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九天居然耿直地夸了她?!苏凉笙觉得画风都不对了,咳咳咳……果然是在求人帮忙的态度啊,能屈能伸,很是虚伪啊。
苏凉笙觉得,人都是自私的,如果要去圣女教宣扬思想,说不定分分钟被打死。知道抗日战争不,那些宣扬新思想的伟人和学生,十个有九个都死了!
何况,她只有一个人!
可是,也正是他们的牺牲和努力,带来了新中国。
苏凉笙自然知道成大事要牺牲,可是她为什么要牺牲:“如果我不帮你呢?”
“你若是要我说实话,我的确有许多方法可以逼着你,最简单的一个就是通过画扇来胁迫。”九天将手枕在脑后,心思沉稳。
苏凉笙立刻就握住了旁边的凳子,气呼呼地跑到九天面前:“你要是再说一遍,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九天脸眼睛都不睁。
苏凉笙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强者对弱者的无视更让人心塞的了。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非你不可。所以,我不会强迫你。”
苏凉笙这才放下凳子,算他九天毁顺风使舵……怎么觉得这个人,算计她的手段,都跟季青墨相似。
果然是朋友,臭味相投!
“但是,你比别人都合适。”
苏凉笙有些纠结地敲着自己的脑袋,她倒不是吝惜这生命,只是这不是盗墓,不是考古,不是自己的专长,为什么要冒上生命的危险去做?
她当然希望,圣教会那些压抑人性的教条摧毁啊。
可是,九天相信她,九天说她比任何人都适合。九天一定是最近受伤,顺便把脑袋也伤着了。
她明明不合群的。
“你高看我了。”苏凉笙最终低下了睫毛,这不行,她不自信。
九天忽然睁开眼睛去看苏凉笙,看得仔细又耐心,忽而轻笑出声:“莫不是怕了?”
苏凉笙有些恼羞成怒,瞪了九天一眼:“对!所以,不答应你!”
九天坐了起来,微笑地看着苏凉笙:“你信不信,我看人很少出错。我说你适合,你就适合。你不知道,你方才说话的样子,会发光。”
九天的话,让苏凉笙心里瓮动了一下,他居然选择相信自己?可是,他信苏凉笙,苏凉笙可不信他:“你并无法确保我的安全不是吗?你知不知道进入圣教会代表着什么?生死未卜!”
苏凉笙说完,似乎有些后悔,这么说,显得自己太贪生怕死了,但是又说不出其他话来,便转身走了。
一个人跑到了终老墓,对着墓门静坐。
其实,人生自古谁无死,她若是有这个力量,为什么不去拯救苍生呢?
春水和寒鸦好像步步在一起了,如果圣教会不变,他们说不定会死。
可是,这些关她什么事!
圣教会的每一个女子,都在对男人的憎恨之中度过余生,也学不会爱,这样的人生多么悲哀。
可是,这些关她什么事!
转念一想。
这些关九天什么事?九天他想要的又是什么?他收集破布,布局救百里星辰,甚至全灭情花笑,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一次又一次,置身险境。
他似乎什么都没有收获到啊。
他是为了什么在拼搏?圣女教跟他有什么关系?还是,他只是纯粹地想去当一个拯救者?
算了,不用把他想得那么高贵,说不定一切都只是因为季青墨的命令而已。
可是,九天看起来不像会听命令的人啊。
苏凉笙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心安理得。自从九天说了她,她就好像入局了。
好像……她就是被故事选中的孩子,世界都等着她去拯救呢。
反正,最近也无所事事啊,要不要顺便去拯救世界啊?
也许,该去找九天谈一谈。苏凉笙猛地站起来,心情轻松地跑了。
花兮花靠在旁边的树干下,看着苏凉笙的表情变换,在心里默默的期待着……六王妃和六王爷快快开打吧。
既然知道九天就是六王爷了,那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反正,他们两个怎么闹也是夫妻间的事情。
苏凉笙经过竹屋前的竹林是,碰巧看到了一幕,忍不住就停了脚步。
春水和寒鸦对立站着,旁边的阳光暖暖地倾斜下来。男子魁梧有力,女子娇小柔弱。
沉默在弥漫着,但是却让人不想打破。
春水像是突然做了决定一般,踮起脚尖来,吻住了寒鸦的唇。
苏凉笙有些发愣,其实相爱的人接吻是一件愉悦的事情,至少此时此刻,苏凉笙心里安静极了,充满了对他们的祝福。
如果,自己去改造圣教会,能够帮助这幸福延续,也是未尝不可。
“是不是觉得,如果他们分开了,很不应该。”
耳边响起了幽幽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一般人都会受到惊吓,反正苏凉笙就是差点叫了出来。
九天猛地捂住苏凉笙的嘴巴,将她推到旁边拥簇生长的竹子旁边:“别出声。”
苏凉笙挣扎了一下,很快就冷静下来了,但是脸也红了,九天的掌心落在她的唇上。
也许是常年习武,有些粗糙。
下意识地就抿住嘴唇,并且……下意识地想起了莫名其妙的吻。
九天本来也是无意,但是察觉到苏凉笙的唇瓣微微一抿,轻微地蹭了一下他的掌心。
忍不住一僵,然后立刻放开苏凉笙。
他站在苏凉笙面前,因为方才的带动,两人贴合的有些近。
沉默弥漫开来,苏凉笙抬起头,微微地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九天低下头来,一时也是无话。
两人对望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经过记忆的转轮,想起了同一件事。
蓦然,苏凉笙发现九天的耳朵微微地红了,看起来就像烤熟了一样。
苏凉笙有些惶恐,怎么……突然……觉得……想要咬一口呢!
我擦!
苏凉笙的脸就更红了,低下头,告诉自己,这具躯壳已经十七八,正是心思旖旎的时候,所以……少管这些有点没的,都是自然的生理现象!
额……可是,苏凉笙只会对古物心动,比如棺材里的干尸,哈哈哈!
见到苏凉笙低下头,九天也反应过来,觉得稀奇,还以为她不会害羞呢:“女儿家还是不要看这些好。”
“不就是一个吻么?”苏凉笙嘟囔着,她还亲自实战过呢。
九天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子,看到寒鸦和春水并没有被惊扰,有些无奈地叹息:“爱果然能让人变傻,我开始为我的伟业担心了。”
“你的伟业到底是什么?”苏凉笙一直想问,却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情况下,顺理成章地问了出来。
本以为,谈及这么高深的话题,应是秉烛夜谈,或者煮茶话酒的。
“我的伟业就是季青墨的伟业。”
苏凉笙抬起头看着九天,他为何要这么做,季青墨可是要颠覆这天下,时时刻刻都有危险的。
而且,他对季青墨真是爱得深沉。
“圣教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管?”
“不管的话,悲剧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是,你是江湖人,做自由事,这与你无光。”
“我乐意多管闲事。”
这就是九天和苏凉笙的不同。
他自小就生长于皇家,道义和责任刻在了骨子里。
苏凉笙向来孤身一人,习惯了独来独往若独行侠。
但是,他们相同的,都是善!
九天扫了苏凉笙一眼,将她转过来,让她继续看着春水和寒鸦:“这么紧张的时候,你为什么有兴趣跟我说圣女教的事情?”
“……”苏凉笙已经完全不能跟上九天跳脱的节奏了。圣女教才是大事好吗!
况且,九天他紧张个屁!被吻的又不是他!
话说如此。
苏凉笙拍了拍九天,让他给自己让出一个位置,凑上去瞧着。
九天看着专心致志的苏凉笙,轻声笑出来:“为什么你会有兴趣来看这个?”
“很美。他们在一起,让人感到很幸福。”苏凉笙拨开竹叶,轻声地说,似乎害怕惊扰了幸福。
那是别人的幸福,苏凉笙这种薄凉的人,只能仰望。
那就好好仰望,这个时代没有望远镜,差评!
他们只是唇齿触碰在一起,羞涩而不安。
寒鸦用了好久才从呆愣的状态里反应出来,僵硬地伸出手,抱住春水,低下头回吻过去。
苏凉笙摊开手,有些恨铁不成钢:“寒鸦真是太笨了,我都想给他现场指导了……”
你倒是给我伸舌头啊!
九天轻咳一声:“你的也不好。”
“……”这一次,苏凉笙可不敢说,半斤八两!万一又被他捉去吻了,这就不好了吧……
如果,九天再吻自己一次,会是什么场景?!
苏凉笙脸上的温度又烧了起来,并且在心里念着莲花经,一定是……青春期荷尔蒙躁动!
要是九天再吻她一次!苏凉笙就吻回去!
谁怕谁!
咦!不行,我是有夫之妇!
就算真的要干啥,也得先休夫。
这是道义!
花兮花站在高处,不胜寒啊!
她本来就贴身跟着苏凉笙的,苏凉笙在这里,她自然也在。
可是,她心寒啊!为什么要孤零零地看着别人恩爱?春水有寒鸦,苏凉笙有六王爷。
花兮花,谁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