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内
贺兰氏正带着丫鬟在花园里漫步,突然间,她身旁的丫鬟尖叫了一声,她刚准备呵斥丫鬟的大惊小怪,突然,脖子一痛,顿时眼前一片黑暗袭来,而方才尖叫的丫鬟几乎是与她同时晕倒在地——
白心逼谴退了自己院里的人,独自坐在花园的白玉石桌旁,一边留意着四处的情况,一边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
冷笑一直勾挂在嘴边,阴森中带着莫名的得意。
承王不是要娶那个废物吗?她今日就要看看,若是这废物连做废物的资格都没有,承王还怎么要那个她!
贺鸣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她今日就要看看,他色胆包天的后果是什么!她杀不了他,不代表没有人可以杀他,她就是要看看承王是如何把他一刀刀凌迟致死的!
而那个废物,从今以后终于可以离开她的视线了,再也不会抢她该有的一切了!
她不相信一个被人玷污了的女人,承王还会敞开胸怀接纳,就算承王不计较,那承王府里还有个老夫人,她也会不计较吗?
哈哈哈哈!
他们让她下地狱,他们让她生不如死,她就要这些人统统的给她陪葬!
她要所有的人都不得好死!即便是不死,也要让他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就在白心碧陷入疯狂的得意中时,突然一道细微的声响破空而来,一瞬间击中她的后颈——
一道蒙着面纱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女人身后停顿了一瞬,随即脚尖轻点,朝着那处紧闭的房门而去——
屋子里,白心染看着贺鸣将障碍物全都丢得远远的,袖中的手不由的开始紧握,看着一脸得意的恶心男人朝自己再度扑来,她神色顿时起变,懵傻的眼眸瞬间清明,紧握的拳头正准备朝着男人挥上去,突然——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震开。
贺鸣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那个不长眼的下人闯了进来,正要破口训斥,可惜还未等他看清楚来者是何人,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甚至还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到他身边的,两眼突然一翻,就‘嘭’的倒到了地上。
“呼!”白心染用手拍了拍胸口。
“王妃,小的来迟,让您受惊了。”蒙着脸,血影拱手说道。
白心染对她摆了摆手。“别说这些了,赶紧的,把这人处理了再说。”
血影点头,无声的弯腰将贺鸣的一只脚腕抓起来,就要往门外拖——
“等等……”白心染不解的唤住她,“你这是要把他弄到哪去?”
血影停脚,回道:“回王妃的话,送白小姐房中。”
“然后呢?”就这么完了?这可不像她的作风!按照这丫头的手段,再怎么宽宏大量也该剁对方一只手脚啊!
“睡觉。”血影很平淡的又回了两个字。
“……”嘴角抽了一下。这丫头转性了?
当然了,打死白心染她也不会相信血影会好心到这种份上。更何况她回来,某个男人肯定又会交代她什么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别人不知道那主仆有多黑,她可是知道的。
果然,一刻钟以后,白心染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当看着殷杜将一个晕迷的老太婆扛到白心染的房间时,她顿时站在原地风中那个乱啊——
半个时辰之后。
白府沸腾了。
白府热闹了。
一个是白府的姑爷,一个是白府的老太君,躺一张榻上,那会是如何惊棘刺眼的场面?
白翰轻怒了,犹如一头狮子一般愤怒的将前来看热闹的人全都吼出了白心碧的院子,就连平日里最讨他欢心的张氏,也遭到他失控的怒吼。
唯一没有被吼出去的人就只有一个,而此女跌趴在地上,脑袋埋在手臂弯里,浑身发着抖,也不知道是被场面吓到的还是其他其他原因。
此刻的白翰轻压根没心思去理会她这个‘无知’的女儿,眼眸猩红,垂在身侧的双手‘咔咔’作响,那张平日看起来还算正经的老脸此刻仿佛被人挪动了五官,扭曲、狰狞,充满了暴戾。
也不管榻上的人有没有知觉,他徒手将那光着身子的男人给提了起来,平日里的温文大学士,此刻犹如大力士附身一般,举着男人就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被摔到地上的贺鸣,突然睁开了眼。
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意让他皱起了眉,还没回过神来的他在看到一脸怒容、恨不得杀人的白翰轻时,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也发现自己的异样——
“岳、岳父?”饶是贺鸣再如何风流胆大,也被白翰轻的出现给吓了一跳,双手猛的捂在自己的下面,受惊过度的脸有些青白的看着白翰轻,“您、您怎会在这里?”
还有,他怎么回房了?
“畜生!”白翰轻狰狞的对他咆哮了一声,见贺鸣四处张望,气得浑身哆嗦的他赶紧将帷幔给扯了下来,挡住了贺鸣的视线。
“……”贺鸣被骂得有点懵。
虽然白翰轻的动作够快,可是在帷幔被放下的一瞬间,贺鸣还是看清楚了枕头上睡着的一颗脑袋。
“啊——”他瞪大眼忽然惨叫一声,被刺激到连自己都顾不上遮掩了,见鬼一般的指着榻上,哆嗦,“这、这、这怎么回事?!”
不经意的瞥到地上的某个女人,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手一转,指向白心染,受惊过度的他猛得低吼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纵然百花丛中过,可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快入土的老太婆睡一起。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被人笑死?!
看着白翰轻铁青的脸,贺鸣才惊觉到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已经晚了。
“唔——”
白翰轻一拳头挥在他脸上,指着门口咆哮:“你给我滚!滚出我们白家!”
他现在终于相信了,面前的男人风流无耻的品性并非浪得虚名,这真的是一个徒有家世和容貌的伪君子、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侮辱了自己的母亲不说,还对自己的女儿、承王的妃子也起了龌龊之心!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败德的人!
他居然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这种人!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此刻的白翰轻是恨不得自己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生生的挨了一拳头,贺鸣顿时被打偏了头。好在白翰轻是文弱书生出生,若不是,他的一口牙怕是都会被打掉。不过即便如此,对贺鸣来说,那也是痛的。
咬着牙,愤怒的回过头,眼底凶光乍现,可看着随时会与自己拼命的白翰轻,以及那厚实的帷幔,他双手握拳,最后重重的‘哼’了一声,找到自己的衣物快速的穿戴起来,随后铁青着脸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来人——”白翰轻突然朝着门外一声厉吼。
一般人哪可能这个时候进去,吓都吓惨了。而且出了这种事,一些胆小的下人早就偷偷的离开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白府在朝堂上的威望也不小。他们都是被买进白府的家奴,性命都被这个一家之主掌控着,若是这位老爷为了保全白府的声誉,一怒之下全将他们杀人灭口,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所以,刚开始还好奇围观的下人们,这会儿是有多远就躲多远。
不光是家奴,就是白翰轻的几个妾室也都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白翰轻喊人的时候,就只剩下张氏了。
“老爷……”张氏进门,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心染,然后朝白翰轻走过去,虽然略显紧张,不过还是主动劝道,“老爷,您先冷静冷静,我看啊此事有些蹊跷……我们先把母亲送回房再说好吗?”
听到张氏温声相劝的话,白翰轻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
他刚才因为看到母亲那样,整个人陷入愤怒之中,根本没有去考虑其他。现在想想,似乎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
女儿在院子里晕迷不醒,而且母亲的样子也不像是睡着,他在这里半天了,母亲居然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而且刚才贺鸣说的话……
眸孔猛睁,他扭头看向匍匐在地的傻女,铁青着脸几步走过去,攥着白心染的手臂狠狠的将她拉了起来。
“说!到底是谁做的?”愤怒之下,他双目赤红,厉声问道。
白心染惊恐的看着他,突然张大了嘴,然后双手掩上脸,似是被白翰轻厉鬼一样的神色吓得不轻。
此刻的她早就被雷的里嫩外焦了,尽管贺鸣已经走了,可她心里还是震撼无比。
这世上,还有比那男人更阴、更毒的人吗?
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于无形啊……
“老爷。”张氏走了过来,将白心染从他手中拉到身后,面露担心的说道,“她什么都不懂,您就别吓她了,这万一把她给吓出个好歹来,我们可不好向承王殿下交代。”
白翰轻瞪着眼,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刚才他是真的被气晕了头。不过谁让是她这给废女来通知自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