一次在这种重要的场合里露面。
她自然是希望卫然能够尽量的出色,出挑。
最好,是把那些人都比下去,这样,她这个当婆婆的也有面儿。
四人一起出发去“王朝”,因为这次齐家广发邀请函,卫家的人全都被邀请了。
卫家老爷子和他的现任妻子是不会去的,但是卫明毫的其他兄弟会去。
卫然一向有些疲于应对卫家的这些亲戚,这些人太难缠了,哪怕是林秋叶,都有些头疼。
要说兄弟间的那些血脉情深,却又彼此争斗的矛盾情绪,在每个大家族中,都不会少。
像是相家,像是萧家,几个兄弟不和早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但是卫家的情况要更复杂一些。
卫老爷子一生中一共娶了三名妻子。
他从未离过婚,都是前一任妻子去世,他才再娶。
卫明毫为第一任妻子所生,第一任妻子本身身体就弱,那我见犹怜的虚弱身子,在当时可是出了名的。
不论是单身待嫁时,还是怀孕时,她都一直是体弱多病,像林黛玉似的人物。
因为卫家不能无后,而她作为卫老爷子的妻子,是必须为他生孩子的。
当时医生就建议她,若怀孕就趁早,因为她的身子弱,越往后拖,不论是对孩子还是对她都不好。
所以结婚半年,她就怀孕了。
在怀卫明毫时,她的身体状况就不佳,再加上本身的柔弱,生产后便患上了产后忧郁症,拖了三个月,便去世了。
过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卫老爷子便娶了第二任太太。
一是为了方便照顾卫明毫,二是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家里必须有个女主人。再来,也是卫老爷子觉得一个儿子不太保险,还是多生几个好。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挑个健康的,于是就挑中了第二任的太太。
可没想到,第二任的妻子怀孕竟然那般困难,两人努力了两年,看了许多医生。
中医西医都看过了,甚至还出国去检查过,好不容易,才在第三年怀了孕。
便生下了卫家的二先生,卫明厉。
但是第二任妻子也只生下了这么一个儿子,便怎么也生不出来了。
想想当初生卫明厉都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所以对于第二胎,卫老爷子也着实不抱什么希望。
又过了三年,第二任太太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卫老爷子便向外发展了。
第二任太太也知道卫老爷子在外面有情人,可是没办法。
卫家的势力摆在这儿,当初卫老爷子看中了她够健康,所以也没怎么在乎她的家庭,第二任太太只是出自一个小家族,根本不可能跟卫家抗衡。
即使她心里不愉快,可也不能跟卫老爷子撒泼吵架,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不然真惹恼了卫老爷子,跟她离婚,那她可就什么都没了。
唯一得以安慰的是,卫老爷子对她不错,而且从头到尾,也没有要把情人扶正的意思,始终让第二任太太坐稳了卫家主母的位置。
而那情人也看得开,甚至在情人里也能算得上是个模范。
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儿,也知道卫家的底线和原则在哪儿,从来没有奢求过自己能够入主卫家,反倒不如安分守己的当卫老爷子的情人。
反正卫老爷子就是要儿子,其他的没什么要求。
只要她能一直生,也不用担心自己年老色衰会被他抛弃。
有儿子傍身,她这辈子就算是有了可靠地保障了,也就不去在乎那虚无的名分。
所以,卫老爷子的正妻和情人,即使知道对方的存在,也互相从不见面,不去主动招惹,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情人的肚子可比第二任妻子争气,没多久就怀了孕。
可惜遇到了难产,那时候国内的医疗条件并不发达,要出国生孩子,也不是那么随意的事情。
尤其是卫老爷子的身份,虽然他不从政,可是国.家仍然把他看的紧。
他可是政.府最主要的财主之一,自然不希望这肥水去流了外国人的田。
所以当初,为了带第二任妻子出国调养身体,卫老爷子可没少费工夫,遇到了不少阻力。
也因此,第二任妻子怎么也怀不上第二胎,他宁愿再找一个,也不再那么麻烦的带第二任妻子出国去了。
当情人发挥了母性本能,努力地把孩子生出来后,她也因为难产而死。
不过让卫老爷子欣慰的是,情人也为他生了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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