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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儿!”
“薇儿!”
两声惊呼,雷决距离近先到我跟前蹲下,言域却推开挡他的雷念紧跟着过来,怒气冲天一脚将雷决踢了个趔趄。
被言域横抱起来,我将头枕在言域肩上,只觉得胸口剧痛难忍,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喉口一热,吐出些血来。原来这就是吐血的滋味啊……我一边感慨,一边对言域惨淡笑笑。
“来人!”言域一声令下,院门外的清衣卫迅速进来跪下,言域说:“将端王拿下关入清衣卫大牢等候发落!”
“是!”
“等……等等!”我急忙拦住清衣卫,又望向言域,“言……言大哥,他……不是有心的……”
言域冲我温柔一笑,又回过身去,冷冷吐出二字:“拿下!”
“是!”
一群清衣卫冲向雷决时,言域已抱着我走向他的卧房。
我只听到外面一片打杀声,渐渐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等我再醒来,言域正将我一只手贴在他脸上,眼睛微微泛红像是哭过的样子。
我胸口闷疼,张了张嘴,艰难的问:“雷……雷决呢?”
言域眸中暗了一暗,温柔笑容里含着一丝苦涩道:“你险些没了孩子,却还念着他。”
我一把掀开被子,见肚子没什么变化,却依然心惊。言域将手覆在我的腹部,宽慰道:“好在大夫来的及时,给你喂了安胎药后,孩子算保住了,只是治疗内伤的药方里有对养胎不利的药材,我想你定然不会吃对胎儿不利的药,也就没让大夫抓药。”
“是……是……言大哥懂我。”我这才略放心一些,也将手放在肚子上。
我的肚皮突然动了一下,言域大惊失色,起身就要走,我抓住他问:“你要干什么?”
“你肚里的孩子动弹不停,我再叫大夫来瞧瞧!”
我见言域急的乱了方寸忍不住笑起来,可一笑又牵扯着胸口的伤处痛起来,复又捂住胸口。言域便又急急坐在我身旁,伸出手想抚上我的胸口帮我顺气,可又觉得这位置大概是摸不得的,又尴尬的将手放在我肩上。
待我气息顺畅了,我才对言域说:“月份到了,这是胎动,不打紧的。”
“胎动?”言域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的懵懂,我拉他手放在我肚子上,感到孩子又动了一下,我笑着望他,“你瞧,这是孩子在与你打招呼,谢谢你救了他的娘亲呢。”
言域好奇的在我肚子上摸了许久,再感到孩子动时,他惊喜极了,一双桃花眼绽出亮色看着我问:“孩子知道是我吗?”
我被言域如此幼稚的表现又一次逗笑,胸口疼得我赶忙缓缓深呼吸,言域又紧张起我的伤来,这个男人真的是……
言域乐此不疲的在我肚子上探了又探,孩子动一下,他就高兴的看我,孩子半晌不动弹,他又忧心起来,我跟他解释胎动不会一直持续,他才放心。
孩子安静之后,言域脸上依然洋溢着类似感动的神情,他的表现就如同是孩子的生父一般,我又隐隐的有些感伤,像言域这样的男人应该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子结婚生子的,可他怎么就认定了我呢?
我心里惦记着雷决,看言域平静下来,我又一次问:“雷决被你关进清衣卫的牢房了吗?”
言域表情立即变得晦暗起来,点了下头,“是。”
“放了他吧,给他道个歉,将他恭送出皇城城门。”我笑着说话,声音没什么力气。
言域蹙眉,他这张脸实在不适合生气,我抬手抚摸他的眉心,手却被他轻轻握住说:“就算你心里有他,他也实在是欺人太甚。你们的过往我虽不十分清楚,可我分明看见他对你无半分敬意,且不论他是否将你视作玄苍帝王,即便你只是他的旧识、旧爱,他也不能那般对你。”
我知道言域见不得我受委屈,而雷决这个人,又根本不明白他有没有给我委屈受。
言域护着我没错,雷决一时情急追来玄苍,失手将我误伤,他又有什么错呢?
我调整一下呼吸,耐心的对言域解释:“言大哥,你知我,懂我,敬我,护我,你一颗心里全都是我,我的一颦一笑自然都牵扯着你的心。雷决与你不同,他习惯了一人之下,习惯了周围人对他的顺从和依附,我大约是第一个他求而不得的人,他并非有意要为难我,他只是不懂该如何处理这种事。眼下他心中急切,唯一能想到的法子便是命令我撤了跟你大婚的诏令嫁给他,我不顺着他,他便无计可施,怒急攻心罢了。”
言域认真听着我的话,轻道:“他不懂你,你却十分了解他。”
我苦笑着摇摇头,“我并不是懂他,我只是明白,一个自幼便权掌天下的人,他所思所想势必会先以自身出发,他眼中的别人也都是他臆想出的样子。这不是他的错,他没有错。”
言域柔柔笑着问我:“所以你与他最终是走不到一处去的,对吗?”
我垂目思索良久,言域希望我说是,我知道,可我却如实说了自己的想法,“言大哥,时移世易,人与事都在不断变化,未来的事谁都无法预测。”
明知道这么说言域会失望,我也看到了言域眼中的落寞,虽然我不能保证什么,但未来毕竟遥远,眼下人才最重要。
“言大哥。”我等着他看我,他却久久的不愿看我。
“言大哥……”我又叫了一次,言域兀自微微摇了摇头,才看向我,我望着他说:“无论今后如何,现在,我就要嫁给言大哥了,不是吗?”
“嗯。”言域这才又笑着回应,“只是你受了伤,大婚需将日子延后了。”
“不用延后,免得夜长梦多又生出什么事端。除非……”我眼神露出些许担忧。
言域问:“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了想又后悔了,不想娶我了,嫌弃我了。”
言域一愣,我将一脸演绎出来的忧愁扫清,调皮的朝言域吐一下舌头。言域意识到我在逗他,也笑起来,将我揽入怀里,在我耳边诉说:“他见到我只怕是二话不说又要动手,他要动手我让着他便是,免得伤了他,惹你难过。只是他一定会求见你的,我会带他见你,也会在你身旁护着你,可好?”
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当然好,有你在怎么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