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抱到床上的那一刻,我在想,你必然是因为施恩,才一直逃避对我的感情,我想要把我的心思跟你说清楚,然后你我之间有个全新的开始,但是夏楚乔,原来我真的低估了你……”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萦绕腾祈慎跟她说的话,夏楚乔尽管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眶却从腾祈慎离开到现在,始终是泛红的。
她呆呆地靠在床头上,无望得就像窗外那棵被风雨摧残过的紫藤花,慢慢地凋零。
……
夏母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靠坐在床头仿佛没有了灵魂的夏楚乔,她不断地拭着眼角滑落的泪水。
奚若岑搀扶着夏母,轻声安慰,“秦姨,您也不要太难受了,我相信腾大哥和夏姐姐不会因为误会就这样分开的……”
夏母摇着头,哽咽道,“楚乔是我的女儿,我很清楚她,她就算想要替裴家讨回公道,她也不会用孩子来要挟祈慎……”
是的,夏母已经知道夏楚乔和腾祈慎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是夏楚乔亲口告诉她的,在那日应衡离开之后。
当时的夏楚乔面庞苍白、眼睛通红,以徐缓的语气,坚韧地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夏母。
夏母以为夏楚乔和腾祈慎刚才只是闹了别扭,听到这样的事实,当下震惊得几乎要昏厥。
之后的几日夏母试图要联络腾祈慎,但都没有联络到,连应衡和乔治都不知道腾祈慎的行踪。
“我也相信夏姐姐不是这样的人,但夏姐姐有动机,而腾大哥对人又极缺乏信任,所以他们之间才有这样的误会……”奚若岑忧伤地望着夏楚乔精致却苍白无色的面庞,低落道。
“现在该如何是好?”夏母悲怆地道,“祈慎真的会对楚乔做什么吗?”
“我想不会的。”奚若岑连忙安抚夏母,“我觉得腾大哥还是在乎夏姐姐的,就算他误以为夏姐姐这样有心机,腾大哥还是不会伤害夏姐姐的……”
“秦姨,我跟你保证,我不会允许慎伤害楚乔的。”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忽地传来。
夏母和奚若岑同时回过身,望向不知何时已经在她们身后的应衡。
应衡眸色沉郁,褪去了平日轻浮,专注地落在病房里夏楚乔的身上。
奚若岑急忙问,“应大哥,连你也不知道腾大哥的行踪吗?”
应衡突然从鼻子里哼出,“他好得很。”
“‘他好得很’是什么意思?”奚若岑单纯地反问。
“他人在英国,在处理这次金融危机对EIG公司的影响,他一切如常。”应衡压抑着体内的愠怒吐出。
奚若岑瞪圆眼,“呃,前两天你们不是没有腾大哥的行踪么?”
“他与楚乔争执的当晚就已经去英国了,由于一直在在开会,韩峥便关机了两天,所以我和乔治才会误以为他在封闭自己。”应衡道。
奚若岑身子怔了怔。
夏母喉咙沙了一下,“应总,你说,祈慎他和楚乔争执完后当晚就去了英国处理他公司的事?”
应衡回答,“慎这人向来都公私分明,他跟楚乔争执完直接去英国这也符合他的性格,但是……”
“但是什么?”
应衡顾虑的目光让夏母的内心有股不详的预感。
“慎对楚乔没有交代,就离开了。”应衡缓缓地道。
夏母没有明白应衡的意思,皱起眉。
应衡接着道,“如果慎对孩子在意的话,他不会对医生没有交代就离开。”
夏母愣在了原地。
奚若岑喉咙里窜起了悲伤,她紧紧地搀扶住了夏母。
夏母沉定好几秒后,恳求地对应衡道,“你有办法能让楚乔离开吗?”
应衡莫可奈何地道,“我做不到,而且以慎的能力,除非他放过你,否则不管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他都会找到你。”
夏母再度怔住。
应衡忙补充,“但您放心,我无法带楚乔离开,但我一定会保证楚乔的安危,我绝不会让慎伤害到楚乔。”
夏母老迈的褐色眸子再度溢出悲凄的泪水。
奚若岑哽咽地道,“腾大哥和夏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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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夏楚乔已经能够从病床上下来。
她不再情绪低落,也没有了先前时常的失神,她恢复得若无其事。
夏母看到自己的女儿恢复了过来,尽管松了口气,内心却依然清楚痛苦只是掩饰在了女儿坚韧的外表下。
这一刻,搀着夏楚乔在花园里的长椅上坐下,夏母叮咛道,“好了,别走太多的路,医生说了,你现在还是应该以多休息为主。”
穿着医院睡衣的夏楚乔乖巧地坐了下来,手挽住了母亲,她道,“我没事,我自己能走,回去的时候您不用再搀着我了。”
夏母疼惜地把夏楚乔的头发挽至耳后,慈爱的声音道,“楚乔,你如果内心难受,不必憋着,在妈妈面前,什么坚强都不需要……妈妈会永远护着你。”
夏楚乔摇摇头,恬淡地道,“妈,前几天我的确心里有些不好受,但这两天,我已经想通了。”
夏母疼惜地望着夏楚乔,等待着夏楚乔把心理的想法告诉她。
夏楚乔随即把视线方向花园里很远的地方,平静地道,“我之前难受,是我遗憾,我居然没有察觉到腾祈慎他对我是有感觉的。”
夏母没有发言,继续选择倾听。
夏楚乔幽幽接着道,“一直以来我都没有想过他会喜欢我,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天差地别,而且他还有一个他一直爱的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或许是一直秉承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从未意识到他其实试探过我的感情很多次。”
“你都拒绝他了?”夏母轻声问。
夏楚乔道,“我只有的演戏的时候才会配合他……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其实我和他在一起有的时候真的很快乐。”忆起跟腾祈慎在游艇上看夕阳西下及长滩上她跨在他上被他拥吻的画面,她鼻子微微的酸涩。
“这也不怪你,他心思那么深沉,把什么都放在心底,而你又因为他一直都有所爱的人,哪里会往你们之间的感情去想。”夏母抚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