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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幽端王雷决已悄然离开玄苍,帝衡辰王爷皓渊却在玄苍皇宫里捡了个清衣卫的宫院住了起来,言域则亲自调派侍卫婢女伺候着帝衡这位虽不明来意却算我娘家尊长的王爷。
虽然我身负内伤,可毕竟体质特异,到大婚当日我已经恢复了许多,天未亮婢女们便忙活着将我装扮起来。
大红绣龙的喜服怎么看都跟玄苍的龙袍差不多模样,我一件件老实的穿好,又由着梳头的婢女给我梳了个极为复杂的发髻,言域亲自设计的头饰是与这发髻样式配套的,全都戴齐后,一顶绣龙的红绸盖头盖上我的头顶。
喜庆隆重的仪仗辇舆将我从帝王寝宫接出,言澈以我夫家尊长的身份领着我的仪仗,一路时而停步叩拜,时而撒谷撒豆,依照的都是玄苍历来的婚礼习俗。
走走停停,一直走到一个半时辰才总算来到正殿门前。
言域一身红色喜服虽不似我这样璀璨繁复,却也是笔挺合身,他骑在以红色马具装点的小婼背上,就像是童话里的白马王子(古装版)一样,远远的便含笑望着我。
待我的仪仗停下,辇舆缓落在地,言域策马来到我辇舆近前,利落的翻身下马,向我伸出右手。
虽是男子,按玄苍规矩,言域的右手也要与我的左手一样缠上红穗。在红穗的映衬下,言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是衬出一些桃红色泽,好看极了。
我将左手递到言域右手手掌中,他握稳了我,言澈来将我两人手上红穗的坠绳捆住,这便如同完成了同心结一般,意味着大婚的两人情意相连,至死不渝。
只是言域手心里出了许多的汗,不知道是不是紧张所致。
在琴音鼓乐中,皓渊作为我的长兄,言澈作为言域的长姐高坐在正殿上位,言域一路牵着我,受了群臣的跪拜祝贺后,进到正殿内。
尽管我们是帝王夫妻,但皓渊长兄为父,言澈长姐为母,我们也要跪下将他们当成父母一样去叩拜的。
暮长烟念了一长篇我听不大懂的文绉绉的文章后,宣布言域可以揭下我的盖头。
言域和我一手相连,他便用另一手将我面前遮住的红绸掀起,轻柔放于我的脑后。
循着规矩,言域和我又一同念了事先背好的宣誓一般的文章,我只当是个流程念了就罢了,言域却眼含水雾,有些激动的样子。言域与我再行交拜之礼,礼毕,群臣又是一番齐声的祝词。
高位上的皓渊和言澈一起走下,来到我们面前,言澈双目含泪握住我的手说:“今后陛下便是我的的弟媳了,他虽是我弟弟,若他胆敢欺负你,长姐也必然是向着你的,你可以来寻我告状,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辰王皓渊也站在言域跟前,这两个男人都侧头看完言澈对我说的话后,皓渊将手放在口边干咳一声,便要伸手去抓言域的手。
言域手往后一背,低声说:“王爷,男子之间无需握手也可以做这礼成后长辈的叮嘱的。”
“是这样吗?”皓渊歪头问言澈:“本王是帝衡人,不大懂玄苍的规矩,亲家姐姐可否指点一下?”
言澈压低声音说:“我怎么知道,我是夜幽人。”
皓渊却对言域的手很执着,笑望言域说:“握着手说才显得真诚嘛,妹夫你就将就一下吧。”说着,皓渊朝言域摊开手掌。
我见言域眉角抽搐了一下,想必言域也是硬着头皮才把自己的手交给皓渊。
“这就对了嘛~”皓渊另一手也上来,在言域手背上抚摩了几遍却不按规矩说那叮嘱的话。
言域蹙了蹙眉催促道:“王爷若是摸够了就把嘱咐说了,我和瑚儿还要去灵木谷拜过才算礼成。”
“哦。”皓渊撇了撇嘴,抬高音量说:“自今日起,本王就将瑚妹交付给你来照顾了,你二人要相亲相爱,多生几个宝宝,玄苍人口稀少,你们可要作为表率,好好努力呀!”
言域脸色变得极难看,我也是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个辰王果真是个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性子,正经场合居然也敢一派胡言。
可皓渊的话却让我的臣子们非常高兴,他们里面还传出了一阵轻笑声和起哄声,真是没规矩!我回头瞪了暮长烟一眼,暮长烟赶紧跪立起来对身后的臣子们摆摆手,这群人才安静下来。
正殿的礼算是结束了,言域又牵着我走出正殿,我瞧见灵木谷门口雷念正站在那里,玄瑚也在他身旁陪着。
我对雷念笑一笑,雷念也笑着对我点了下头。自从雷决走后,我和雷念的紧张关系竟然也缓和了许多。
沿着盘旋的阶梯一路向下,行至由人骨图腾装饰的谷底,枯朽的灵木枝杈张牙舞爪,我身上泛起一丝凉意,往言域身上靠了靠。
暮长烟将我灵木粗壮的树干下,“请陛下和亲王将手置于灵木上。”
我和言域照做,可当我的手触碰灵木时,树干枯朽干裂的缝隙里却隐隐泛出些许流动的金光。我以为我看错了,抬头看言域,言域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
跟着进了灵木谷的众臣见状,纷纷下跪,高呼灵木复生,玄苍复生,玄瑚女帝万岁。
我举目向上,很想看看玄瑚有没有瞧见这一幕,可地势差距太大,玄瑚在上面只有个小小的人影,我无法得知她此刻的反应。
言域与我一起拜过灵木后,大婚的婚礼就算完成了,我们被众人送回寝宫后,皓渊和言澈去张罗晚间的酒宴,言域则与我一同坐在我寝殿里布置喜庆的床榻上。
“瑚儿累吗?”言域笑问。
我摇摇头说不累,再举起手问:“这红穗可以解开了吗?”
言域解开红穗对我说:“你不能饮酒,晚上的酒宴我和辰王爷、长姐一道应付掉便好,你就在这里休息等我回来。”
“嗯。”我点头,“对了,言大哥你酒量如何啊?”
“我的酒量只能说尚可,也不知晚上会被灌成什么样子。”
“呃,那要不要去请辰王爷帮忙挡一挡?”
言域眉角又是一抽,苦笑道:“他不灌我就是万幸了,怎么可能帮我。”
我想了想,按辰王爷不怕事闹大,只怕没事闹的性子,也确实极有可能带头灌言域的酒。
见我担忧,言域又笑着刮一下我的鼻尖说:“你好好歇着便是,大婚这天醉酒是应当的,有长姐和国师看着,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