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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才人,淑妃娘娘有请。”通禀的小内侍打断了温青梧的思忖。
温青梧闻言,转过身子,回头向着宣微殿中走去。
梅淑妃坐在殿中,接过碧儿递过来的莲子羹,舀着放进了嘴里。余光看到走进殿中的温青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月初拟定去洛阳宫避暑的名单时,她特意去探了陛下口风,从陛下的意思得知卫贵妃是去不了。正准备走时,却被陛下叫住,生生加了一个温青梧进去。
她不知道温青梧是走了什么路子,反正不是走的自己这条。既然不是走的自己这条,谁知道她攀扯上了谁。
若她谁都没有攀扯,全是靠自己做到的,那就更得忌讳了。
在这后宫之中,能避开她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做到这事儿,梅淑妃觉得若是如此,那她得要正视这温才人了。
免得养虎为患。
“才人温青梧,见过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温青梧冲着梅淑妃,端正地行了礼。
梅淑妃又喝了好几口,这才放下手中的碗,一边用手帕按着嘴角,一边道:“赐坐。”
“谢娘娘恩典。”温青梧又做了个礼,这才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梅淑妃看着温青梧,奇怪道:“这么热的天儿,温才人怎么想到来本宫这儿?”
“回娘娘的话而,今儿臣妾去送了春蚕丝做的绢和缎,正好送到这边儿的宫殿。想起许久么来给娘娘请安了,这便过来了。”温青梧端正地坐着。
“如此啊。”梅淑妃没什么兴致跟温青梧说话。
温青梧好似一点儿没察觉梅淑妃的冷淡,自己又开口了,道:“娘娘,今日臣妾去了绫绮殿送绢缎。”
梅淑妃撑着头,看着温青梧,没接话。
温青梧说着,停了停,继续道:“娘娘可知,仲夏日去洛阳宫避暑的事儿?”
梅淑妃听到温青梧的话,放下撑着身子的胳膊:“怎么,温才人这么快就惦念上了洛阳行宫避暑的事儿?”
温青梧闻言,不得不抬头扫了眼梅淑妃。难道跟梅淑妃无关?
温青梧脸上出现难色,看着梅淑妃摇了摇头,只道:“臣妾晌午去给贵妃娘娘送绢缎时,贵妃娘娘说起臣妾要去洛阳行宫的事儿。此前臣妾并不知道这事儿,特意来问娘娘,可是娘娘安排的?”
梅淑妃挑了挑眉尖:“这事儿你不知?”
“若不是今日贵妃娘娘说,臣妾毫不知晓。”温青梧说道。
梅淑妃坐端身子,想了想,道:“贵妃娘娘今儿是怎么跟你说的?”
“贵妃问我知不知这事儿,臣妾说不知。她便说这事儿难不是我用尽法子求得的。”温青梧说着,面露难色,思忖片刻后才继续道:“她说娘娘您可不是做好事儿不留名的主,说忙前忙后为别人做了嫁衣,没道理把我蒙在鼓里。还让我,让我”温青梧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让你如何?”梅淑妃沉声道。
温青梧觑了淑妃一眼,才缓缓道:“让臣妾小心些。”
梅淑妃闻言,却没有发火。而是皱着眉心想着什么。心中有些惊讶,之前她一直以为,温青梧去洛阳行宫的事儿,是卫贵妃后头做的手脚,就是为了来恶心她。
现在听来好似不是。
以卫贵妃性子,若是她做的,便不会跟温青梧说这些。温青梧也不至于傻到编造这事儿来搪塞她。
梅淑妃看向温青梧,沉声问道:“老实回答本宫,这事儿你到底知不知晓,是不是你自己做的?”
温青梧听此话,一惊。站起身子直直跪了下去,惊道:“娘娘明察!臣妾万万不敢瞒着娘娘做这些事儿!就算臣妾斗胆逾越,整个大内都在娘娘手里,娘娘没道理不知道啊!”
梅淑妃看着温青梧真切的样子,眯了眯眼睛。她说的的确如是。
只是,既不是自己,又不是卫贵妃,那到底是谁?手能伸这么长。
梅淑妃还在想着,便听温青梧道:“淑妃娘娘,臣妾今日来,还有一个请求。”
梅淑妃被温青梧的声音拉回了思绪,问道:“何请求?”
“请求娘娘……”温青梧还跪着,说得缓慢,好似很难以启齿:“娘娘,能不能,能不能,将臣妾从洛阳宫避暑陪行的名单中划去?”
梅淑妃认真地看着温青梧好一会儿,而后笑起来,道:“温才人快些起来,你看看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别人巴巴儿的想要跟去还跟不去,你怎么还不想去?”
温青梧在旁边宫娥的搀扶中缓缓站起,却没有坐下去。而是站在凳子前,双手不安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可是,可是……臣妾知道陛下不喜臣妾,若臣妾总出现在他面前,只会被责怪……臣妾不想莫名被陛下责怪。”
“怎么说话呢。”梅淑妃虽是斥责,面上却不见不满:“陛下岂是你说的那种人?没有原因怎么会责怪你。”
温青梧站在殿中,心里头暗暗翻了个白眼。不会?那她将过来就差点遭受无妄之灾送了小命怎么说。
“再者,正因陛下对你多有误会,所以你才该多想办法让陛下解开这误会。而不是一味躲避。”梅淑妃语重心长地道:“这洛阳宫随行名单人额都是确定的,少了一个你,那添个谁进去?添了个人,又得按照品阶安排住行。再安排又是一件麻烦事。”
“可是娘娘”
“好了。”梅淑妃不容分说地打断了温青梧的话,道:“你可给本宫省点儿事吧。好好回去准备,还有半月不到的日子就说要启程的话了,不要再生枝节。”
温青梧见自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能苦着脸冲着梅淑妃行了礼:“是。臣妾告退。”
梅淑妃看着温青梧退出了宣微殿,脸上的温和顿时消散。
“娘娘,看样子温才人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一直站在梅淑妃身后的李云开口,一脸思索:“那会是谁呢?”
梅淑妃没有说话。不是卫贵妃,那是谁?后宫里还有她毫不知觉的存在?梅淑妃眯了眯眼睛,带着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