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花的目光一直在审视着九天,他的态度如此正直,眼神如此真诚,花兮花便信了:“那么,便请至尊你离苏凉笙远一些。也许你是因为道义保护她,但是她到底是女子,情绪敏感。若是不小心生了缱绻之意,你又不会负责。”
就像三王爷一般,他是温暖的,对待每一个女子都没有区别,也不知道欠了多少风流债。
他并没有错,但是你就是喜爱了他,不可自拔。只能怪自己不矜持,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苏凉笙的气度如此洒脱,应该不会走她的老路。但是,花兮花希望误会不要产生,这种误会很伤女孩的。
九天听着花兮花的话,忍不住恍惚了一下,苏凉笙对他产生缱绻之意么?如果要认真地想一想,若是将来,有一个如此聪慧的女人伴在身侧也是极好的。
但是。
九天坐了起来,毕竟躺着跟人说话不礼貌:“你哪里瞧出她是女子?”这么一个人,分明就有着男子的胸襟和谋划。除了生理特征,她哪里有女子的样子?
看他杀人,眼睛都不眨。
下墓更像一个领导者一般。
脑子里总有着知识,做事也有分寸,大事小事拎东西的清。
果然,越想越觉得,这样一个人,一定是不小心投错胎!
以后,九天一定会为这肤浅的观点赶到后悔的……当苏凉笙真的喜欢上他,她拿不自觉散发出来的妖媚,会让一个男人发疯的。
花兮花:“……”不在同一个世界聊天,好累!她轻咳一声:“九天,你在转移话题。你并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
花兮花顿了一下,九天莫名其妙地紧张。
“是不是喜欢她,我希望你自己心里有数。如果不喜欢她,不要给姑娘家错觉。如果喜欢她,若你不是季青墨,要么把心思收回来,要么去跟季青墨摊牌。”花兮花觉得自己难得说一串那么长的话,希望有用。
九天不得不正视这个花兮花了,她不言不语,倒真是分外通透呢,居然敢说出若你不是季青墨,她果然聪慧。
既然花兮花已经发现,九天也不准备瞒着她。
毕竟,才人他都收着的。
“花兮花,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被六王爷重用么?”
“因为……我是三王爷的人,三王爷的关心可能会阻碍六王爷的计划。”花兮花察觉到九天默认了,他默认了他就是六王爷!
“如此通透,那你可曾把我的事情告诉他。”
“无关要紧的我会说。”花兮花是真的希望三王爷能够好,所以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可愿归心于我?”九天正视着花兮花,似乎再多几副面具都无法遮掩他的气势一般。
花兮花觉得有些为难,她到底是三王爷的人啊。她不得不郑重跪下:“六王爷,我真的没有办法完全保证忠心,请你见谅。”
九天摘下面具,赫然是花兮花平日见到的冰山脸。人啊,果然带了一个面具,就变得面目全非了,在这宫廷相斗之中,他为了生存,不得不做了许多违背本心的事情。
也许,带上这个面具,他才能成为自己吧。
九天盘腿而坐,他其实当真欣赏花兮花,只可惜此人有二心:“我愿意把身份告诉你,但是我做的事情,我不能告诉你。”
“兮花知道,此次冒犯,实在是因为……”花兮花还没说完,实在是因为我觉得苏凉笙似乎对你心动了。
“她来了。”九天神色一冽,听到了脚步声,她的脚步声很独特,很有节奏感,他想要戴上面具,结果面具一滑。
……
他又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那么紧张?偏偏又是满身伤口,动弹不便。
花兮花自然知道九天还不想暴露,便立刻捡起面具,想要帮他戴上。
所以,苏凉笙欢快地走进来,却发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九天一身白色的寝衣,盘坐在床上。
花兮花则是站在他身侧,想要为他戴上面具。
看起来,貌似很亲昵。
苏凉笙忍不住想要后退,是不是她打扰到他们了?其实,她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只是……来看一看某人的伤势。
九天淡定地将面具戴好,挥挥手让花兮花出去了。
花兮花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直属上司,哪里还敢造次啊,立刻遁走。
虽然,她还没有问,你为什么不拿真面目去面对苏凉笙。
看到花兮花走了出去。
苏凉笙有些尴尬地走进来:“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是。”他与花兮花的谈话都没有完,本来还想说服花兮花投入自己的阵营的,要是能把喜欢三哥的人,变成自己的信徒,气死三哥。
苏凉笙更加尴尬了,这种事情,说得那么直白干嘛啊!她有些不爽了:“我是脑壳被鹿踢了,才想来关心你。”
“谢了。”九天躺下来,对着苏凉笙这种随意的人,不需要尊重。她很洒脱啊,关心他也是大大方方的,你说她哪里有女儿家娇羞的样子?
苏凉笙其实是来八卦花兮花的,换句话,她来说媒:“你觉得花姑娘怎么样?”
“挺好。”
“我也觉得,轻功了得,潜伏更赞,居家旅行,必备伙伴。”
“……”九天已经不想探究苏凉笙是什么意思了,反正她总能说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苏凉笙到底来自哪里。
苏凉笙以为他默认了,觉得越发地郁闷,如果她去了花兮花也没有问题,苏凉笙就为他们拉埋天窗。
既然,看着九天热情不大。
苏凉笙便不好打扰病人休息了,默默地想要走。
“站住。”
苏凉笙站住,不耐烦地回头:“干嘛?”
“坐下,有事跟你说。”
“哦。”苏凉笙乖乖坐下,然后问自己,为什么那么乖!
“觉得圣女教这件事,应该如何解决?”
“这不是你应该解决的问题么?”苏凉笙才不思考这些鬼问题。
“受伤了,不想思考。”
苏凉笙叹了一口气,倒是认真开始思考起来了,她确实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一想到圣教会那么多女孩子不能谈恋爱,她就觉得残忍。
毕竟,这个时代,没有男女交配,哪来后代啊?圣女教的做法简直逆天了,这样下去,万一全人类灭亡了怎么办?
“这件事情的本源就是制度不对。想要跟本解决问题的话,就应该从圣教会入手。既然是要改革,那么就要从最高领导人改起。”
九天默默睁开眼睛,虽然他的确听懂了苏凉笙在说什么,但是果然还是觉得不是这个时代的语言。
苏凉笙拿起旁边的空茶杯进行比拟:“十大长老既然已经被你带走了,圣女教可以说话的就是教主,也就代表,你们扶持一个教主,去改正圣女教的思想,这是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慢的方法。”
“思路跟我差不多。”九天点点头,都说了好聪明的一个姑娘,到底要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呢。
苏凉笙默了一下,谁跟他差不多,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跟风似的:“你还是自己想吧,老娘不管你了。”
“我还有话要说。”
“你跟花兮花说了,再让她跟我说!”
倏然,九天就拦在了苏凉笙前面。
苏凉笙默默地看了一眼床,又看了看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九天,这速度是想要吓死人么?
而且,九天你能不能认真点,他一个带伤的人跑来跑去,也真不怕寒鸦发火么?
苏凉笙算是怕了九天了,他这个人真是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给我躺回去。我就给你坐回去。”
九天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苏凉笙看着九天乖乖滚回床上,然后裹好被子,一脸无害的样子。苏凉笙分分钟就想直接拍鞋到他脸上:“大爷,你到底想我干嘛?”
“你还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么?”
“我今天说了不少话。”
“你跟圣教女说的话,思想深邃,非常人能及。”
“……”被夸了?这就不好意思了,这思想,只要是个现代人,张口都能来。
“我希望你,去帮助圣教会。”
苏凉笙点点头,差点掀桌:“你丫的有毛病吧,你又不是没有看到圣教会的那群人,那脑子洗的白花花的,他们只信奉圣女教,你这不是让我去找削么?”
九天似乎料到了苏凉笙的反应,他便说出自己的布局,让苏凉笙自己定夺答案,毕竟这件事有危险,苏凉笙不愿意完全归顺他,他便不会用强制手段,但是其它手段就不好说了。
“新教主我会让春水去扶持,寒鸦在外线全力支援。十大长老我会看着,不会让她们跑了的。”
苏凉笙虽然很想帮忙,但是忧心忡忡,人的意志和观念转变其实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墨守成规是中国的通病:“我为什么要帮你?”
跟他很熟吗?
况且,这个九天并不信任自己。自己为什么要为他冒险?
苏凉笙突然发现,自己欠着人家几条命!
“你帮的不是我,是整个圣教会。你会被刻在石碑上,千代万代的流传的,你可知道,你的思想很棒。”九天诚恳地说。
刻在石碑上,千古流芳?
这倒是苏凉笙的梦想。