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霄恍惚地走出议政殿,有些不安又有些骄傲,慕容静是自己的弟子,那只灵兽也是。抬头见远处落到地平线上的太阳,极夜期快到了,但仙宫永远一片光明,因为像自己一样的很多弟子都会舍命守护这片安宁。听闻掌门的判断和推测,雄鹅小风可能是未来的仙宫栋梁。她心中大定,想起另外一只雌鹅,踏空飞进道院,推门进了女修一号房。
雌鹅阿黎周天搬运几次结束后,睁开眼发现小风不在了,它很害怕。喜欢群居的雌鹅离开了族群后,好不容易遇到最爱的风哥哥,睁眼后却发现小风又不在了。不断地自责为什么会贪图灵气运转的爽快感,竟忘记了小风哥才是最重要的。
孤独和冷寂令它恐惧,这个小房间像是囚牢,正在室内不安地来回走动。自从脱离修炼状态后,院子里发生了太多的动静。它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但房门是仙宫特制的,而且上面还有阵法,作为初入修真界的菜鸟,它打不开这扇简单的门。
正在彷徨无计之中,琼霄推门走了进来。雌鹅阿黎立即从门缝中窜了出去,道院很大,修士人来人往,还有从没见过的三色梅花树。但没有小风哥的身影,路过的修士大多带着意会不明的眼光望过来,阿黎受到惊吓,又退回了房间。
老练的琼霄闻到了雌鹅身上飘散的开灵丹味道,也感应到了它的惊恐,叹息道:“阿黎,小风有事先出去了,他让你跟我走。”
阿黎服食过了开灵丹,能听懂对方的说话,大声鸣叫:“你胡说,小风不会留下我一个人的!”
琼霄听不懂鸣叫,但可以用神识感应雌鹅的脑部波动,明白它的意思,耐心解释:“我是小风的师傅,你知道师傅的意思吗?就是教他修炼功法,给他修行引路的人。”
阿黎想起了刚刚小风指导它修炼的过程,那种经历前所未有,搬运一个周天后,经脉里有凉气在持续运转,很舒服。对眼前的琼霄半信半疑,问道:“你怎么证明?”
琼霄哈哈一笑,尽量温柔地道:“我可以像小风一样,辅助你搬运一次周天,这样证明好不好?”心中暗叹,自己多少年没有对人这么温柔地说过话了,现在却要讨好一只懵懂的小兽。
阿黎也别无他法,它等小风的这段时间很焦躁,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知道小风下落的,它不想放过,点头同意。
琼霄轻移莲步,走到它身旁,轻抬玉手,碰到了肉鳍。心中回想感应过小风体内的经脉流转顺序,注入一股灵气,催动着做周天运转,低声道:“现在你搬运周天,我这一股灵气在前引导。”
阿黎感应到了有那种凉气大股进入了体内,还沿着风哥哥教过的线路在流转,心中已经相信了。闻言闭上眼睛,专心开始搬运周天,琼霄的灵气何其磅礴,很快为它打通了脊椎大龙上的第一条经脉。
阿黎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力量感,心中欣喜,周天搬运结束后,抬头低鸣道:“我相信你了。小风去哪儿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琼霄舒了口气,这小兽可真难伺候,嫣然一笑:“我派它去完成一件任务。小风在这里还认了一个姐姐,带你去见那位姐姐,好不好。”
阿黎被勾起了好奇心,小风还认了个姐姐?闻言点头,跟着琼霄走出了房门,只是路过的修士总会看几眼雌鹅,阿黎有些害怕,瑟缩地躲到琼霄背后。琼霄拉住它的肉鳍,温声道:“不用怕,有师傅在。”
也许是有了安全感的缘故,阿黎第一次用心打量这座天空之城,这是小风哥生活的地方。无论是路边的阳元灯、各种植物花卉、奇形怪状的建筑物,还是会走、会跑、会飞的修士,它都看得津津有味。
一路辗转到了慕容静的洞府,远远就放出神识通知了两位少女。慕容静和仙儿站在洞口忐忑地对着师傅行礼,见师傅身后跟着一只小企鹅。慕容静先是一喜,但仔细感应发现气息不对,不是小风,是那个叫阿黎的雌鹅。
琼霄进了洞府后,坐在一个石桌旁,雌鹅安静地立在一侧,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位少女,猜测这就是姐姐吗?为什么跟自己长得不一样?她们这么瘦有什么好看的,小风哥喜欢的是自己这样肥硕的雌鹅!
慕容静很担心小风,忍了半天,憋不住了,急声问:“师傅,小风呢?”
琼霄摇了摇手,让她别说话,指着身边的雌鹅说:“这是阿黎,是小风的妹妹,以后你要照顾好它。等会儿再说小风的事。”
慕容静只好缓缓移步,来到雌鹅面前,纤手熟练地碰触着肉鳍,表示着自己的友好,道:“阿黎,你好,我是慕容静,小风的姐姐。”
雌鹅鸣叫了两声,慕容静听不明白,向师傅求救。琼霄扶额一叹,指点她:“静儿,你也筑基期了,用神识感应阿黎的脑部波动,就能理解它的意思。”
慕容静对雌鹅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阿黎,不好意思,以前都是小风主动说话的。我还不太会主动沟通,给我时间尝试,好吗?你说慢点。”
雌鹅点了点头,低鸣道:“小风是跟你住一起的吗?”
这次慕容静专心感应,终于明白了它的话,俏脸上露出了笑容,连续点头道:“是的,小风一直跟我住一起的,你过来看,这间房就是我和小风的。”
雌鹅闻言跟着她,走到慕容静的起居室,阳元灯把里面照得一片敞亮,很温暖。雌鹅左右打量了半响,不知为何,心中涌出了些许嫉妒,难道这个姐姐也能给小风哥温暖,也能一起讲故事聊天,一起闯荡海域捕食嬉戏吗?它想了解这个姐姐,想知道小风离开自己后的改变,回头对慕容静鸣叫:“那我也住这里,等小风回来。”
慕容静脸上露出了喜色,连连点头,雀跃道:“好啊,欢迎你。还有旁边这位是仙儿,她也是小风在这里的好伙伴。”
从这天起,雌鹅阿黎住在了慕容静的洞府,慕容静也曾仔细体悟过小风的修炼方式,对阿黎多有指点。雌鹅对她的信任与日俱增,也开始明白人类中也不全是魔鬼。身处灵气浓郁的仙宫,它的修炼进境很快。
只是小风迟迟不归,慕容静两女也获知了小风发飙的当天,就冲到了道院厢房,把金丹期马钰斩成了一堆肉泥。白仙儿听闻这消息时,吓得后背阵阵发凉,那只肥鹅在她心中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而这件事在仙宫也造成了轩然大波,特别是在千名新进弟子中,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每次两位少女带着雌鹅去膳堂、道院、执事堂、功勋殿等地方,很多年轻修士都是保持敬而远之的状态,这倒是让慕容静免除了很多狂蜂浪蝶的骚扰。
就只有白仙儿很是不满,苏寒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修养,王冲玄远在破阵峰修炼。她只能偶尔去几个不怎么看得上眼的男修那里串门,生活过得没有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