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蓉郡主的到来,打断了芸郡主和青舒讨论步五情事的话题。青舒心里跟猫抓似的难受,很想继续八卦步五哥的情事。可现实不允许,她只得作罢。
躲出来的她们三人便开始聊一些无关痛痒的传闻,又评价了一会儿今日的全鱼宴。
这时,有个丫鬟一脸慌张地找来。她告诉青舒说,青舒的弟弟不小心跌倒了,都流血了。
青舒心中一急,“在哪里?是青阳还是青灏?”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弟弟被人欺负了。
那丫鬟支支吾吾的,说是不知跌倒的是古家的哪位少爷。
青舒顾不得其他,对两位郡主说了声“去去就来”,便跟着传话的丫鬟匆忙离去。小娟和小欢忙跟了上去。
来不及插话的芸郡主和蓉郡主对视一眼。而后蓉郡主问,“刚刚传话的丫鬟,是公主府的丫鬟吗?”
芸郡主摇头,“没印象。公主府的丫鬟那么多,我哪能全认得!”
蓉郡主想了想,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儿,“我们也去看看吧!不该让古小姐一个人去的。”
芸郡主点头,“走,我们去看看。”
可是,等她们出来时,却不见了青舒的身影。她们问守在外边的丫鬟,丫鬟便说往东走了。她们不由分说往东找了过去。
话分另一头。青舒焦急地跟着传讯的丫鬟,走过精美的游廊,经过了一些亭台楼阁之后,感觉地方越来越偏,竟是连个伺候的下人都遇不上。可她一心记挂着青阳和青灏的安危,竟是丝毫没察觉出异样来。
“站住,你要把小姐带去哪里?”跟在后头的小欢察觉有异,突然喊道。
带路的丫鬟听了,竟是拔腿就跑,迅速绕过前边的拐角,不见了身影。
小欢的喊声惊了青舒的同时,也让青舒冷静了下来。她停下步子,皱了眉头立在那里。
小欢已经追了过去。不过,绕过拐角,她立刻又退回了青舒身边。“小姐,那丫鬟不见了。奴婢该死,竟是没能早些察觉出不对。”
青舒一摆手,“你何错之有?是我大意了。”她看了看四周,“你们可记得回去的路?”她自己根本没留意来时的路,她迷路了。
小娟回道,“最开始的那段七拐八拐的游廊奴婢没记住,有些绕蒙了。后来的路倒是记全了。”
闻言,青舒把希望放在了小欢身上,并看着小欢。
小欢似乎在回忆什么。须臾,她点了点头,“奴婢记得路。小姐,我们原路返回吧!”
青舒点头,示意小欢前头带路。
只是,大家回过身,却发现来时路被人堵住了。
看着眼前的嬷嬷、两个身穿宫装的女子及身穿太监装的两个壮实青年,青舒抑制住心中强烈的不安,故作轻松地微挑眉峰,淡淡一笑,“原来是容嬷嬷。编谎骗本小姐过来,请问嬷嬷有何贵干?”
容嬷嬷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青舒,“还不动手?”
看着两个宫女和两个不像太监的太监围拢过来,小欢往青舒跟前一站,冷笑一声,“原来宫女和太监都是假的,这就好办多了。小姐放心,宫女和太监奴婢不敢动分毫,但这假宫女假太监,奴婢骂也骂得、打也打得,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青舒自后头按住小欢的肩膀,“容嬷嬷,动手前说清楚,这是六公主的意思,还是你个狗奴才的自作主张?”
容嬷嬷眼中闪过怒色,“动手。”被人骂狗奴才,她自然是要恼的。
宫女、太监四人组立刻行动起来。
“小姐请退后。”小欢说着,手指按下,环扣开,藏在腰带中的软剑即出,并颤动着袭向第一个冲上来的太监。
小娟则是护着青舒退后,握紧双拳,眼睛紧盯着前方,作防护姿态。
此刻,青舒的思维不同与常人。明知敌人都在前方,她却转过身,与小娟背对背地站了。她会有此举动,不为别的,只因骗她们来此处的丫鬟消失的方向是这边。她这是下意识地在以防万一。背后突袭这种事,她记得电视上常演。
不得不说,周伯彥培养的女护卫并不是等闲之辈。随着女子的惨叫声及男子的闷哼声,容嬷嬷尖利的惊吓声格外的刺耳,“大胆,放肆,哪里来的凶徒?来人啊!来人啊!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啊!”
青舒不解,分神转过脸来。却见两个宫女抱胸缩在一起瑟瑟发抖。而小欢嘴中的假太监之一捂住左腿一脸痛苦状地坐在地上;另一个则是踉跄着后退,胳膊上有一道血痕正在从衣袖中渗透而出。容嬷嬷正一脸惊吓地后退中。
青舒见到这情况有些吓到,忙转过身来,站在小娟的身侧,看向手持软剑的小欢的背影。在景阳公主府伤了六公主的奴才,还是用利器,她这个搂子会不会捅的很大?
容嬷嬷还在喊来人,还在喊有刺客。
也不知是早有安排,还是公主府的护卫正好路过此地,有六名护卫竟是迅速出现在现场,并询问受到惊吓的容嬷嬷发生了何事。
容嬷嬷眼泪鼻涕地现场发挥了一下,而在场的太监又是个个见血、宫女瑟瑟发抖,小欢又是手持凶器的。公主府的护卫不由分说地将青舒主仆三人围住,并要求小欢放下凶器。
小欢毫无惧色地一抖手中的软剑,软剑便颤动起来,几滴血珠滴落在地。她取了帕子出来,当着公主府护卫们的面慢条斯理地擦起了自己的软剑,并说道,“几位只听一面之词便围住了我们主仆三人,是何用意?我们是何人,她们是何人,我们与她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地,难道几位不该先问清楚吗?”
躲在后头的容嬷嬷喊,“别听她的狡辩之词。无故伤及宫人,她们罪该万死。”
小欢一脸自如地接到,“一个宫中当值的嬷嬷,带了两个假宫女、两个假太监出现在公主府,是何居心?”
容嬷嬷冷斥出声,“你胡说。”
小欢当没听见,“再者,她们一共五人,还有两个男子。而我们主仆三人皆是女子。到底谁先找谁的麻烦,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看不出来。当然,若是个蠢货,那就另当别论了。”
六个护卫一脸为难状地互相对眼色。估计是达成了一致,其中似头目的一人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等亦不知你们双方的真实身份。只能说,得罪了。我等会向主子禀明此事,由主子定夺。在此之前,要委屈各位了。”
容嬷嬷有些沉不住气了,“什么意思?”
似头目的护卫说道,“主子来前,各位不得离开此地。要委屈各位了。”
这时候,有个护卫走至左边的屋门前,一把推开门,然后作了个请的动作,“各位请吧!”这是明摆着要把她们看管起来。
容嬷嬷似乎着急了,想要辩解。似头目的那人却不听,多余的话再不肯说,只有一个字,请。请去哪里?自然是请进左边的屋中。
青舒没让小欢和小娟轻举妄动,而是选择了合作。不过,她提了个要求,那就是放她的一个丫鬟出去,给她的家人报声平安。
容嬷嬷立刻跟上,意思是她们这边也得出去一个人,要给她们的主子报信儿。
护卫们不知双方的确实身份,可想到今日公主府中宴客,这些客自然个个都是贵人,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于是,算是同意。
因为小欢说认得路,青舒便让小欢回去找芸郡主或周伯彥。而容嬷嬷却没派下头的人,她自己才是那个离开的人。
小欢起初不肯,青舒便低声与她说话,“出去了,不知外边等着的是什么?你有功夫,你比小娟更容易脱身,找到你们公子报信的可能性最大。”
小欢明白这道理,“可是小姐,奴婢不放心将您留在这里。”
青舒安抚性地微笑,“别忘了,本小姐不是那柔弱、不经事的小姐。再者,不是还有小娟吗?快走吧,容嬷嬷已经出去了,不知又会搞什么鬼?你得抓紧时间,耽误不得。”
小娟从旁说道,“小欢,你动作快些,那坏嬷嬷要走远了。”
确实如此。小欢再不敢耽搁,牙一咬,离开了屋子,迅速往回返。
门关了,青舒和小娟占据屋子的东角。两个宫女和两个受伤的太监占据屋子的西角。小娟守在青舒身边,不时一脸警惕地狠瞪占据西角的四人。那四人不知是受不了小娟的瞪视,还是什么,竟是陆续转过身去,将背影留给了青舒主仆二人。屋中似是有段时间未住人了,很阴冷,且落在屋中各处的灰尘肉眼可见。
过不多时,屋中有一股奇异的香气飘散开来。青舒抚额,蹙眉低语,“小娟,你有没有觉得头有些晕?”
小娟甩了甩头,“小姐,奴婢觉得的确有些头晕呢!”而且这种状况来的快,上一刻才有一点晕的感觉,转眼间整个人晕的像要失去知觉了一样。
青舒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这是……”
小娟似乎是有些站不稳了,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抓住青舒的手腕,“小姐,小姐,奴婢保护您,别,别担心。”她想要保持清醒来着,因此努力睁大双眼,可眼皮似乎不怎么听话,就要合上了。
青舒也在努力,想让自己保持清醒。“窗子,窗子,快,我们去窗子跟前,开,透气……”空气流通了,或许,就好了。门那边,估计没用。因为她们不确定守在门外的护卫不会是容嬷嬷的同伙儿。
小娟使劲儿甩头,然后松开青舒的手腕,往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了一把。钻心的疼痛感让她清醒了几分,她立刻奔着窗子去了。青舒有样学样,也是狠掐了自己一把。在疼痛的作用下,神智清明几许的她跟在小娟后头来到窗子前。西角,宫女和太监一一软倒。其中三人一动不动的,而有一人压在同伴身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正在偷看青舒主仆二人的举动。
小娟看好窗栓,再掐了自己一把提神。之后,她打开窗栓,却发现窗户推不开。她心中急,后退两步,然后冲上来,侧着身体撞窗子。窗子撞开了,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小娟一个激灵,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冷风扑面,青舒也为之精神一震。
小娟顾不得其他,立刻将窗子支住,然后不由分说地半推半扶地把青舒从窗子里送了出去。
青舒双脚落地,回头要拽小娟,却见一个宫女举了圆杌子往小娟的脑袋上砸来。她吓的急呼出声,“小心身后。”
小娟急忙躲避,但到底被砸到了。好在避开了脑袋,杌子砸在她的左半边的背上,而后哐一声落了地。
一击没能成功放倒小娟,宫女扑上来与小娟扭打到一处。小娟毕竟受了伤,又受药力影响,力量发挥不出来,明显处于弱势。
青舒发狠,扑到窗台上,双臂伸进去,看准机会抓住宫女的头发,狠命往回一扯。宫女痛的大叫一声,松开撕扯小娟的双手,整个人跟着青舒的力道趴到了窗台上。青舒心疼自己的丫鬟,早就急眼了的。因此,她抓着宫女的头发,碰、碰、碰地把宫女的脑袋使劲儿往窗台上连磕了三下。
宫女应该庆幸,这个时代的窗台是木头的(上层人士的窗台是木头的,下层百姓尤其农人,窗台是土坯的)。否则,若是碰上现代人使用的窗台,不死也得是头破血流的很惨。
宫女没达到头破血流的程度,可也额头磕破,血丝立现,而且双眼一翻,晕厥了过去。
青舒抖着手,松开宫女的头发。宫女软倒在屋中窗下。而青舒的指间有两绺发丝飘落在地。这足见青舒的狠劲儿,竟是硬生生将宫女的两绺头发从头皮上扯了下来。
以为宫女死了,小娟捂着嘴,身子有些抖。
青舒招手,“快,快出来。”她看过了,周围没人。那些本应守在门外的护卫不知去向。发生的这些事,处处透着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